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了！真发财了！”朱顽躺在自家新得的大宅子那宽敞的软榻上，翘着二郎腿，盘算着怎么花这笔巨款。
给妙云打一套顶好的头面首饰？那是必须的！给小徒弟雄英弄点稀罕的西洋玩具？安排！给“顽字营”那帮嗷嗷待哺的小弟们改善伙食，天天大鱼大肉管够？没问题！……嗯，剩下的呢？总不能堆库房里生锈吧？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对啊！琉璃！咱那点石成金的手艺可不能荒废了！”
之前搞出来的琉璃，虽然靠着徐达的关系和宫里的路子，也赚了些钱，但作坊小，产量低，工艺也粗糙，赚的都是辛苦钱。现在手里有钱了，腰杆硬了，还有老徐和工部的关系在，不把这事儿搞大，都对不起他“顽劣伯”的名头！
说干就干！朱顽立刻化身行动派。
他先揣着银票，拉上懂点庶务的徐增寿，风风火火地跑到城外，找到他原先那个小作坊。指着旁边一大片荒地，朱顽小手一挥：“买！都给小爷买下来！这片，还有那片，全要了！”
接着，他又跑到工部衙门，首接找到相熟的工部侍郎，拍着胸脯保证：“大人！咱要扩大生产！做更好的琉璃！透亮得像水晶！花样多得闪瞎眼！保证给宫里和内库赚大钱！您看，这人手、这烧窑的师傅、还有那原料供应……”
工部侍郎看着这位大红人、同时也是出了名的惹祸精，心里首打鼓。但架不住朱顽描绘的前景太，加上徐达那边也递了话表示支持，工部侍郎一咬牙：“行！你有此雄心，工部自当鼎力相助！匠作监的能工巧匠，随你调用！原料供应，优先保证！”
有了钱，有了地，有了官方背书和技术支持，朱顽的琉璃作坊扩建提上了日程。
没过多久，一片崭新、规整的工坊，在那片荒地上拔地而起！十几座新砌的窑炉冒着滚滚白烟。工部调来的几十个经验丰富的窑工、陶匠、画师在里面忙碌着，原料堆积如山。
朱顽也没闲着，他把老师傅们聚在一起，比划着说：
“咱们得烧更透亮的！杂质要少！火候要匀！那沙子，得多淘洗几遍！”
“还有那纯碱，比例很关键！多了少了都不行！得试！”
“模具！模具得改进！光做珠子窗片有啥意思？咱得做瓶子！做碗！做盘子！做…嗯…做夜壶也行啊！要光滑，要没气泡！”
“对了！加东西！加铅！加铅试试！做出来的东西更亮，更像水晶！”
“颜色？颜色也得搞！加铜矿渣是不是能变绿？加那啥…？对！就是那蓝石头粉！弄点来试试！烧出蓝琉璃来，卖给那些海商，能换一船金子！”
老师傅们开始听得云里雾里，但架不住朱顽是金主，加上他描述的效果确实，也就硬着头皮去试。结果，在朱顽那半吊子理论指导下，加上老师傅们丰富的实践经验，不断摸索改进，还真让他们捣鼓出了点名堂！
开窑的日子到了！
当窑门打开，热浪散去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琉璃制品，让见多识广的老师傅们都瞪大了眼睛！
烧出来的窗片，比之前透亮太多了！琉璃造型有圆润的酒壶，有带把手的茶杯.....虽然离精美还差得远，但胜在种类多了，看着就新鲜！ 加了铅的那批实验品，果然光泽度大增，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虽然成本高不少，但这卖相，一看就是高档货！绿色和蓝色的琉璃胚子也成功烧出来了！虽然色泽不够纯净，但这在大明绝对是稀罕物！
“成了！哈哈！真成了！”朱顽乐得手舞足蹈，“点石成金！这才叫点石成金！以后咱们这作坊，就叫‘点金坊’！”
新琉璃一出，立刻引爆了市场！
首先是宫里。马皇后见了那透亮的窗片，大为喜欢，立刻下令给坤宁宫和几个主要宫殿换上。
其次是勋贵富商。谁不想家里亮堂点？谁不想用上这看着就贵气的水晶琉璃器皿待客？尤其是那带着颜色的琉璃，虽然粗糙，但物以稀为贵，更是身份和财力的象征！一时间，“点金坊”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价格？那自然是水涨船高！
更大的惊喜来自海商！那些常年跑下海的海商头目，嗅觉比狗还灵。一听说金陵出了这种透亮如水晶、还能烧出颜色的琉璃，立刻蜂拥而至。
“朱大人！这琉璃，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一个大胡子海商拍着胸脯，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激动地脸都红了。
“价钱好说！您开价！”另一个精明的海商首接掏出了成沓的银票。
“独家！朱大人，跟我们船队签独家吧！保证您赚得更多！”
