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0日 夜
10:23 PM
浴室的水汽在玻璃上凝结成细密的雾珠，缓缓滑落。安澜背对着我解开盘起的长发，发丝垂落的瞬间带着潮湿的重量，像一匹浸透月光的绸缎。她的指尖在梳妆台边缘无意识地轻敲，节奏与窗外偶尔滴落的雨水重合。
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木梳，齿尖穿过她发间时带起细小的静电，几根发丝飘起，在暖黄的灯光下如同金色的蛛丝。她的后颈随着梳子下移的动作微微前倾，脊椎骨节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像一串被月光照亮的珍珠。
10:41 PM
梳齿第三次卡在同一个发结时，她轻轻"嘶"了一声。我的拇指按上她的太阳穴，感受到她睫毛扫过掌缘的颤动。"这里..."她的声音比浴缸里的水纹更轻，牵引着我的手移到右耳后方。指腹下的肌肤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疤——是去年情绪崩溃时撞到桌角留下的。
橙花精油的香气在蒸汽中愈发浓郁，我的唇代替手指贴上那道伤痕时，她的肩胛骨像受惊的蝶翼般骤然收拢。
11:05 PM
卧室的纱帘被夜风掀起一角。
安澜跪坐在床沿擦拭润肤乳，小腿肚在丝缎床单上蹭出细碎的声响。我握住她的脚踝，掌心覆上她微凉的足弓。她突然蜷起脚趾，指甲在我手腕内侧刮过一道转瞬即逝的红痕。
"凉吗？"她回头时，一滴未擦干的乳液正顺着锁骨滑向睡衣领口。我的指尖追着那滴乳白的痕迹，在它消失在衣料边缘前截住。她的呼吸突然变得很轻，胸口起伏的节奏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潮汐。
11:27 PM
夜灯在墙面投下交叠的剪影。
安澜的指尖停在我衬衫第三颗纽扣上，布料的窸窣声被无限放大。当她解开第二颗时，我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感受到她指节间细微的颤抖——像捧住一只随时会飞走的雀鸟。
"今天电梯里..."她的鼻尖擦过我的下颌线，"你写第七笔的时候，我其实听懂了。"温热的吐息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落在喉结凹陷处。我的拇指无意识地她腕间淡青的血管，那里正跳动着与我完全一致的频率。
11:49 PM
月光突然穿过云层，照亮床头半杯冷掉的洋甘菊茶。
安澜的发丝铺散在枕上，有几缕黏在她汗湿的颈侧。我的唇贴上她耳后助听器留下的压痕时，她突然攥紧了床单，指节泛出珍珠般的白。窗外，早春的夜风摇动树梢，一片新叶擦过玻璃，发出类似叹息的声响。
12:03 AM
晏小阳在走廊挠门的声音像遥远的雷鸣。
安澜的指尖在我后背游走，指甲偶尔陷入肩胛骨的凹陷。当她的牙齿轻轻磕在我锁骨旧伤处时，我突然想起七年前在苏黎世酒店——她也是这样，用犬齿丈量我每一道伤痕的深浅。
"这里..."她的唇贴上我左耳残缺的边缘，声音通过骨骼传导首接震动着鼓膜，"是全世界最安静的地方。"
12:17 AM
加湿器的雾气在月光中形成细小的彩虹。
安澜蜷在我怀里昏昏欲睡，睫毛在脸颊投下羽毛状的阴影。我的指尖描摹着她脊椎的弧度，像在重温一本早己熟读的诗集。当她无意识地用鼻尖蹭我胸口时，窗外的二月兰突然抖落几片花瓣，轻轻拍打着窗玻璃——在我的世界里，这是最震耳欲聋的安眠曲。
2024年3月11日 晴
上午8:15
晨光透过纱帘，在安澜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金粉。听障人夫静默日志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听障人夫静默日志最新章节随便看！她蜷在被子里的姿势像只餍足的猫，发丝间还残留着昨夜橙花精油的香气。我系领带时，她无意识地伸手拽了拽我的袖口，指尖擦过腕表冰凉的表面，又很快缩回被窝。
"再睡十分钟..."她声音黏糊糊的，把脸埋进我睡过的枕头凹陷里。
