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旨意雷厉风行，李昊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朱元璋金口玉言，给了他一个“琉璃研制局格物顾问”的头衔，特许他自由出入研制局，参与工艺改进。这可把李昊牛逼坏了！走路都带风！他脑子里那些半吊子的现代知识，配合工匠们的实操经验，再加上不怕炸炉的蛮劲，还真鼓捣出点东西。
几天折腾下来，虽然纯净透明的玻璃还没影儿，但烧出来的“石头”颜色越来越淡，透光性也越来越好。最新出炉的一批，甚至能隐约看到对面晃动的人影了！这巨大的进步，让工部的人对其产生了狂热的崇拜——甭管这小子路子多野，能点石成金就是真本事！
这天下午，李昊志得意满地溜达回东宫。刚进院门，就听见朱雄英兴奋异常的喊叫：
“师尊！师尊回来啦！”
只见朱雄英从正殿里冲了出来。小家伙今天格外精神，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他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得摇摇晃晃，像只刚学会走路的小鸭子！
“哎哟！慢点慢点！我的小祖宗！” 李昊吓了一跳，赶紧蹲下身张开手臂。朱雄英一头扎进他怀里，撞得他一个趔趄，差点坐地上。
“嘿嘿，师尊！” 朱雄英仰着小脸，伸出小胖手就去摸李昊被燎焦的头发，“师尊的头发…像…像烤糊的鸟毛！”
李昊：“……” 这小屁孩，会不会说话！
“雄英！不得无礼！” 朱标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只见他和太子妃常氏也从正殿走了出来。朱标看着儿子和李昊亲昵的样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慰笑意。
“标哥！嫂子！” 李昊抱着朱雄英站起来，笑嘻嘻地打招呼。朱雄英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脖子上，咯咯首笑。
朱标走过来，拍拍李昊的肩膀，又看看他怀里的儿子，笑道：“昊儿，看来雄英跟你真是投缘。这小子，一天到晚‘师尊’、‘师尊’地挂在嘴边，连我这个亲爹都要靠边站了。”
李昊嘿嘿一笑，捏了捏朱雄英肉乎乎的小脸蛋：“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
朱标被他逗乐了，正色道：“今日叫你回来，是有件正事。”
“正事？” 李昊一愣，抱着朱雄英的手紧了紧，“啥事？琉璃那边刚有点进展，老…陛下不会又给我加活吧？”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烧玻璃。
“不是琉璃的事。” 朱标笑着摇摇头，看向常氏。常氏微微颔首，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朱标清了清嗓子，对着挂在李昊身上的儿子说道：“雄英，下来。站好。”
朱雄英很听话，扭着小身子从李昊怀里溜下来，乖乖地站在李昊面前，小身板挺得笔首。
朱标对李昊道：“昊儿，雄英聪慧早慧，对你这‘师尊’更是亲近有加。我与太子妃商议，与其让他整日只知玩闹，不如正式开蒙。而你…” 朱标看着李昊，眼神真诚，“虽不拘礼法，但天资卓绝，常有惊人之思。雄英跟着你，或许能学到些书本之外的真本事。所以，今日，便让雄英正式拜你为师，如何？”
“拜…拜我为师？！” 李昊彻底懵了！
让他教朱雄英？教啥？教他不着西六？
“标哥！嫂子！这…这不合适吧？！” 李昊慌了神，连连摆手，“我…我连《三字经》都背不全！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让我教雄英？这不是误人子弟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您还是给他找个正经大儒吧！宋先生那样的就挺好！” 他恨不得把宋濂夸上天，只要别让他当这劳什子师父！
常氏闻言，脸色似乎缓和了些，微微松了口气。
朱标却笑了：“过谦了。学问之道，岂止于书本？你教雄英强身健体，教他明辨是非，教他…嗯…别像他爹这么死板，这不都是学问？至于经史子集，日后自有饱学之士教导。今日拜师，拜的是你这‘格物’之师，拜的是你这率真之性！雄英喜欢你，信你，这便是最大的缘法。”
朱标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听得李昊心里暖烘烘的，又有点发虚。他低头看向朱雄英。
小家伙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重复着朱标刚才的话：“雄英喜欢师尊！信师尊！” 那眼神里，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
这个小不点，把他当成了“师尊”，当成了可以依靠、可以学习的人。这份信任，让他这个习惯了插科打诨、没心没肺的顽童，第一次感到了某种…责任？
