2024年3月8日 阴
下午4:23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灯光骤然熄灭。
安澜的呼吸声在黑暗里变得急促,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鸟。我摸到她的手腕,脉搏跳得极快,指尖冰凉,掌心却渗出一层薄汗。
"晏临……"她的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抓紧我的西装袖口,布料在静默中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我扯下领带,绕过她的眼睛,在后脑轻轻打了个结。丝绸的触感让她微微瑟缩,但很快,她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些。
黑暗里的触感
我拉过她的手,掌心向上,指尖在她肌肤上缓慢地描摹——
「我的世界很安静,正好容得下你的尖叫。」
她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像是被烫到,随后又缓缓舒展,贴在我的掌心里。
4:35
电梯仍然纹丝不动,应急灯微弱的光线从缝隙渗入,在领带边缘镀上一层极淡的蓝。
安澜的睫毛在丝绸下轻轻颤动,蹭过我的颈侧。我低头,鼻尖抵着她的发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橙花香气——是今早我给她涂的护手霜。
她的手指摸索着攀上我的肩膀,指尖无意识地揪住我的衬衫领口,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4:42
我解开袖扣,把衬衫袖子卷到手肘,然后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的指尖贴上我的脉搏。
「听。」
我的心脏跳得很稳,一下、两下、三下……像是某种无声的计数。她的呼吸渐渐和我的心跳同步,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4:50
电梯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安澜的身体猛地僵住,手指掐进我的手臂。
我捏了捏她的指尖,然后在她掌心继续写——
「如果害怕,就咬我。」
她摇头,领带下的眼眶微微发红,但嘴角却轻轻翘了起来。
5:03
电梯终于恢复运行,灯光骤然亮起时,安澜下意识地往我怀里缩了缩。
我解开领带,她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慢慢睁开。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湿意,但瞳孔己经不再涣散。
"……你的领带皱了。"她小声说,手指轻轻抚平我衬衫上的褶皱。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尝到一点咸涩的汗,和橙花的甜。
5:15
走出电梯时,她的手指还勾着我的袖口,像是怕我消失。
助理站在走廊尽头,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们。安澜这才松开手,耳尖微微泛红。
"晏总,会议……"
"取消。"我头也不回地牵住安澜的手,"今天提前下班。"
她的指尖在我掌心里轻轻挠了一下,像是无声的笑。
5:30 PM
电梯门重新合上的声音像一声叹息。
安澜的指尖仍勾着我的袖口,指节微微发白。走廊的灯光太亮,照得她脸色苍白,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是蝴蝶被钉在标本框里时,翅膀最后的颤动。
"我没事了。"她松开手,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你去开会吧。"
我盯着她无名指上被掐出的半月形指甲印,突然想起七年前在苏黎世,她高烧时也是这样,明明指尖都在发抖,却还笑着说"别耽误你工作"。
5:45 PM
会议室的玻璃门映出我扭曲的倒影。
助理递来的文件在眼前模糊成片,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个黑洞。我数着秒针走过十二下,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今天的议程全部延后。"
6:00 PM
休息室的沙发太软,安澜陷在里面像片羽毛。
我单膝跪地脱掉她的高跟鞋,脚踝处被磨红的皮肤微微发烫。她下意识缩了缩脚趾,却被我握住脚掌——足弓处有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是去年冬天她光脚踩到碎玻璃留下的。
"痒..."她声音闷在抱枕里,"你会议真的没关系吗?"
