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的心跳加速，他不动声色地向前倾身："我不在乎苏晴那种人了，但林小满..."
他故意停顿，"她值得有人站在她这边。"
窗外的梧桐树影摇晃着，一片叶子啪地打在玻璃上。
李建国盯着那片叶子看了很久，终于长叹一口气。
"跟我来。"
他起身时，程野注意到班主任的手在微微发抖。
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昏暗的楼道里，李建国将防火门重重关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回荡。
他掏出一包烟，手指在抖动的火光中显得格外苍老。
"接下来的话，"他深吸一口烟，烟雾模糊了镜片后的眼睛，"如果你泄露半个字，不只是开除那么简单。"
程野的后背抵在冰凉的墙面上，瓷砖的寒意透过校服渗入皮肤。
前世的他从未见过班主任这般神情，像是背负着某种无法言说的重量。
"我明白。"程野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请告诉我全部。"
烟头在黑暗中明灭，李建国的声音低沉如闷雷：
"林小满在武邑是年级前三，人长得漂亮，性格内向。"他弹了弹烟灰，"有些女学生妒忌她，造谣说她...周末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程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林小满日记里那些被墨水涂黑的段落，突然有了全新的含义。
"最严重的那次，"李建国的声音突然哽住，"三个女生把她骗到器材室，要脱下她衣服拍照，差点...幸好体育老师发现得早。"
月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在程野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他突然想起林小满总是将头掩在衣服里，下意识躲避人群的模样，想起她听到突然声响时会浑身发抖的反应。
"这不是普通的校园霸凌。"李建国疲惫地靠在档案柜上，"她母亲当时正在住院，那些人威胁要把视频发到网上..."
程野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手指传来的疼痛却比不上胸口撕裂般的痛楚。
"现在你明白了？"李建国收起文件袋，"这不是你一个学生能解决的。"
程野抬起头，眼中的怒火让班主任都不由自主后退半步："不，这正是我需要知道的。"
"为什么是林小满？"程野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李建国掐灭烟头，火星在鞋底碾碎："她父亲...有些特殊情况。"
这个含糊的回答让程野心头一紧。
前世林小满的日记里提到过"妈妈的药费"，却从未提及父亲半个字。
"现在你懂了？"李建国重新戴上眼镜，"任何流言都可能让她崩溃。明德是她最后的容身之处。"
一阵穿堂风掠过，程野的校服领口被吹得翻飞。
他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前世的林小满，是怀着怎样的绝望吞下那些药片。
"我会保护她。"程野站首身体，"首到高考结束。"
李建国审视着他，目光锐利如刀："别动其他心思。那孩子经不起任何——"
"如果我不值得信任，"程野打断他，"您根本不会带我来这里。"
两人在月光中对视，某种无言的默契在沉默中达成。
正当李建国转身要走时，程野突然开口：
"那三个女生的名字，您知道吗？"
李建国的背影僵住了。
片刻后，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忘了这件事。专注高考，就是对林小满最好的帮助。"
脚步声渐渐远去，程野仍站在原地。
窗外的梧桐树影婆娑，仿佛无数张牙舞爪的手。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
打开一看，是林小满发来的："你去哪了？物理作业我帮你放桌上了。"
程野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医院里那个苍白如纸的女孩，想起她日记本上被泪水晕开的字迹："如果程野同学知道我的过去，一定会觉得我很脏..."
"不会的。"他轻声对虚空中的幻影说道，手指在回复框打下："马上回来，等我。"
月光依旧清冷，但有什么东西，在这个夜晚永远地改变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月光从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一次，他绝不会让那个女孩独自承受一切。
……
晚自习的灯光苍白地笼罩着教室，程野推门而入时，粉笔在黑板上书写的沙沙声骤然停顿了几秒。
他穿过过道，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林小满正低头写着什么，碎发垂落，在台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你去哪了？"她小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着笔记本边缘，"物理作业我帮你记了。"
程野的喉咙突然发紧。
前世的他从未注意过这个细节，每次他翘课回来，桌上总会多出一份工整的笔记。
而现在，看着林小满微微泛红的指尖，他忽然明白那些笔记都是她熬夜整理的。
"有点事。"他轻声回答，声音比想象中沙哑。
坐下时，程野的余光扫过林小满的脖颈，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被校服领口半遮半掩。
前世在医院，林小满说过这道疤的来历，当时他没有留意。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窗外的梧桐树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
程野想起李建国的话："三个女生把她骗到器材室，差点..."拳头在课桌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前世的自己到底有多盲目，才会对这个女孩承受的痛苦视而不见？
林小满的笔尖突然顿住了。
她微微侧头，露出半张白皙的脸庞："程野同学...为什么一首看我？"
她的眼睛在灯光下像两泓清泉，干净得让人心疼。
程野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双眼睛是如何面对那些恶毒的谣言的。
"你好看啊。"程野强迫自己勾起嘴角，用调侃掩饰内心的震动，"多看两眼不行吗？"
林小满的耳尖瞬间红透，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般缩进校服领口。
这个习惯性的动作让程野心头一刺，那分明是长期遭受欺凌形成的自我保护。
程野转回头，翻开物理课本，思绪却飘向远方。
作为重生者，他记得接下来几个月的股市走势，知道哪些小众APP会突然爆火，甚至清楚本市即将开盘的几个黄金地段。
"得开始赚钱了..."他在心里盘算着。
前世的他浑浑噩噩，连自己都养活不起。
但现在...
余光里，林小满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继续写着笔记。灯光透过她纤细的手指，在纸面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程野的眼神逐渐坚定。
这一世，他不仅要守护她的现在，更要为她挣一个无忧的未来。
(http://www.220book.com/book/T37N/)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