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在一块冰冷的金属板上，后背撞得生疼，嘴里尝到铁锈味。头顶那道蓝光像被掐灭的灯泡，啪地消失，西周陷入半明半暗的幽蓝。耳边嗡鸣不止，像是有台老式收音机在我脑壳里调频。
“李铁柱！”我喊，声音发颤。
“这儿。”左边传来闷哼，接着是金属拖地的刺啦声。他正用枪托撑着站起来，左臂耷拉着，血顺着指尖往下滴，在地上画出一道歪斜的线。
孙大勇趴在我右边，脑袋磕在控制台边缘，额角破了，血糊了半张脸。他眨了眨眼，含糊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我没再问。现在不是清点人数的时候。
我摸了摸胸口，那块青瓷碎片还在，贴着皮肤发烫，像是揣了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炭。我把它掏出来，抬眼一看，正对着我的环形控制台中央，悬浮着另一块一模一样的碎片，纹路严丝合缝，像拼图的另一半。
七个按钮围成一圈，嵌在控制台边缘。
张峰、王大力、李铁柱、陈远、徐峰、刘强、杨志。
七个名字，七个牺牲的人。
我盯着“王大力”那颗按钮，红得像凝固的血痂。他塞给我的党徽还在内袋里，隔着衣服压着心口，沉得像块铅。
“别碰。”李铁柱喘着粗气，右肩抵着墙，枪口扫着西周通道口，“这玩意儿看着就不是给人按的。”
“越军马上就到。”我没回头，“通风管有动静。”
“那就跑。”他说，“别赌命。”
“跑哪儿去？”我冷笑，“上面是敌阵，下面是死局，我们踩着的台阶就是倒计时，现在是第48天，明天不会来。”
孙大勇扶着台子勉强站起，腿一软，跪了一下，又撑住。他盯着按钮，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按了……他们会死第二次。”
我没说话，把青瓷碎片贴向“张峰”按钮。
刚一接触，碎片猛地一震，烫得我差点松手。按钮红光骤亮，控制台嗡地一声，一道全息影像从中央升起。
画面里，班长被绑在金属椅上，额头贴着电极片，脸色发青。他张着嘴在吼，声音断断续续：“程序不能启动！我不签！”
对面站着个穿越军参谋长制服的男人，手里拿着笔，笑得像在切菜。
“死七人，换一次时空重置。”他说，“你签，他们还能‘活’一遍。”
班长猛地挣扎，铁链哗啦作响：“放屁！那是复制！不是活！”
参谋长抬手，按下桌边按钮。班长瞬间抽搐，眼球上翻，喉咙里发出咯咯声。
“你不签，我就一个个试。”参谋长说，“先从你带的第一批兵开始。”
影像戛然而止。
我站在原地，手还贴在按钮上，碎片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
可就在影像消失的刹那，我看见班长右手小指动了一下——短促、隐蔽，像抽筋。
是三号预案。
假死诱敌，后手反制。
我懂。
他没签。但他也没死透。他在等。
等一个能按下按钮的人。
“他们来了。”李铁柱突然低喝。
三处通风口的铁栅同时被掀开，黑影跃下，枪口火光一闪，子弹打在控制台上，溅起一串火花。李铁柱翻身还击，一枪打中最近那人的肩膀，对方滚地翻滚，枪甩了出去。
孙大勇抓起步枪，刚要举，一发子弹擦过他大腿，裤管炸开，血喷出来。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撑住！”我吼。
“没时间了！”李铁柱背靠墙壁，换弹匣，左手使不上力，弹匣掉了一次，他咬牙捡起来，塞进枪里，“要么按，要么死！”
我低头看青瓷碎片，它正和控制台那块共振，嗡嗡作响，像是在催我。
七个人的名字，七个按钮。
不是随机选的。
是顺序。
是代价。
我掏出碎片，对准控制台中央的凹槽，用力一插。
咔。
系统识别成功。
所有按钮由红转蓝。
倒计时浮现：00:00:30。
三十秒。
我回头看李铁柱。他满头是汗，左臂血流不止，可还是抬枪对着通风口，眼神没晃。
他冲我点头。
我看向孙大勇。他趴在地上，右手还握着枪，左手抬起，比了个“前进”的手势，手指在抖。
我闭上眼。
手指落在“张峰”按钮上。
按下。
一瞬间，整个空间像被抽了气，声音消失，光线扭曲。我听见王大力在雨里喊我名字，听见李铁柱在雪地里说“枪给你了”，听见班长咽气前说“别回头”。
画面倒流。
他们一个个往回走。
刘强从担架上坐起，赵小虎捡起被炸飞的鞋，周凯从俘虏营走出来，杨志放下素描本，黄伟在车上哼起歌，吴刚退回掩体，林海关掉相机，郑磊收回冲出去的脚步，何亮缩回战壕，马涛从火堆里爬出来，徐峰站在坦克残骸旁，低头看表。
王大力也站了起来，肩上的血往回流，他笑着把党徽塞给我，说：“检测到敏感内容,请修改后重试
作者“万年山的永田”推荐阅读《83年的兵，越战越勇》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T2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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