面对海商们狂热的追捧，朱顽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摆出一副“我很为难”的表情：“哎呀，这个嘛……产量有限，僧多粥少啊……而且，我这可是独门秘方，费老鼻子劲了……”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朱顽以高出内销数倍的价格，签下了几份长期供货的大单子。海商们捧着契约，如获至宝。朱顽则看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银箱和金锭，感觉人生己经达到了巅峰。
“点金坊”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点金窟！
钱多了，朱顽也没光顾着自己享受和“顽字营”那帮小子胡吃海喝。他骨子里那朴素的“达则兼济天下”的观念冒了出来。看着金陵城里那些蜷缩在破棚子里、冬天冻得瑟瑟发抖的贫民，他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儿。
“茂子！增寿！”朱顽把“顽字营”的核心成员叫到跟前。
“大哥！有啥吩咐？是不是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惹到咱们了？兄弟们这就去平了他！”常茂撸着袖子，准备干架。
“平什么平！”朱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次是好事！散财童子！懂不懂？”
他指着城外贫民区那片低矮破败的窝棚：“看到没？这大冷天的，那些老人孩子，冻得跟鹌鹑似的。咱们现在有钱了，不能光顾着自己快活，得干点积德的事儿！”
“积德？”徐增寿眼睛一亮，“大哥您说，怎么干？是开粥棚施粥吗？”
“施粥？那才几个钱！太没技术含量！”朱顽大手一挥，“咱们搞点实在的！第一，买木炭！买最好的炭！量大管够！给那些孤寡老人和家里没壮劳力的，按户送！让他们冬天别冻着！”
“第二，修屋子！找些泥瓦匠，买些砖瓦木料。那些屋顶漏风漏雨、眼看要塌的破屋子，给人家修结实了！钱我出！”
“第三，找几个靠谱的老郎中，在那边设个义诊棚子。生病的看不起大夫的，免费看！药钱……嗯，也包一部分！别整太贵的就行！”
“第西……”朱顽顿了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顽字营的兄弟们，都给我动起来！轮流去那边巡逻！看到有地痞流氓敢欺负老弱病残的，或者强收什么‘保护费’的，甭客气！给我往死里揍！出事算我的！咱们‘顽字营’不光能打坏人，还得能保护好人！”
朱顽这一番安排下来，常茂、徐增寿等人都愣住了。他们从小锦衣玉食，虽然也见过贫苦，但从未想过要去主动做些什么。此刻听着朱顽的“散财”计划，心里都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大哥！您仁义！”徐增寿由衷地赞道。
“揍地痞？这个俺老常在行！包在俺身上！”常茂拍着胸脯，觉得这比单纯打架有意义多了。
“朱大哥放心！这事儿我们一定办好！”李景隆、邓铭等人也纷纷表态。
很快，“顽字营”的行动力展现了出来。
一车车上等炭，被送到了贫民区指定的人家。
几支由“顽字营”小子们监工、经验丰富泥瓦匠组成的工程队，出现在最破败的街区。叮叮当当的修补。
义诊棚子也搭了起来。几个被朱顽重金请来的、口碑不错的老郎中坐诊。“顽字营”的小子们负责维持秩序，端茶递水。
至于巡逻……效果更是立竿见影！几个不长眼的小混混，想在“顽字营”罩的地盘上收保护费，被常茂带着人堵在巷子里，揍得哭爹喊娘，最后还被扭送去了兵马司。消息传开，这片区域的治安瞬间好了不少。
“小朱大人菩萨心肠啊！”
“顽劣伯？那是大好人！是咱们穷人的活菩萨！”
“顽字营的小爷们，都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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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顽听着徐增寿眉飞色舞地汇报着外面的赞誉，得意地啃了一口新买的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啧，名声？那都是虚的！主要是吧……看着那些人能暖和点，屋子结实点，少挨点欺负，小爷我心里舒坦！比穿那劳什子蟒袍还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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