我俯身吻她发顶时，发现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晨光中微微发烫——昨夜情动时摘下来放在床头，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她指间。
上午9:30
公司电梯的镜面映出我领带上歪斜的温莎结。
指尖刚碰到布料，就想起昨夜安澜解它时的颤抖。这个走神的瞬间，电梯门在17层打开，迎面撞进一阵陌生的栀子香。
"常总早。"
穿米色套裙的女人站在电梯口，栗色卷发下的珍珠耳钉反着冷光。她递文件的手指修长，美甲是低调的裸粉色，但右手无名指根有一圈极浅的戒痕——像是长期戴过婚戒又刻意打磨掉的痕迹。
"新助理苏雯。"人事总监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今天开始接替休产假的林秘书。"
"幸会。"她微笑时眼尾有颗很小的泪痣，这个角度让我想起苏黎世大学医学院的某个雨天。但当我仔细看时，那痣又仿佛只是光影的错觉。
上午10:45
会议室的咖啡杯沿沾着半个口红印。
苏雯俯身放文件时，栀子香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她调整投影仪的姿势很特别——先用左手无名指抵住开关，再右手迅速按下快捷键。这个动作让我的太阳穴突地一跳，七年前那个总在实验室戴橡胶手套的女生，也是这样操作离心机的。
"您对并购案还有疑问吗？"她突然抬头，睫毛在会议灯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
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出个墨点。我这才发现她递来的咖啡加了双份奶精——我车祸后短暂失聪那半年养成的习惯，连安澜都以为我早就戒掉了。
中午12:30
员工餐厅的落地窗太亮，晃得人眼疼。
安澜的爱心便当里躺着心形煎蛋，边缘微微焦糊——她今早肯定又偷偷倒掉了前三个失败品。手机震动，她发来照片：晏小阳叼着我的领带在客厅转圈，配文「你儿子想爸爸了」。
"常总好福气。"苏雯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她放下一杯冰美式，杯壁凝结的水珠正滑向我放在桌面的手机，"夫人很可爱。"
她的指甲划过我手背时，消毒水味突然浓得刺鼻。我抬头时，她耳后的碎发间闪过一道细疤——和当年那个女孩做耳蜗手术留下的刀口位置分毫不差。
下午3:15
办公室的空调吹不散栀子香的黏腻。
苏雯交来的日程表上，周五下午标着星号："苏黎世大学神经再生研讨会"。这个十年前由我资助的项目，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当她弯腰指给我看备注时，领口滑出的铂金项链上，挂着枚微型助听器形状的吊坠。
"您需要翻译吗？"她耳语时的气流拂过我耳廓，"德语会场。"
玻璃窗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她调整项链的手指在发抖，这个姿势像极了当年那个女孩在实验室摔碎培养皿后，蹲在地上捡玻璃碴的样子。
傍晚6:45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次第亮起。
安澜抱着晏小阳站在车边等我，金毛犬突然冲着电梯口狂吠。苏雯的高跟鞋声在空旷的车库回荡，她走过我们身边时，栀子香突然被风吹散了一瞬。
"夫人好。"她点头致意，无名指上的戒痕在车灯下泛着青白。
安澜突然攥紧我的袖口，指尖冰凉。首到苏雯的红色跑车驶远，她才松开手，在我掌心画了个问号——这是我们刚认识时发明的暗语。
夜风掀起安澜的裙摆，她后颈的橙花香终于盖过了残留的栀子气息。我低头吻她发顶时，发现晏小阳正死死盯着后视镜，那里映着红色跑车尾灯拖出的血痕般的光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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