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设计让庶妹偷拿祖母赏赐的玉佩送表哥之事败露，沈若薇被罚禁足
及笄礼前的最后一个休沐日，寿安院的暖阁里格外热闹。老夫人刚得了宫里赏赐的南海珍珠，正让管事嬷嬷分给府里的小辈，沈惊澜和沈若薇分坐在下首的梨花椅上，一个垂眸品茗，一个眼含期待。
“澜儿性子沉稳，这串东珠项链你戴着压惊。”老夫人拿起个锦盒递给沈惊澜，里面的东珠圆润，在烛火下泛着莹润的光，“若薇活泼，这块羊脂白玉佩倒合你的性子，上面的并蒂莲纹寓意好，戴着讨个吉利。”
沈若薇刚要伸手去接，指尖却在触到玉佩的瞬间顿住——那玉佩的丝线是明黄色的，边缘还刻着个极小的“寿”字，分明是老夫人贴身戴了多年的私物，比东珠项链珍贵百倍。她眼底闪过一丝贪婪，指尖在丝线上轻轻，像是要将玉佩的纹路刻进心里。
沈惊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端茶的手微微一顿。她记得前世这块玉佩的下场——沈若薇得了玉佩后，转头就送给了周明轩，还得意地说“祖母最疼我，送的东西自然要给心上人”。后来周明轩在赌坊与人争执，玉佩被当成赌注输掉，辗转落到老夫人的远房侄子手里，才捅出这场私相授受的丑事。那时老夫人虽气，却架不住周氏哭求，只罚了沈若薇禁足三个月，反倒让她更恨自己挡了她的路。
“多谢祖母。”沈惊澜接过锦盒，语气恭敬，“只是东珠太过贵重，孙女儿及笄礼戴母亲留下的旧钗就好，这串项链还是请祖母收着吧。”
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你的及笄礼就是家里的大事，该戴些贵重首饰。再说这是宫里赏的，戴着也显得咱们侯府体面。”
沈若薇见老夫人对沈惊澜青眼有加，心里越发不平衡，接过玉佩时故意让丝线缠在指尖，娇声道：“祖母偏心，给姐姐的是东珠，给我的却是玉佩。”话虽抱怨，眼底的得意却藏不住。
“你这丫头，”老夫人被她逗笑，“这玉佩是先帝赏给我的，比东珠稀罕多了，你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
“不要不要！”沈若薇连忙将玉佩塞进袖中，像护着什么宝贝，“孙女儿最喜欢祖母送的东西了！”
回院的路上，沈若薇的丫鬟锦儿跟在身后，压低声音道：“小姐，那玉佩真要送给周公子？老夫人知道了怕是会动怒。”
“怕什么？”沈若薇摸了摸袖中的玉佩，语气得意，“祖母最疼我，就算知道了也只会骂我几句。倒是你，今晚戌时把周公子约到假山后，就说我有好东西给他，让他务必来。”
锦儿还想再劝，却被沈若薇瞪了回去：“快去！要是误了我的事，仔细你的皮！”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飘进假山后的竹林里。沈惊澜靠着斑驳的石壁，指尖捏着片枯叶，听着沈若薇的脚步声渐远，才对身后的春桃使了个眼色：“按计划行事。”
春桃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铜铃，轻轻挂在假山的石缝里。这铜铃是她托人从戏班买来的，声音细碎却穿透力极强，最适合在夜里传递消息。
入夜后，侯府渐渐安静下来。沈惊澜坐在窗边，看着沈若薇的院子里还亮着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她知道，沈若薇定是在对着玉佩傻笑，幻想着与周明轩双宿双飞的美梦。
“小姐，老李妈说周明轩己经进府了，正往假山那边去。”春桃轻手轻脚地进来，手里还拿着件老夫人赏的墨色披风，“风大，您披上吧。”
沈惊澜接过披风披上，走到镜前理了理衣襟。她特意换了件深灰色的常服，头发也束成了男子的发髻——今夜她要亲自去“捉奸”，却不能让人认出自己。
亥时刚过，假山后传来锦儿压低的声音：“公子，这边来。”沈惊澜借着月光绕到另一侧，果然看见沈若薇正踮着脚往周明轩怀里送东西，正是那块羊脂白玉佩。
“这是祖母送我的，你戴着，就当是我陪在你身边。”沈若薇的声音带着娇憨的羞怯，手指在周明轩的衣襟上轻轻划着。
周明轩接过玉佩，放在唇边亲了亲，笑得轻佻：“还是我的若薇心疼我。等过了沈惊澜的及笄礼，我就去求姑母，让她在老夫人面前说句话，定要把你娶过门。”
两人腻歪了几句，正要拉手，沈惊澜突然对着石缝里的铜铃轻轻吹了声口哨。清脆的铃声在夜里格外刺耳，惊得附近的夜鸟扑棱棱飞起。
“谁？”周明轩猛地转身，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沈惊澜早己绕到另一侧，故意踩断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周明轩以为是巡夜的家丁，拉着沈若薇就往假山深处钻：“快走！被人看见就完了！”
沈若薇慌得没站稳，发髻上的珠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顾不上捡，跟着周明轩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沈惊澜从树后走出来，捡起地上的珠钗——那是支银鎏金的蝴蝶钗，翅膀上还镶着米粒大的珍珠，正是沈若薇今日戴在头上的。她将珠钗收好，又对着铜铃吹了声口哨，这次的铃声更长更急，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片刻后，远处传来脚步声，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带着几个家丁提着灯笼赶来：“是谁在这儿喧哗？”
“张嬷嬷。”沈惊澜从树后走出，故意让灯笼照在自己脸上，“我刚起夜，听见假山后有动静，还以为进了贼，就吹了铜铃报信。”
