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淅淅沥沥的雨，从清晨就没停过。
宋翎站在社区医院的诊室窗前，看着雨丝斜斜地织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窗外的向日葵花田被雨水洗得发亮，绿色的茎叶更显挺拔，只是金色的花盘都微微低着，像被打湿了翅膀的小太阳。
“宋医生，下一个病人。”护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走进来的是住在隔壁楼的王大爷，手里攥着把老式黑布伞，裤脚沾了不少泥。“小宋啊，你帮我看看这膝盖，”他往诊床上坐时，动作有些迟缓，“这几天下雨就疼得厉害，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宋翎仔细检查了一番，又询问了几句日常作息，笑着说：“大爷，您这不是毛病加重，是最近蹲在花田除草太久，关节有点劳损。我给您开点外敷的药膏，最近别总弯着腰，等雨停了再去打理花田也不迟。”
“那哪儿行啊。”王大爷急了，“我那几株‘和平籽’刚结花苞，要是被雨水泡坏了怎么办？老范还等着我给他发照片呢。”
宋翎无奈又觉得好笑，拿起笔在处方单背面画了个简易的支架：“您看，找几根竹竿搭成这样的架子，把花盘支起来，既能挡点雨，又不影响通风。下午我去花田的时候帮您搭？”
王大爷这才笑了，接过处方单时念叨着：“还是你想得周到，比我家那小子细心多了。对了，杨桃丫头昨天送我的向日葵香囊，我挂在拐杖上了，闻着那香味，膝盖都好像舒服点了。”
提到杨桃，宋翎的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早上出门时，她正趴在缝纫机前赶制新的香囊，布料是用前几天晒干的向日葵花瓣染的，浅黄底色上绣着小小的雨滴图案，说是“雨季也要有阳光味”。
中午休息时，雨还没停。宋翎刚拿出手机想给杨桃发消息，就看到乔晶晶发来的视频，镜头里，杨桃正和薛素梅在花田边搭棚子，塑料布被风吹得哗哗响，她一手拽着布角，一手抹脸上的雨水，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快看我们的‘向日葵保护伞’！”乔晶晶的声音带着笑意，“杨桃说不能让花盘被雨淋太久，特意拉着阿姨们来搭棚子，连段西风都被她指挥得团团转。”
视频里，段西风举着竹竿跑得满头大汗，苏青在一旁给他递钉子，嘴里还打趣：“平时喊你运动你不动，搭个棚子倒跑得比谁都快。”
宋翎看着屏幕里忙碌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拿起伞刚要走，就被护士叫住：“宋医生，下午还有个线上会诊……”
“我知道，”他回头笑了笑，“我去去就回，花田那边，得去看看。”
赶到花田时，棚子己经搭得差不多了。塑料布被竹竿架起，像一个个小小的帐篷，罩在最娇嫩的几株向日葵上方。杨桃正蹲在地上，用布条把被风吹歪的花茎绑在竹竿上，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脸颊上。
“怎么来了？”看到宋翎，她眼睛一亮，起身时没注意脚下的泥，差点滑倒，被他一把扶住。
“来看看我的‘总指挥’。”宋翎帮她把头发捋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垂，“手怎么这么凉？”
“不凉呀，”杨桃晃了晃手里的布条，“干活呢，热得很。你看，我们搭的棚子是不是特别棒？”
确实很棒。塑料布的边缘被压得整整齐齐，竹竿插得笔首，甚至还在角落留了透气的缝隙。宋翎蹲下来帮她绑花茎，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指尖被竹签扎了个小口子，还在渗血。
“怎么弄的？”他皱起眉，拉过她的手就往兜里掏创可贴。
“刚才钉钉子的时候不小心，”杨桃不好意思地笑，“没事，小口子而己。”
宋翎没说话，小心翼翼地给她贴上创可贴，动作轻柔得像在处理精密的实验样本。雨丝落在两人的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周围的人都在忙着收尾，没人注意到这角落里的安静。
“对了，”杨桃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用塑料袋包好的东西，“给你的午饭，我妈烙的韭菜盒子，还热着呢。”
韭菜盒子还带着余温，咬一口，鲜香的汁水混着热气在嘴里散开。宋翎看着她冻得微红的鼻尖，忽然觉得，这大概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韭菜盒子。
下午的线上会诊，宋翎提前结束了。回到花田时，雨己经小了很多，棚子下，薛素梅正带着几个阿姨择菜，说是晚上要在花田边煮火锅，给大家暖暖身子。
“小宋快来！”薛素梅冲他招手，“阿姨特意给你留了宽粉，知道你爱吃。”
杨桃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给棚子的塑料布缝花边——她找了些 leftover 的彩色布条，说是“就算是雨棚，也要漂漂亮亮的”。宋翎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飞针走线，针脚在塑料布上连成一串小小的向日葵图案。
“钟老刚才发消息了，”宋翎拿出手机给她看，“他培育的‘逆行者’在云南试种成功了，那边的志愿者拍了照片，花期真的比普通品种长了半个月。”
照片里，大片的向日葵在雨后的阳光下绽放，金灿灿的花盘望不到头，像一片燃烧的海洋。杨桃看得眼睛发亮：“真好啊，等咱们的花开了，也拍这么美的照片寄给钟老。”
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夕阳从云层里钻出来，给花田镀上了一层金边，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混合香气。大家搬来桌子板凳，在棚子下支起火锅，咕嘟咕嘟的热气里，白菜、豆腐、丸子在汤里翻滚，香气飘得老远。
段西风举着啤酒瓶站起来：“为了咱们的向日葵，也为了这雨过天晴，干杯！”
“干杯！”大家笑着碰杯，玻璃杯碰撞的脆响里，混着乔英子的笑声：“西风哥，你少喝点，等会儿还得帮着收桌子呢。”
宋翎和杨桃坐在角落，慢慢吃着火锅。杨桃夹了块鱼丸给他，忽然小声说：“其实下雨也挺好的，你看，泥土更软了，根能扎得更深。”
宋翎看着她，她的眼睛在夕阳下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嗯，”他点头，“就像过日子，偶尔遇到点风雨，反而能让人更踏实。”
吃完火锅，大家一起收拾东西。明明和小雅用盲文读着今天的天气记录，说明天会放晴；乔卫东扛着桌子哼着歌，说要回家研究新的施肥配方；段西风被苏青催着去倒垃圾，嘴里还嘟囔着“明天一定要比荷兰的花长得高”。
宋翎和杨桃走在最后，手里拎着没吃完的馒头，打算明天掰碎了撒在花田当肥料。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株紧紧依偎的向日葵。
“你看，”杨桃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花田，“有花苞要开了。”
借着月光，能看到棚子下那株最早种下的“和平籽”，绿色的花盘边缘，己经露出了一点点金黄，像被不小心打翻的颜料。
“明天应该就能开了。”宋翎轻声说。
“嗯，”杨桃点头，挽住他的胳膊，“明天一起来看吗？”
“好。”
晚风穿过花田，带着雨后的清凉和淡淡的花香。两人慢慢走着，没再多说什么，却觉得心里安稳得很。就像这雨季过后的花田，虽然经历了风雨，却藏着更的生机，在夜色里悄悄酝酿着，等待着明天的阳光，等待着那第一朵花的绽放。
生活或许就是这样，有晴有雨，有忙碌有清闲，但只要身边有彼此，有共同守护的东西，再平凡的日子，也能过得像向日葵一样，永远朝着温暖的方向。
作者“小蒋iop”推荐阅读《影综之我在协和当主任》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T4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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