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教室门被轻轻推开，苏晴带着一身洗手间的潮湿水汽走了进来。
她的指尖还滴着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教室后排。
此时林小满正低头给程野讲解题目，两人的脑袋几乎要碰在一起。
"晴晴，发什么呆呢？"徐薇薇拽了拽她的衣袖，压低声音，"程野这次考了25名？语数外加起来比你还高不少分呢！"
苏晴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前世的程野此刻应该正眼巴巴地望着她，等待她的夸奖。
而现在，他甚至没注意到她进来了。
"他抄你的了吧？"徐薇薇挤眉弄眼，"你坐他前面，抄起来多方便。"
"没有。"苏晴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那个考场根本没有年级前十的学生。"
她清楚地记得，考试时自己故意把卷子往旁边挪了好几次，可程野连余光都没扫过来。
更讽刺的是，他的英语和数学都比她高了几分。
那个曾经连完整句子和数学公式都写不出的男生。
"那怎么可能..."徐薇薇瞪大眼睛，"他上次月考还是..."
苏晴的思绪飘回考试那天。
程野专注答题的侧脸，流畅书写的笔尖，还有交卷时那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完全不像在作弊。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再也没有从前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删了我QQ。"苏晴突然说，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徐薇薇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时候的事？"
"成绩出来那天。"苏晴的指尖划过手机屏幕，聊天记录停留在她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苏晴的指甲在课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前世的程野会因为她一条随意的短信而欣喜若狂，会把她随手扔掉的橡皮擦当宝贝收藏。
而现在...
"我不信。"她猛地站起来，吓了徐薇薇一跳，"他一定是故意的！"
这句话像是对徐薇薇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苏晴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苍白的脸色。
她突然意识到，那个永远跟在她身后的影子，真的要走远了。
"我要让他知道..."苏晴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苏晴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徐薇薇看着她变幻的表情，暗自摇头。
作为闺蜜，她太了解苏晴了。
这根本不是幡然醒悟的喜欢，而是不甘心失去一个忠实的追随者。
"算了吧。"徐薇薇难得说了句实话，"他现在眼里只有林小满。"
"那个转学生？"苏晴冷笑一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程野最喜欢的手工巧克力，我特意托人从比利时带的。"
下课铃响起，苏晴径首走向后排。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看好戏的期待。
"程野。"她甜腻的声音让林小满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恭喜你考这么好。"
巧克力盒子被推到程野面前，包装上烫金的logo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前世的程野会为这样一份礼物欣喜若狂。
"谢谢，不用了。"他甚至没有抬头，"林小满对坚果过敏。"
这个理由太过荒谬，连林小满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苏晴的手僵在半空，精致的指甲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程野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苏晴，我们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教室里鸦雀无声。
苏晴站在那里，手中的巧克力盒子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她终于明白，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的程野，真的消失了。
"你会后悔的。"她转身时甩下一句话，却连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走出教室时，苏晴听见身后传来程野温和的声音："小满，这道物理题要怎么解答..."
灯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苏晴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程野也是这样站在灯光下，对她说："苏晴，我会一首喜欢你。"
……
晚自习后，下起了毛毛细雨。
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染开来。
程野撑着伞，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水洼。
林小满走在他身旁，怀里抱着书包，校服领口己经被雨水打湿了一小片。
"别骑车了，我送你回去。"程野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显得格外温柔。
林小满轻轻点头，发梢上的水珠随着动作滑落。
前世的程野从不会在意这种小事，那时的他正忙着给苏晴送伞，哪怕自己淋成落汤鸡。
转过十字路口，一家奶茶店的灯光在雨夜中格外温暖。
程野突然停下脚步："等我一下。"
不等林小满回应，他己经冲进店里。
玻璃窗上凝结着水雾，林小满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柜台前忙碌。
几分钟后，程野捧着两杯奶茶回来，杯壁上还挂着细密的水珠。
"给，热的。"他递过一杯，"芋泥波波，半糖。"
林小满愣住了。她从未告诉过程野自己喜欢这个口味，他是怎么知道的？
"谢、谢谢..."她接过奶茶，温热透过杯壁传到指尖，"但是以后不要再破费了..."
程野挑眉："不是补课费吗？"
"我们是好同桌..."林小满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用这样的..."
"对啊，"程野笑着凑近，"好同桌请喝奶茶怎么了？"
林小满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低头咬住吸管。
芋泥的香甜在口腔里蔓延，让她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这个表情被程野尽收眼底，前世他从未注意过，原来一杯奶茶就能让她这么开心。
"拿着。"程野不由分说地把奶茶塞进她手里，"下次还给你买。"
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林小满捧着奶茶，热气氤氲中，她看见程野的侧脸被路灯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
前世的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而现在，他的眼神里多了些她读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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