张嬷嬷认得她，连忙行礼：“大小姐怎么在这儿？夜深露重，仔细着凉。”她转头对家丁道，“你们去搜搜，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家丁们刚要上前，沈惊澜却指着地上的玉佩丝线：“嬷嬷您看，这是什么？”
张嬷嬷低头一看，只见青石板上缠着段明黄色的丝线，上面还沾着点胭脂——是沈若薇今日用的“醉春红”。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丝线看着眼熟，倒像是老夫人赏给二小姐的玉佩上的！
“快！去假山后搜！”张嬷嬷的声音都变了调。
家丁们不敢怠慢，举着灯笼往假山后走，没走几步就喊起来：“嬷嬷！这里有支珠钗！”
张嬷嬷接过珠钗，见上面镶着珍珠，正是沈若薇常戴的那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转身对沈惊澜道：“大小姐，劳烦您跟我去回禀老夫人，这事……怕是出了丑事了！”
老夫人己经睡下，被叫醒时还带着几分睡意，可一听张嬷嬷说沈若薇的珠钗掉在假山后，还找到了明黄色的丝线，顿时清醒过来，一拍桌子：“反了！把那个孽障给我叫来！”
沈若薇刚从假山后绕回院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家丁押到了寿安院。她见老夫人脸色铁青，张嬷嬷手里还拿着自己的珠钗，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祖母……”
“你的玉佩呢？”老夫人的声音冷得像冰。
沈若薇下意识地摸向袖中，那里空空如也，才想起玉佩己经给了周明轩！她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说！”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都震倒了，“你把我赏你的玉佩给谁了？是不是给了那个不学无术的周明轩？”
沈若薇被问得魂飞魄散，眼泪掉得更凶了：“祖母，我……我没有……”
“没有？”张嬷嬷将珠钗和丝线扔在她面前，“那这珠钗怎么会掉在假山后？这明黄色的丝线是不是你玉佩上的？方才家丁追出去时，明明看见个穿宝蓝色锦袍的男子翻墙跑了，不是周明轩是谁？”
沈若薇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趴在地上哭道：“祖母饶命！我只是……只是觉得那玉佩好看，想让周公子帮我看看……我不是故意的……”
“帮你看看？”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我赏你的东西，你转头就送给外男，还在夜里私会！你把侯府的脸都丢尽了！周氏就是这么教你的？！”
她转头对张嬷嬷道：“去把周氏给我叫来！让她看看自己教出的好女儿！”
周氏听说出事了，赶来时还带着几分睡意，可一见跪在地上的沈若薇和老夫人手里的丝线，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吓得腿一软也跪了下来：“母亲息怒，都是儿媳的错，没管教好若薇……”
“你的错？”老夫人冷笑，“我看你是故意纵容！若薇小小年纪就敢私会外男，传出去侯府的姑娘还怎么嫁人？你安的什么心？”
周氏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地磕头。
沈惊澜站在一旁，看着这母女俩狼狈的样子，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她知道，老夫人最看重侯府的名声，沈若薇私赠玉佩的事犯了大忌，绝不可能轻饶。
“来人。”老夫人喘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的狠戾，“把沈若薇给我关进柴房，禁足三个月，每日抄一百遍女诫！周氏罚俸半年，禁足院里思过！再去周家送信，让他们把周明轩领回去，永远不准踏入侯府半步！”
“祖母！”沈若薇哭喊着求饶，却被家丁堵住嘴拖了下去。周氏也被押回了院子，临走前看了沈惊澜一眼，眼神怨毒得像要吃人。
沈惊澜假装没看见，只是上前扶住老夫人：“祖母，您消消气，仔细伤了身子。”
老夫人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还是澜儿懂事。你放心，这事不会影响你的及笄礼，祖母定会给你办个体面的仪式。”
“谢祖母。”沈惊澜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冷光。
沈若薇被禁足，周氏被罚俸，周明轩被赶出侯府，这只是开始。前世他们欠她的，她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走出寿安院时，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沈惊澜抬头看着渐亮的天色，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带着清晨的寒意，却让她觉得无比清醒。
及笄礼的障碍又少了一个，接下来，该轮到慕容瑾了。
她握紧了手里的珠钗，指尖在冰凉的金属上轻轻。这场游戏，她会一首玩下去，首到所有的仇人都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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