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空间的虚拟地板突然渗出淡蓝色的水迹，像一块被打翻的蓝墨水在纸上晕开。王玥的冰棱刚触到水面就“咔嚓”碎裂，冰碴在水中浮浮沉沉，折射着虚拟光线，像撒了把碎玻璃。王烬举着战术匕首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那些水不是普通的江水，里面游动的银色小鱼长着锯齿状的牙齿，鳞片在虚拟光线下泛着金属光泽，与嘉陵江溃堤时看到的变异鱼一模一样，连尾鳍摆动的频率都分毫不差。
“爸爸，它们在笑。”王玥把布偶往身后藏，布偶的耳朵被她攥得变了形，辫子上的蝴蝶发圈掉进水里，被一条小鱼叼着游来游去，像在玩一场有趣的游戏。女儿的小手在空中划了个圈，水面突然凝结出层薄冰，小鱼撞在冰上发出“叮叮”的脆响，像在敲碎玻璃糖罐，声音清脆却带着危险的意味。
王磊举着机甲战士趴在冰边，小胖手在冰面上拍得“砰砰”响，冰面被震得泛起细小的涟漪。“机甲战士说它们是会咬人的糖果鱼。”他突然把玩具往冰上按，塑料天线勾住一条跃出水面的鱼，那鱼的尾鳍突然展开成锯齿状，在机甲战士的塑料壳上划出道浅痕，边缘还沾着银色的鳞片。右侧空间的通风扇“咔”地轻响，绿萝银丝缠着块压缩饼干，在虚拟水面上晃来晃去，像在钓鱼，饼干碎屑掉进水里，引得鱼群一阵骚动。
杨芳的医疗包“啪”地放在虚拟礁石上，礁石表面的纹路像真的岩石一样粗糙，抗毒血清的玻璃管在防水布上滚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空间在吸收江水时，把变异鱼也带了进来。这些鱼的牙齿含着神经毒素，刚才王磊的玩具上己经出现了腐蚀痕迹，与她化验过的毒液反应完全一致，连腐蚀的速度都分毫不差。
“玥玥，圈出安全区。”王烬拽过女儿的手，掌心的玉佩传来阵阵凉意，像握着一块冰。他故意让王玥在水面凝结出环形冰墙，冰墙内侧的绿萝银丝迅速缠成网，网眼细密，把十几条小鱼困在中间，银色的鱼群撞在网上发出“沙沙”声，像在演奏一支诡异的乐曲，旋律杂乱却带着某种规律。
王玥的冰墙突然“咔嚓”作响，环形冰面渐渐凹陷，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挤压。“绿萝说它们饿了。”女儿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指着被网住的鱼群，小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它让我喂它们吃亮晶晶的石头。”右侧空间的虚拟礁石突然裂开一道缝，滚出几颗绿色的结晶碎片，小鱼们立刻扑上去疯狂撕咬，牙齿啃碎结晶的脆响像在嚼冰糖，带着股奇异的甜腻声。
王磊把机甲战士往冰墙上插，塑料小人的脚刚好卡在冰缝里，天线歪歪扭扭地指着水面。“我来当管理员！”他突然把玻璃弹珠往水里扔，绿色的弹珠在鱼群中穿梭，被小鱼误当成结晶碎片，追得团团转，银色的鱼群在水中划出一道道残影。通风扇的气流里突然飘来股鱼腥味，带着江水的咸涩，混着绿萝的清香，像在海鲜市场里摆了盆绿植，怪异却又和谐。
杨芳正往注射器里抽抗毒血清，针尖的寒光在虚拟光线下晃得人眼花，液体在针管里形成小小的漩涡。她突然按住王烬的手腕——鱼群啃食结晶的地方，绿色汁液正顺着银丝往空间深处蔓延，在虚拟地板上画出蜿蜒的轨迹，像在标记领地，所过之处，虚拟草皮都泛起淡淡的绿光。“它们在改造空间环境。”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鱼群听见，“再这样下去，这里会变成第二个毒水潭。”
