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那日,二皇子谢临清借着“祈年宴”的由头,在府中设了局。沈惊澜带着春桃去时,正见满院宾客里,不少都是朝堂上摇摆不定的官员——谢临清是故意让她在这些人面前露脸,想坐实她“靖王党羽”的名头,断她后路。
“沈小姐来了。”谢临清端着酒杯迎上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人听见,“前几日邀你赏牡丹,你说线索在靖王手中,今日怎么没同靖王一道来?莫不是……你们生了嫌隙?”
这话够阴——若说“没嫌隙”,便是承认结党;若说“有嫌隙”,便是落了靖王的面子,也显得自己反复无常。周围几道目光立刻落在沈惊澜身上,带着探究。
沈惊澜却笑了,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杯,指尖轻叩杯沿:“二皇子说笑了。王爷今日要陪皇上看新练的禁军,脱不开身,特意让我替他给二皇子带句话——多谢您前日‘照看’,改日他定亲自登门道谢。”
她特意加重“照看”二字,话里的意思却明明白白:你前日在牡丹园威胁我的事,靖王知道了,他没找你算账,己是给你面子。
谢临清脸上的笑僵了僵,周围官员的目光也变了——谁都知道二皇子和靖王不和,沈惊澜这话一出,倒显得是二皇子先找事,靖王还占了理。
“沈小姐真会开玩笑。”谢临清强笑着打圆场,“我与靖王是兄弟,哪有什么‘照看’不‘照看’的。”
“也是。”沈惊澜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户部侍郎身上,那位侍郎正是前日在牡丹园“恰巧”撞见她和二皇子说话的人,“倒是前日在园子里,听侍郎大人说,二皇子最近在查江南盐运的账目?听说苏家当年走私军械的银子,不少都走了盐运的账,侍郎大人若查得仔细,说不定能找到些‘惊喜’。”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满院都静了静。户部侍郎脸色一白——他是二皇子的人,帮着查盐运本是想找苏家的错处,好拿捏淑贵妃,可沈惊澜突然把“走私军械”扯出来,还点明“盐运账目”,这要是真查出东西,他一个经手的,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谢临清也愣了——他只知道苏家贪腐,却没确凿证据证明走私军械,沈惊澜敢当众说,显然是握了实锤,这是在借他的手,逼苏家现形!
“沈小姐怕是听错了。”户部侍郎慌忙摆手,“下官只是例行查账,没别的意思。”
“哦?是我听错了?”沈惊澜故作惊讶,转头对谢临清道,“那真是对不住二皇子了。我也是急着给外祖父翻案,听说苏家盐运和军械有关,就多嘴了。毕竟……先帝时的禁军哗变案,凶器编号还在王爷手里呢,若能从盐运账上找到对应银钱,案子就能串起来了。”
她轻飘飘一句话,既提了“禁军哗变”这桩先帝旧案,又亮了“凶器编号”这个铁证,还把二皇子和户部侍郎都架在了火上——他们若继续查盐运,查出东西是帮靖王和沈惊澜翻案;若不查,便是徇私包庇,传到皇上耳朵里,都没好果子吃。
谢临清看着沈惊澜从容的侧脸,心里暗骂一声“厉害”。他本想试探拿捏,没料到反被她将了一军,不仅化解了“党羽”的嫌疑,还借他的人施压苏家,顺带敲了敲那些摇摆的官员。
“原来如此。”谢临清只能顺着台阶下,“既然有线索,自然该查。若真能查清旧案,也是大功一件。”
周围官员听了,看向沈惊澜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这侯府小姐,不仅有靖王撑腰,脑子还这么活络,可不能轻易得罪。
宴席散后,春桃跟着沈惊澜往外走,小声道:“小姐,您刚才那番话,怕是把二皇子气坏了。”
“气坏才好。”沈惊澜拢了拢斗篷,嘴角带笑,“他想试探我,就得有被反将一军的准备。对付这种人,不能退,越退他越得寸进尺。”
马车刚驶离二皇子府,就见秦风等在街角。他拱手道:“王爷说,小姐今日这步棋走得漂亮,让属下送您回府,顺便带句话——二皇子母妃当年确实和苏家有书信往来,查旧案时,或许能用上。”
沈惊澜眼睛一亮——这才是意外之喜。她原是想化解试探,没料到还能从谢临清这里敲出线索。
“替我谢王爷。”她道。
马车驶远时,沈惊澜掀帘看了眼二皇子府紧闭的大门,轻轻吁了口气。政敌的试探虽险,但只要稳住阵脚,借力打力,反倒能变成推进旧案的助力。
前路纵有风雨,她总能找到破局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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