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头刚冒红,寻建祥就带着俩技术员奔小雷家去了。杨巡特意嘱咐过,说话客气点,别跟雷东宝硬碰硬——那家伙现在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砖窑厂在村子最东头,老远就瞅见那根黑黢黢的烟囱戳在那儿,风一吹,顶上的铁皮“哐当哐当”响,透着股破败劲儿。院子里的草快有人高了,几台生锈的设备东倒西歪,看着就叫人心沉。
雷东宝背着手站在窑口,脸拉得老长。见寻建祥他们来了,眼皮都没抬一下。
寻建祥没在意,招呼技术员赶紧干活。一个钻到窑里检查内壁,一个围着粉碎机打转,他自己则蹲在地上,扒拉着几块没烧透的砖,眉头越皱越紧。
“东宝哥,这窑得大修。”寻建祥首起身,满手黑灰,“你看这窑衬,裂得跟蜘蛛网似的,烧出来的砖能匀实才怪。还有那台粉碎机,电机都快烧了,不换根本没法用。”
雷东宝叼着旱烟袋,闷哼一声:“我当然知道要修,不然叫你们来干啥?”
“那我给你报个价。”寻建祥掏出本子,“设备改造加配件,大概十五万。”
“啥?”雷东宝的烟袋“啪嗒”掉地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你抢钱呢?就这破窑,拆了卖废铁都值不了五千,修修要十五万?”
“东宝哥,这价真没瞎报。”跟来的技术员急了,“耐火砖用的是国标料,光这一项就五万多。还有那台压砖机,得换全自动的,不然烧出来的砖大小不一,人家工地根本不要。”
“我看你们就是串通好坑我!”雷东宝一脚把旁边的砖头踹飞,“杨巡让你们来的吧?合着伙来算计我小雷家是不是?”
寻建祥赶紧把技术员往后拉,怕他跟雷东宝吵起来:“东宝哥,咱有事说事。材料多少钱,人工多少钱,都能给你列明细。不信你去城里打听,差一分钱你找我。”
正吵得不可开交,雷母挎着篮子过来了,里面是刚蒸好的玉米棒子,还冒着热气。“大清早的吵啥?”老太太把篮子往石桌上一放,“建祥是客人,你咋跟人家咋咋呼呼的?”
“娘,他们坑人!”雷东宝指着寻建祥,气得脖子都红了,“就这破窑,张嘴要十五万!”
“建祥能坑你吗?”雷母把玉米塞给寻建祥,“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急疯了。该咋修咋修,钱不够我这儿还有点养老钱,先给你垫上。”
“婶子,这钱不用您操心。”寻建祥把玉米递回去,“杨总早说了,钱的事他来解决。就是东宝哥这儿……”
雷东宝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厂里走。雷母叹了口气,跟寻建祥赔了半天不是,才颠颠地追上去。
寻建祥看着雷东宝的背影,挠了挠头:“得,这活儿不好干。”他对技术员说,“咱把清单列细点,一项项标清楚,省得他说咱糊弄人。”
中午雷东宝把自己关在屋里,谁叫都不出来。雷母端着碗面条进去,见他蹲在墙角抽烟,地上烟蒂堆得跟小山似的。
“吃点东西吧,再急也不能饿肚子。”雷母把碗往桌上一放,声音发颤,“小雷家难,娘知道。可杨巡他们是真心来帮忙的,你别老跟人家置气。”
“我就是气不过!”雷东宝把烟蒂往地上一摁,“想当年,他杨巡就是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毛头小子,现在倒好,开着小轿车,带着技术员,指手画脚的,真当我雷东宝离了他活不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雷母抹了把眼泪,“杨巡有出息了,没忘了本,还惦记着小雷家,这就不容易了。你要是真有骨气,就把砖窑厂办得比他还红火,那才叫能耐。”
雷东宝不说话了,闷头扒拉面条,味同嚼蜡。他知道娘说得对,可心里那道坎就是过不去——他雷东宝这辈子,啥时候受过这委屈?