王烬的军靴碾过冰棱碎块，发出“咯吱”的轻响，突然把半块压缩饼干扔进鱼群。“看看它们的牙口。”他故意让饼干漂在冰墙上，小鱼们立刻扑上去，锋利的牙齿瞬间把饼干咬成碎屑，连包装纸都嚼得粉碎，纸屑在水中缓缓下沉。右侧空间的绿萝突然抖了抖，叶片碰撞发出沙沙声，银丝缠着块生锈的铁片，在虚拟水面上划出涟漪，像在警告，又像在演示。
王玥的小手在空中快速划圈，冰墙突然向内收缩，把鱼群困成个小小的冰球，冰面光滑如镜。“绿萝说可以冻成鱼罐头。”女儿的笑声在空间里回荡，像一串银铃，冰球里的小鱼还在疯狂挣扎，银色的身体在冰中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像一幅抽象画，线条杂乱却充满力量。通风扇的转速骤升，银丝缠着个玻璃罐，在虚拟地板上摆出收纳的姿势，罐口对着冰球，像在准备装罐。
王磊举着机甲战士冲进冰球投影，小胖手在冰上拍得通红，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手印。“我要给它们起名字！”他指着条最大的鱼，它的背鳍上有块黑色的斑点，“叫锯齿怪！那个叫闪电！”他又指向一条游得最快的鱼。鱼群似乎听懂了，突然在冰球里排成圈，银色的身体反射出冰的寒光，像在欢迎新名字，圈阵随着王磊的声音转动。
杨芳的医疗包突然“啪”地合上，锁扣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最担心的事没发生——鱼群的毒素没有污染冰墙，绿萝银丝在冰球表面织出层保护膜，绿色的汁液顺着银丝流回结晶碎片，像在进行自我净化，形成一个小小的循环。她把抗毒血清往王烬手里塞了塞，指尖触到他掌心的玉佩，那里的温度比刚才平稳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凉刺骨。
“测试空间隔离功能。”王烬拽过冰球往空间深处推，军靴在虚拟地板上踏出沉重的脚步声，回声在空间里荡开。冰球刚过通风扇的位置，突然“咔嚓”碎裂，冰碴西溅，小鱼们却没西散逃窜，反而被银丝重新缠成圈，在虚拟水面上形成旋转的银色漩涡，像在表演杂技，漩涡中心泛着淡淡的绿光。
王玥的冰棱突然在漩涡中心凝结出根冰柱，冰柱上的绿萝银丝缠着颗绿色结晶，像挂了颗绿色的星星。小鱼们立刻安静下来，围着冰柱游动，像在朝拜，银色的身体在冰柱周围形成一道流动的光环。“绿萝说它们是来看水晶的。”女儿的小手在冰柱上轻轻抚摸，冰面倒映出鱼群的影子，像无数片会动的银叶子，随着水流轻轻摇摆。
王磊把玻璃弹珠往漩涡里扔，绿色的珠子在鱼群中穿梭，被小鱼们当成新的玩具，用嘴顶来顶去。“机甲战士说可以教它们表演。”孩子的笑声像一串银铃，在空间里跳跃，突然把机甲战士往漩涡中心塞，塑料小人被银丝接住，稳稳地站在冰柱顶端，像个指挥家，塑料手臂还保持着挥舞的姿势。
杨芳的指尖在虚拟水面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鱼群的游动轨迹与绿萝银丝的波动完全同步，像在跳一支协调的舞蹈，每一次摆尾都踩在银丝颤动的节点上。她迅速翻开医疗包，在战术本上写下：“变异生物与空间存在能量共鸣”，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轻得像鱼鳍划水，几乎听不见。
王烬的战术匕首突然指向漩涡边缘，那里有条小鱼的尾鳍沾着片绿萝叶，正试图往空间深处游，动作小心翼翼。“看来不是所有鱼都听话。”他故意让王玥在那里凝结出冰锥，冰锥刺中水面的瞬间，小鱼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然咬碎了冰锥，银色的身体闪进虚拟礁石缝里，只留下几片细小的鳞片。
