阊门码头的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凌云三人躲在货栈的阴影里，看着一艘艘漕船扬帆起航，船帆上的“福”字在雾中若隐若现。
“是那艘！”周晚指着最远处的一艘大船，船尾隐约能看见“顺号”二字，甲板上站着几个盐帮的人，正指挥着船工解缆绳。
凌云握紧了绣春刀，破虏刀别在腰间——这是他从北境带回来的习惯，多一把刀，就多一分胜算。周冲检查着手里的短弩，箭簇闪着寒光，是陆炳特意让人打造的，能穿透铁甲。
“等船出了码头，我们从芦苇荡里划船追。”凌云低声说，“码头人多，硬闯会打草惊蛇。”
周晚点头，从货栈里拖出艘早就藏好的小渔船，船身虽小，却很结实，是她托客栈老板帮忙找的。
福顺号缓缓驶出码头，像一头巨大的水兽，破开晨雾，往运河下游驶去。凌云三人立刻登上渔船，周冲摇着橹，小船像支箭，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运河两岸的芦苇荡长得比人高，正好掩护他们的踪迹。凌云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福顺号的船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盐老怪说硝石己经上船，可看福顺号的吃水深度，并不像装了大量重物的样子，更像是……空船。
“不对劲。”凌云皱眉，“这船太轻了，不像是装了硝石。”
周冲也停了橹，侧耳听着远处的水声：“好像还有别的船，在芦苇荡的另一边。”
三人的目光投向芦苇深处，果然看见几艘不起眼的乌篷船，正贴着岸边行驶，船帆上没有任何标记，却走得极快，吃水深度明显比福顺号深得多。
“声东击西！”凌云恍然大悟，“福顺号是幌子，真正装硝石的是那些乌篷船！”
周冲立刻调转船头，往乌篷船的方向追去。小船穿过芦苇荡，发出“沙沙”的声响，惊起一群水鸟，扑棱棱地飞向天空。
乌篷船上的人显然发现了他们，突然调转船头，往开阔的河面驶去，同时从船舱里探出几个脑袋，手里拿着弓箭，作者“诗桐在这儿”推荐阅读《少年锦衣卫之凌云》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对准了他们的小船。
“小心！”凌云将周晚按下，自己则拔出绣春刀，劈开射来的箭矢。
周冲摇橹的手更急了，小船在水面上划出一道弧线，避开了又一波箭雨。靠近乌篷船时，凌云纵身跃起，踩着水面的浮萍，像只轻盈的水鸟，跳上了最近的一艘乌篷船。
“有刺客！”船上的盐帮众大喊着，举起长刀劈来。
凌云的绣春刀在人群里翻飞，刀光所及之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的目光扫过船舱，里面果然堆满了麻袋，麻袋口露出的白色粉末，正是硝石！
“点火！”一个盐帮头目嘶吼着，手里拿着火折子，竟想点燃硝石，同归于尽。
凌云眼疾手快，一把将火折子打落，同时一脚将那头目踹进水里。周冲和周晚也登上了船，周晚找到船上的舵，猛地一转，乌篷船失去控制，撞向旁边的芦苇荡。
“快把硝石扔水里！”凌云大喊，硝石遇水会溶解，只要泡在水里，就造不成威胁。
锦衣卫们纷纷抱起麻袋，往河里扔。硝石遇水，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白色的泡沫，很快就化在水里。
剩下的盐帮众见势不妙，纷纷跳河逃跑，却被随后赶来的苏州府衙役堵住——是陆炳早就安排好的，只要凌云发出信号，府衙就会出兵。
晨光穿透晨雾，照在运河上，波光粼粼。凌云站在乌篷船的甲板上，望着被扔进水里的硝石，突然觉得浑身脱力。从大同到江南，从盐帮到漕船，这场追逐终于画上了句号。
周晚递过来块干粮，上面还沾着点芦苇叶：“吃点东西吧，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合眼。”
凌云接过干粮，咬了一口，粗糙的口感里却带着股踏实的味道。他望着远处渐渐靠岸的乌篷船，苏州府的衙役正在清点硝石的数量，那白花花的粉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无数个未说出口的阴谋。
“李太监还在京城。”周冲的声音低沉，“他是盐帮的后台，不除了他，江南还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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