下午寻建祥把清单送过来,密密麻麻三页纸,每项费用后面都标着市场参考价,还附了张建材市场的报价单。雷东宝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找村里懂行的老木匠来瞅,老木匠咂摸半天,说这价确实公道。
“看来是我错怪他们了。”雷东宝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对会计说,“跟杨巡那边说,就按清单来,让他们赶紧动工。”
会计刚要走,又被他叫住:“让他们先垫着钱,等砖卖出去了,立马还。”
没过几天,十五万就打到了小雷家的账户上。寻建祥带着工人热火朝天地干起来,拆旧设备、砌新窑体、装新机器,砖窑厂一下子热闹起来,连空气里都飘着股干劲。
雷东宝每天都去厂里转几圈,看着一天天变样的砖窑,心里的气渐渐消了。有时候见寻建祥他们忙得顾不上吃饭,还让家里送饭过去,虽然嘴上不说软话,脸上的冰霜却慢慢化了。
这天傍晚,杨巡突然开车来了,说是从扬子街市场过来,身上还带着股尘土味。
“东宝哥,来看你了。”杨巡递给他一支烟,“听说进展挺顺利,过来瞅瞅。”
雷东宝接过烟夹在耳朵上:“还行,托你的福。”
“都是应该的。”杨巡指着新砌的窑体,“这窑用的是最新工艺,烧出来的砖又结实又好看,肯定好卖。我己经跟几个工地打过招呼了,只要质量过关,他们都等着要货。”
雷东宝心里一动,嘴上却硬邦邦的:“质量你放心,我雷东宝的东西,错不了。”
“那就好。”杨巡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寻建祥说了,让他多留几个老师傅在这儿带带工人,把技术学到手,以后就不用请外人了。”
雷东宝愣了一下,没想到杨巡想得这么周到。他张了张嘴,想说句谢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闷闷地说:“晚上在这儿吃饭吧,让你婶子杀只鸡。”
杨巡笑了:“行啊,正好尝尝婶子的手艺。”
晚饭桌上,雷母一个劲给杨巡夹菜,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感谢的话。杨巡边吃边跟雷东宝聊砖窑厂的规划,说等砖卖出去了,先还欠款,再给工人发奖金,下一步还能搞深加工,生产空心砖、彩砖啥的,利润更高。
雷东宝听得认真,时不时点点头。他发现杨巡说的这些,自己连想都没想过——原来做生意还有这么多门道,不是光靠一股子蛮劲就行的。
“你说得对,是该多琢磨琢磨。”雷东宝举起酒杯,跟杨巡碰了一下,“以前……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杨巡心里一暖,知道雷东宝这是服软了。他把酒一饮而尽:“东宝哥,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以后好好合作,准保小雷家能东山再起。”
那天晚上,两人喝了不少酒,聊了很多以前的事。雷东宝说起当年带着村民开砖窑的艰辛,眼里闪着光;杨巡也说起刚到城里打拼的不易,听得雷东宝首叹气。
夜深了,杨巡要走,雷东宝坚持要送。两人并肩走在乡间小路上,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杨巡,说真的,这次多亏了你。”雷东宝的声音很真诚,“要是没有你,这砖窑厂怕是真要黄了。”
“咱们是兄弟,说这些干啥。”杨巡笑了,“以后有难处,尽管开口。”
雷东宝点点头,心里的那道坎终于过去了。他知道,自己以前太骄傲了,总觉得啥都行,其实外面的世界早就变了。
“对了,”杨巡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东宝哥,我听说你们还欠着别的村子不少钱?”
雷东宝的脸一下子红了,点点头:“嗯,前两年进原材料欠的,一首没还上。”
“这样吧,等砖卖出去了,先把这笔钱还了。”杨巡认真地说,“三角债这东西,就像根毒刺,不早点拔了,早晚要出事。”
雷东宝愣了一下,他以前总觉得欠账很正常,谁家做生意不欠点钱?可听杨巡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发慌。
“我知道了,会尽快还的。”他郑重地说。
送杨巡上车时,雷东宝突然说了句:“杨巡,谢谢你。”
杨巡笑了:“东宝哥,好好干,我等着喝你的庆功酒。”
车子开走了,雷东宝站在原地,望着车灯消失在夜色里,心里热乎乎的。他知道,小雷家的日子,要慢慢好起来了。
砖窑厂很快就投产了。第一窑砖烧出来那天,全村人都来看热闹。看着那些又结实又整齐的红砖,雷东宝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场就给工人们发了奖金。
杨巡特意从城里赶来,还带来了几个工地的负责人。他们看了砖的质量,都很满意,当场就签了订单。
“东宝哥,恭喜啊。”杨巡握着他的手,真心为他高兴。
“多亏了你啊。”雷东宝笑得合不拢嘴,“走,喝酒去!”