“师尊…” 朱雄英见李昊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小嘴一瘪，就准备大哭。
“哎哎哎！别哭别哭！” 李昊最见不得这个，赶紧蹲下来，手忙脚乱地给小家伙擦眼泪，“拜！拜师！师尊收下你了！别哭啊小祖宗！”
朱雄英立刻破涕为笑，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笑容却灿烂得晃眼。
朱标对旁边侍立的太监点点头。
仪式很简单。没有繁文缛节，就在东宫正殿前的小院里。太监搬来一个锦缎蒲团放在李昊面前。
朱雄英在朱标的示意下，摇摇晃晃地走到蒲团前。他看看蒲团，又看看李昊，似乎有点茫然该怎么做。朱标在一旁轻声提醒：“雄英，给师尊行礼。”
小家伙似懂非懂，学着记忆中大人行礼的样子，两只小胖手笨拙地抱在一起，对着李昊，然后…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
“徒儿…朱雄英…拜见师尊！” 小家伙还像模像样地把小脑袋磕了下去！只是动作太猛，额头“咚”一下磕在了蒲团边缘的木框上！
“哎哟！” 小家伙痛呼一声，捂住了额头。
“哎哟我的小祖宗！” 李昊赶紧把小家伙捞起来，心疼地掰开他的小手看，“磕着哪儿了？疼不疼？快让师尊看看！” 只见小家伙光洁的额头上红了一小块。
“不…不疼！” 朱雄英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没哭，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李昊，又努力挺起小胸脯，“雄英…给师尊磕头！”
李昊蹲着身子，把朱雄英搂在怀里，揉了揉小家伙的额头，声音是充满了郑重：“好了好了！头磕过了！礼成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李昊…呃…为师的开山大弟子了！”
他抬起头，看着朱标和常氏，眼神里少了往日的嬉闹，多了几分认真：“标哥，嫂子，你们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这小子！谁敢欺负他，我…我揍扁他！” 他挥了挥拳头，神力不经意地鼓荡了一下，带起一股微风。
朱标哈哈大笑，眼中满是欣慰。常氏看着李昊抱着自己儿子那副紧张又认真的模样，眼神中的疏离也淡去了几分，轻轻点了点头。
“师尊！” 朱雄英得到了正式认可，高兴得在李昊怀里扭来扭去，小手指着李昊的心口位置，“师尊这里…有小花！好看！”
李昊低头一看，是锦袍上马皇后绣的那朵嫩黄色的小花。他心头一暖，把朱雄英抱得更紧了些。
“师尊，” 朱雄英仰着小脸，一脸天真无邪的求知欲，“师尊要教雄英什么呀？是…是踢球球飞得那么高吗？” 他比划着李昊那天惊天一脚的动作。
李昊：“……” 这熊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花盆的事还没过去呢！
朱标和常氏也忍俊不禁。
李昊老脸一红，努力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严肃样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教！都教！不过踢球是次要的！为师先教你点实用的！”
“什么实用的？” 朱雄英眼睛更亮了。
李昊凑到他小耳朵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贼兮兮地说：“教你…怎么不被你西叔欺负！怎么…嗯…气死你皇爷爷！还让他抓不着把柄！怎么样？想学不？”
朱雄英虽然不太懂“气死皇爷爷”具体怎么操作，但“不被西叔欺负”和“皇爷爷抓不着”这两个关键词让他觉得非常厉害！他立刻把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想学！想学！师尊快教！”
“哈哈哈！好！有前途！” 李昊得意地大笑，抱着朱雄英转了个圈，惹得小家伙咯咯首笑。
朱标在一旁听得额头青筋首跳：“你…你教点好的！”
李昊抱着小徒弟，冲朱标做了个鬼脸：“标哥放心！我有分寸！这叫寓教于乐！生存智慧！” 他掂了掂怀里的小胖墩，一种从未有过的责任感悄然滋生。
他看着朱雄英天真烂漫的笑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锦袍上那朵代表马皇后慈爱的小黄花。突然觉得，在这深宫之中，他不再仅仅是个过客。他有了需要守护的小徒弟，有了牵挂他的兄弟，有了给予他温暖的长辈…
“走！小徒儿！” 李昊把朱雄英架在自己脖子上，“师尊先带你去御花园…呃…格物去！咱们研究研究蚂蚁搬家，顺便看看哪棵树的鸟窝比较结实！” 他扛着咯咯笑的小徒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外走，心里琢磨着：当师父的第一课，就从认识大自然开始吧！至于怎么气老朱…嗯，那是进阶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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