我低头吻了吻那道疤痕,尝到丝袜纤维的涩味,混着她常用的橙花身体乳。落地窗外,暮色正一寸寸吞没城市,玻璃上渐渐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
6:30 PM
公司咖啡机的噪音像台老式打字机。
安澜小口啜饮着热可可,奶油沾在她唇角。我伸手去擦,她却突然咬住我指尖,犬齿轻轻磕在指节上——和晏小阳护食时的动作一模一样。
"苦的。"她皱皱鼻子,"比家里难喝。"
咖啡杯沿的口红印像枚残缺的印章。我突然想起电梯里写在她掌心的那句话,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7:15 PM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次第亮起。
安澜站在副驾驶门边,指尖无意识地着车门把手。我伸手拉开门,她却突然拽住我领带往下扯——
"领带..."她耳尖通红地抚平那个被我扯松的温莎结,"...歪了。"
薄荷味的气息喷在我喉结上,混着电梯里残留的恐慌和此刻强装的镇定。我低头看她颤抖的睫毛,突然很想把这一刻装进玻璃罐,像收藏一片将落未落的雪。
8:00 PM
玄关的感应灯温柔地亮起。
晏小阳冲过来扑进安澜怀里,狗爪子在她西装裙上留下几道泥印。她蹲下来揉金毛犬的耳朵,后颈处的衬衫标签翻了出来——上面用荧光笔写着「淮淮的嫂子专属」,旁边画着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我伸手替她整理衣领,指节擦过腺体时,她突然仰头看我:"晏临,电梯里..."
月光透过纱帘照在她睫毛上,投下的阴影像两把小扇子。我低头吻住她未尽的话语,尝到热可可的甜和眼泪的咸。
窗外,早春的风摇动二月兰的花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在我的世界里,这是最震耳欲聋的安静。
2024年3月9日 凌晨
1:17 AM
安澜在梦里蜷缩成婴儿的姿势,额头抵着我的锁骨,呼吸间带着热可可的甜香。我轻轻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发丝,指腹触到她太阳穴处细微的跳动——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蝴蝶,翅膀扑簌的频率。
她的睡衣纽扣松了两颗,露出锁骨下方淡粉色的针眼。我低头轻吻那处痕迹,尝到微咸的汗和残留的橙花沐浴露。
3:42 AM
厨房的冰箱门发出轻微的嗡鸣。
我取出冰格时,发现晏淮用红笔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雪人——那是他十二岁发烧时,我给他冰敷额头后他画的谢礼。冰块在玻璃杯里碰撞的声音惊醒了晏小阳,它湿漉漉的鼻子蹭过我的小腿,叼着安澜的拖鞋眼巴巴地看着我。
4:30 AM
主卧的加湿器喷出最后一缕雾气。
安澜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抓住我的手腕,指尖正好按在脉搏最明显的位置。她的掌心还留着电梯里我写字时的触感记忆,指腹无意识地着那块皮肤,像是在重温那些笔画。
6:15 AM
晨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画出淡金色的格子。
安澜坐在飘窗上喝我煮的姜茶,脚趾在阳光里微微蜷缩。她突然把杯子递到我唇边:"尝尝,不烫了。"
杯沿的口红印己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但那个小小的半月形缺口还在——那是去年冬天她情绪失控时摔坏的,我特意让管家找了同款。
7:00 AM
浴室的水汽在镜面上凝结成细小的河流。
安澜帮我刮胡子时,剃须泡沫蹭到了她的睡衣领口。她低头去擦,发丝扫过我的下巴,带着橙花洗发水的香气。镜子里,我们的倒影被水汽模糊了边缘,像是要融化在一起。
8:30 AM
公司电梯前,安澜的指尖在按钮上方停顿了一秒。
我握住她的手按下楼层,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电梯上升时,她悄悄把额头靠在我肩上,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12:00 PM
餐厅的落地窗外,樱花开始飘落。
安澜把牛排切成小块,突然叉起一块递到我嘴边:"尝尝,七分熟。"她的餐刀在盘子上划出轻微的声响,像是某种摩尔斯电码。我捉住她的手腕,发现脉搏己经恢复平稳。
5:20 PM
回家的路上,安澜在车里睡着了。
夕阳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我轻轻拨开她唇边的发丝时,发现她无意识地攥着我的袖扣——那对刻着微型助听器图案的铂金扣子。
9:45 PM
卧室的夜灯在墙上投出温暖的光晕。
安澜靠在我怀里翻看相册,指尖突然停在某页——那是去年冬天她在康复中心画的素描,画面里我站在雪地里,肩上落满月光。她轻轻抚过纸面,突然抬头吻了吻我的耳垂:"现在我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了。"
窗外,早春的夜风摇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我的世界里,这是最完美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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