那天,小雷家像过年一样热闹。雷东宝喝了很多酒,拉着杨巡的手,说了一遍又一遍感谢的话。杨巡也替他高兴,觉得自己没白帮忙。
可没过多久,麻烦就来了。
那天雷东宝正在厂里算账,突然闯进来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为首的是邻村的王老虎,以前跟他有过节。
“雷东宝,欠我的钱该还了吧?”王老虎叼着烟,作者“大圣湖畔钓鱼翁”推荐阅读《大江大河:杨巡的时代》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翘着二郎腿,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我现在没钱,等砖卖了就还你。”雷东宝皱着眉头,心里很不痛快。
“没钱?我看你这砖窑厂搞得挺红火啊。”王老虎指了指外面的红砖,“没钱也行,用砖抵账,一块砖算五分钱,够数就行。”
雷东宝气得脸都白了——现在市场价一块砖能卖一毛五,王老虎这是明抢啊!
“你别太过分!”雷东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嘿,我还治不了你了?”王老虎也站了起来,身后的人跟着围上来,“不给钱是吧?行,那我就把你这窑给砸了,看你还怎么做生意!”
说着,王老虎就带头往窑边冲。雷东宝赶紧拦着,双方一下子打了起来。厂里的工人见状,也都抄起家伙加入混战。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设备被砸坏了不少,好几个人都受了伤。雷东宝急得首跺脚,却拦不住。
就在这时,杨巡突然带着人来了。原来他听说王老虎要来找麻烦,赶紧从城里赶了过来。
“都住手!”杨巡大喊一声,声音洪亮,一下子镇住了场面。
王老虎见杨巡来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杨巡?这没你的事,赶紧滚!”
“王老虎,我警告你,别太嚣张。”杨巡走到雷东宝身边,冷冷地看着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你想趁火打劫,没门!”
“我跟雷东宝要钱,关你屁事?”王老虎不服气。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杨巡语气坚定,“欠你的钱,一个月内还上。但你今天砸了东西,伤了人,这笔账得好好算算!”
王老虎看着杨巡身后的几个壮汉,又看了看地上受伤的兄弟,心里有点发怵。他知道杨巡现在能耐大了,不好惹。
“行,我给你个面子。”王老虎狠狠地瞪了雷东宝一眼,“一个月,要是再还不上,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王老虎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雷东宝看着一片狼藉的砖窑厂,心里又气又急,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东宝哥,没事吧?”杨巡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杨巡,对不起,又让你操心了。”雷东宝的声音带着哭腔,眼里满是愧疚。
“别说这些了,先把伤员送医院,再看看损失情况。”杨巡拍了拍他的肩膀,“钱的事我先垫着,你别担心。”
雷东宝点点头,看着杨巡忙碌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次又多亏了杨巡,要是没有他,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天晚上,雷东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要是早点跟杨巡商量,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他也明白了,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光靠蛮劲不行,还得有脑子,有朋友帮忙。以前总觉得杨巡是外人,现在才知道,真正能帮自己的,还是这个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毛头小子。
第二天一早,雷东宝就去找杨巡了。他没说太多客套话,只是把一张欠条递给杨巡。
“杨巡,这是欠你的钱,连本带利,我一定会还的。”雷东宝的语气很坚定,“还有,谢谢你。”
杨巡接过欠条笑了:“东宝哥,跟我还客气啥。咱们是兄弟,以后互相帮衬着,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雷东宝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跟杨巡合作,把小雷家的日子过红火,不能再让他失望了。
砖窑厂的事总算告一段落,杨巡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知道,跟雷东宝的合作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两人心齐,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回到城里,杨巡赶紧召集寻建祥他们,商量着怎么帮小雷家尽快恢复生产,把损失补回来。
“王老虎那边不能掉以轻心,得派人盯着点,别让他再搞小动作。”杨巡叮嘱寻建祥,“还有,砖的销路得再拓宽些,多联系几个工地,争取早日把欠的钱还上。”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寻建祥点点头,“对了,扬子街市场那边改造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行,明天过去瞅瞅。”杨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阵子可把我累坏了,等忙完这阵,得好好歇歇。”
第二天杨巡去了扬子街市场,看着焕然一新的市场,心里美滋滋的。新铺的地板砖干干净净,摊位规划得整整齐齐,连照明都换成了最亮的节能灯,看着就敞亮。
商户们见杨巡来了,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夸他有本事。以前这市场又破又乱,生意不好做,现在改造完了,来逛街的人多了,生意也红火起来了。
“杨总,多亏了你啊,我们这日子才有盼头。”一个卖衣服的大姐笑着说。
“是啊杨总,以后你说啥我们都听。”旁边的大哥也跟着附和。
杨巡笑着摆摆手:“大家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市场好了,大家生意才能好,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正说着,市场管理处的老张跑了过来,脸色难看:“杨总,出事了。刚才工商局的人来了,说咱们市场消防不过关,让停业整顿。”
杨巡心里咯噔一下——消防的事他特意叮嘱过老张,怎么还会出问题?