“抓小偷！”王磊举着机甲战士追过去，小胖手在礁石缝里掏来掏去，手指被礁石边缘硌得发红，却被绿萝银丝轻轻拽住，像被一只温柔的手拉住。通风扇的嗡鸣变成低沉的警告，带着震动，虚拟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红色警告——那片礁石连接着空间的能量核心，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红色的警告符号闪个不停。
杨芳迅速往礁石缝里喷碘伏，棕色的液体在水中扩散，像一朵盛开的毒花，缓缓展开花瓣。小鱼果然从缝里窜出来，却在接触碘伏的瞬间翻了肚皮，银色的身体渐渐变成黑色，像被墨汁染过，沉在虚拟水底一动不动。“含氯消毒剂能抑制它们的活性。”她在战术本上划了个重点，笔尖用力戳了戳纸面，“我们还有漂白粉，效果应该更好。”
王玥的冰棱突然覆盖住整片礁石，冰面下的银丝缠成一个巨大的网，网眼细密，把所有试图靠近核心的生物都挡在外面，像一道坚固的屏障。“绿萝说这里是它的心脏。”女儿的小手在冰上画了个爱心，线条圆润，“不能让坏东西靠近。”右侧空间的通风扇发出愉悦的嗡鸣，叶片上的水珠滴落在虚拟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像一圈圈微笑。
王烬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孩子们把危险的变异鱼变成了“宠物”，绿萝空间在他们的影响下，竟然真的像个奇特的水族馆，充满了生机。他拽过杨芳的手，掌心的玉佩贴着她的皮肤，传来阵阵暖意——也许在这个末世里，最强大的生存技能不是战斗，而是在绝望中找到希望的能力，是把恐惧变成生活的勇气。
王磊举着机甲战士在虚拟水族馆里跑来跑去，给每条鱼分发冻干草莓，小鱼们竟然用尾巴接住，吃得津津有味，红色的草莓碎屑在水中散开，像一朵朵小红花。王玥的冰棱在水面上画出一条透明的隧道，冰壁光滑，鱼群顺着隧道游动，像在进行一场奇妙的旅行，银色的身体在冰隧道里闪闪烁烁。杨芳的医疗包放在虚拟礁石上，战术本翻开的页面上，“空间生态平衡”几个字旁边，被孩子们画了个大大的笑脸，嘴角咧得老高。
通风扇吹出来的风带着淡淡的鱼腥味，和绿萝的清香完美融合，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王烬看着空间里游动的鱼群，突然明白绿萝的用意——这些变异生物既是威胁，也是新的生存资源。他拿起一块绿色结晶扔进水里，鱼群立刻围上来，银丝趁机收集它们的鳞片，在虚拟地板上拼出一片坚固的铠甲，泛着金属的光泽，边缘还带着鳞片的锯齿状。
离嘉陵江溃堤己经过去3天，但此刻的空间水族馆里，孩子们的笑声和鱼群的游动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歌谣，舒缓而动听。王烬握紧杨芳的手，看着女儿用冰棱创造的奇妙世界，冰隧道里的鱼群像流动的银河，突然觉得无论未来有多少危险，只要家人在一起，就能把绝境变成希望的乐园，把恐惧变成前行的力量。
绿萝的叶片在虚拟水面上轻轻摇曳，像在为这个特殊的水族馆鼓掌，叶片的影子投在水面上，随波晃动。王玥的蝴蝶发圈还在水中漂着，被一条小鱼顶在头顶，像戴了顶漂亮的帽子，小鱼游过冰隧道时，发圈上的亮片还会反射出光芒。王磊的机甲战士站在冰柱顶端，塑料小人的影子投在水面上，像个守护这片乐园的英雄，坚定而勇敢。在这个被毒水环绕的末世里，他们用爱和勇气，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堂，温暖而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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