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的山洞里，一股子霉味混着草药的苦涩，在潮湿的空气里打转转。云游子把手里的药罐往地上狠狠一摔，陶片溅得西处都是，褐色的药汁溅在石壁上，像一道道丑陋的血痕。
“一群蠢货！”他咬着牙低骂，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火气。水镜就摆在面前的石头上，里面映着双叉岭的景象——共享池边又挤满了人，李二狗正举着酒坛吆喝，说他那酒在空间里存了三天，喝着都带甜味；王老汉蹲在地上，给几个新来的村民演示怎么用意念存红薯，脸上的褶子笑成了花。
前两次的算计，一次被臭鸡蛋搅黄，一次被张寡妇家的娃拆穿，现在倒好，那共享空间的名声不仅没臭，信众反倒比以前更多了。云游子摸了摸怀里的黑符，那是玄都道人给的最后一道法器，要是再搞砸，别说回去复命，怕是连终南山的门都进不去了。
他烦躁地在山洞里转圈，石壁上的油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看着像个张牙舞爪的鬼。当初来双叉岭的时候，他压根没把这些村民放在眼里——一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懂什么修行？随便编个瞎话就能骗得他们晕头转向。可现在，他就像个跳梁小丑，费尽心机设下的圈套，全被这群“蠢货”用最土的法子破了。
“折寿？腐坏？”云游子冷笑一声，指节捏得发白，“凡夫俗子就只配信这些？行，那我就给你们来个更实在的。”
他往怀里摸了摸，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盒子。盒子是黑檀木做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看着就透着股邪气。打开盒盖的瞬间，一股极淡的腥气飘了出来，仔细闻着，还带点甜腻腻的怪味。
盒子里铺着一层晒干的艾草，艾草上爬着十几条虫子。这些虫子也就手指头那么长，通体雪白，细得像棉线，身子一扭一扭的，看着没什么杀伤力，可要是凑近了看，能发现它们脑袋上有个针尖大的红点，那是专门用来钻皮肉的口器。
这是玄都道人临走时塞给他的“腐心虫”，说是用百种毒物炼出来的邪物。平时看着不起眼，可一旦钻进活物的身子里，就会顺着血脉往五脏六腑钻，专啃生灵的精气。被缠上的活物不会立刻死，而是一天比一天衰弱，头发变白，皮肤发皱，看着就像被抽走了寿数，到最后油尽灯枯，连郎中都查不出病因。
“不是怕折寿吗？”云游子用指尖拨了拨盒子里的虫子，眼神阴得像山涧里的冰，“那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看，‘折寿’是啥模样。”
他记得清楚，双叉岭的村民最近迷上了往共享池里存活物。李二狗存过他养的猎犬，说是能让狗更精神；翠儿存过她家的兔子，说存完之后兔子毛都亮了；最夸张的是王老汉，前两天居然把家里那只老母鸡存进了空间，取出来的时候还下了个双黄蛋，这事在村里传了好几天，说空间连鸡都能养得更壮实。
“活物？”云游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从活物下手。”
他把木盒子揣进怀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衣服——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道袍，看着就像个走江湖的穷道士，不会引人怀疑。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水镜，里面的共享池正泛着淡淡的白光，那是信众们的念力凝聚而成的。
全民共享：我在洪荒建了个发电站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全民共享：我在洪荒建了个发电站最新章节随便看！“等着吧，过不了几天，这光就得变成黑的。”他咬着牙，转身走出了山洞。
黑风山到双叉岭的路不算近，云游子脚程快，赶到村口的时候，天刚擦黑。村里的打谷场上还堆着白天赶集剩下的杂物，几个孩子举着松明火把在场上追逐，笑声老远都能听见。他猫着腰躲在老槐树后面，眼睛像鹰隼似的扫视着村里的动静。
共享池在村子中间的空地上，周围插着几根木杆，杆上挂着灯笼，亮堂堂的。有两个村民正往共享池里搬东西，好像是刚收的棉花，白花花的堆了一小堆。云游子的目光没在共享池上多停，他记得王老汉说过，村里的鸡舍在村西头，靠着一片竹林，那里地势偏，晚上没什么人去。
他绕着村子的边缘走，脚踩在枯黄的草叶上，没发出一点声音。路过张寡妇家的时候，还听见屋里传来孩子的笑声，是小宝在跟他娘撒娇，说想吃明天赶集换的麦芽糖。云游子心里的火气又冒了上来——要不是这小崽子突然好起来，“折寿”的谣言怎么会破？
“哼，等着哭吧。”他低骂一句，加快了脚步。
村西头的鸡舍果然偏，就两间土坯房，围着半人高的篱笆，里面咯咯哒哒的全是鸡叫。借着月光能看见，篱笆上还挂着几个稻草人，歪歪扭扭的，是村民用来吓唬黄鼠狼的。云游子蹲在竹林里观察了片刻，鸡舍旁边没人，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他从怀里摸出那个黑檀木盒子，轻轻打开。盒子里的腐心虫好像感觉到了活物的气息，扭得更欢了，那针尖大的红脑袋一个劲地往外顶。云游子捏起一只虫子，入手冰凉滑腻，像摸到了一块冻住的鼻涕，恶心得他皱紧了眉头。
“去，给他们添点堵。”他对着虫子低低说了一句，手腕一抖，虫子就像一道白箭，“嗖”地钻进了篱笆缝里。他不敢多留，接二连三地把盒子里的腐心虫全放了出去，这些虫子仿佛长了眼睛，全都首奔鸡舍里最肥壮的那些鸡。
做完这些，他又躲回竹林里，盯着鸡舍的动静。没过多久，就听见鸡舍里传来一阵扑腾声，好像有鸡受了惊，翅膀拍得篱笆“哗啦”响。但也就折腾了一小会儿，很快又安静下来，只剩下零星的啄米声。
云游子这才松了口气。腐心虫最是阴毒，它们不会立刻让鸡毙命，只会悄悄钻进鸡的皮肉里，白天藏着不动，晚上才出来啃食精气。不出三天，这些鸡就会开始掉毛、拉稀，眼神发首，看着就像被抽走了魂，跟“折寿”的模样一模一样。
“到时候我再让人放风，说这些鸡是被共享空间吸了精气，看你们还信不信那劳什子空间。”他得意地摸了摸下巴，仿佛己经看到了村民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们会哭着喊着把共享池砸了，会跪在地上求他这个“仙师”救命，会把陆辰那个小子当成害人的妖精绑起来。
风从竹林里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替他数着日子。云游子最后看了一眼鸡舍，转身没入了夜色里。他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着看好戏开场。
鸡舍里，一只芦花鸡正低头啄着地上的谷粒，没注意到自己翅膀底下，有一条细细的白虫正慢慢钻进它的羽毛里，那针尖大的红脑袋，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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