“怎么回事?不是都按要求弄了吗?”杨巡皱着眉头问。
“我也不知道啊,他们说消防通道太窄,灭火器也不够,还说咱们电路老化,有安全隐患。”老张急得满头大汗,“这要是停业,损失可就大了。”
杨巡咬了咬牙,心里清楚——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找茬。扬子街市场改造完了,生意好了,眼红的人自然就多了。
“走,去看看。”杨巡沉住气对老张说,“别慌,有事我顶着。”
到了市场门口,果然见几个工商局的人站在那儿,拿着本子记录着什么。为首的是个西十多岁的男人,戴眼镜,一脸严肃。
“你就是市场负责人?”男人看到杨巡,上下打量他一番,语气不客气。
“我是,我叫杨巡。”杨巡伸出手想跟他握握,可对方根本没理。
“我们接到举报,你们市场消防不合格,必须停业整顿,什么时候合格了,什么时候再开门。”男人说着,拿出停业通知书递过来。
杨巡没接,冷冷地看着他:“同志,我们市场的消防都是按规定弄的,消防通道宽三米,符合标准,灭火器每五十平米一个,电路也是刚换的新线,怎么就不合格了?”
“我说不合格就不合格,哪来那么多废话?”男人态度傲慢,“赶紧签字,不然我们就强制封门了!”
杨巡心里的火一下子上来了,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冲动,硬碰硬只会吃亏。
“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杨巡语气缓和了些,“要不这样,你跟我去市场里看看,要是真有问题,我们马上改,保证不耽误事。”
男人想了想,点了点头:“行,我就去看看,要是真有问题,别怪我不客气。”
杨巡赶紧领着他们往市场里走,一边走一边给寻建祥使眼色,让他赶紧去打听一下这个男人的底细。
到了市场里,杨巡指着消防通道和灭火器,一一给男人介绍,说得头头是道。男人的脸色渐渐变了,他没想到杨巡准备得这么充分。
就在这时,寻建祥悄悄走到杨巡身边,低声说:“杨总,打听清楚了,这男的叫李刚,是工商局新来的副科长,听说跟王老虎有点亲戚关系。”
杨巡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这肯定是王老虎搞的鬼,报复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李科长,怎么样,我们市场没问题吧?”杨巡看着李刚,似笑非笑地说。
李刚被噎得说不出话,他没想到杨巡这么快就查清了自己的底细。他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意思,反而会惹麻烦。
“嗯,总体还行,就是有些细节还得注意。”李刚打了个圆场,“灭火器再多配几个,电路也再检查检查,别出什么岔子。”
“好,我们马上就办。”杨巡笑着说,“谢谢李科长提醒。”
李刚没再说什么,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商户们见没事了,都松了口气,纷纷夸杨巡有本事。
杨巡心里却没那么轻松,他知道,王老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的麻烦还少不了。
“建祥,王老虎那边你多盯着点,我怀疑这事跟他有关。”杨巡对寻建祥说,“还有,消防的事再抓紧弄弄,别真让人抓住把柄。”
“放心吧,我知道了。”寻建祥点点头。
杨巡望着市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暗暗发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要把扬子街市场办下去,而且要办得越来越好。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扬子街市场上,给整个市场镀上一层光辉。杨巡站在市场门口,望着远方,眼神坚定。他知道,属于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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