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共担、消费观碰撞、信念共鸣
“有你在身边，就算生活再苦，我也觉得甜。”
候鸟把最后一个纸箱搬进阁楼，蛛网粘了他一肩膀。
阁楼斜顶压得人首不起腰，阳光只能从气窗挤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块巴掌大的亮斑——
这里比他们之前的出租屋小了一半，月租却便宜三百块，是创业失败后，他们能找到的最合适的落脚点。
“对不起。”
他蹲在纸箱旁，指尖抠着箱底的破洞，那里还留着搬家时蹭的颜料，是他以前画稿剩下的。
“让你跟着我住这种地方，连个像样的画室都没有。”
不点正踮脚擦气窗，闻言动作顿了顿。
她新买的棉布裙子被墙角的钉子勾出个小口，那是她上个月咬牙买的，本想穿去参加他公司的庆功宴，结果庆功宴变成了散伙饭。
“你看”。
她转身举着块抹布笑，“擦干净了还是亮的，像我们第一次住的地下室，你说‘星星挤不进来，就自己画’。”
他没接话。
他打开纸箱，里面是他们仅剩的家当：他那套磨秃了笔尖的画笔、她掉了漆的保温杯、还有半罐去年没吃完的红豆——
当时他说要给她煮红豆汤，结果忙得忘了，豆子生了点霉，她却舍不得扔，说“晒晒干还能种”。
第一周就出了矛盾。
她买菜回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收据，他扫了眼就皱起眉：“怎么买了草莓？现在草莓多贵。”
“你上周说想吃……”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把草莓往身后藏，纸袋子蹭到裤腿，留下片红印。
那是他创业前随口说的，没想到她记到现在。
“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的声音硬起来，指着墙角那堆催债短信的截图。
“下个月房租都未必够，你还买这些没用的！”
她突然把草莓往桌上一摔，红果滚得满地都是。
“没用？”
她的声音发颤，“那你昨晚偷偷买烟就有用？你说过要戒烟攒钱的！”
他烟盒里那根皱巴巴的烟，是她今早收拾床底时发现的，烟纸上还留着他咬过的牙印。
冷战在沉默中蔓延。
阁楼的斜顶压得人喘不过气，不点抱着膝盖坐在气窗下，看阳光把她的影子拉成细线。
她想起去年生日，他把草莓摆成心形，说“以后每年都给你买最新鲜的”。
想起他戒烟时，她把他藏的烟全换成了草莓糖，说“想抽烟就吃糖，甜到不想抽”。
第三天清晨，候鸟被一阵香味弄醒。
他摸黑爬起来，看见不点蹲在小电锅前，锅里咕嘟着红色的汤。
“红豆草莓汤”。
她背对着他说，声音有点哑，“红豆是去年的，草莓……是菜市场打折的，有点烂，我剜掉坏的部分了。”
他走过去，看见她手背上有道红痕，是被烫的。
“对不起。”
他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发顶。
“我不该凶你。”
锅里的汤溅出来，烫在他手背上，他却没松手——
那点疼，远不及看她藏起草莓时的委屈。
“其实我也有错”。
不点转过身，把勺子塞进他手里，“我不该瞒着你买。以后我们花钱，都记账好不好？”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第一页写着：“收入：候鸟画插画的500元。支出：买菜32元，草莓15元（烂了一半，算7.5元）。”
候鸟突然笑出声。
他翻开本子，在“7.5元”旁边画了颗草莓，然后掏出烟盒——里面没有烟，只有颗被捏扁的草莓糖，是她以前塞给他的。
“戒烟了”。
他把糖塞进她嘴里，“以后想抽烟，就吃这个，比烟甜。”
日子还是紧巴。
互动里却藏着化不开的甜。
阁楼的灯泡忽明忽暗，他踩着板凳换灯泡，她在底下举着手机给他打光。
屏幕光照亮他汗湿的额发，她突然发现他耳后沾着片草莓叶 ——
是早上煮红豆汤时掉的，他居然没擦掉。
“别动。”
她踮脚伸手去摘，指尖划过他耳垂，被他反手抓住手腕往怀里带。
板凳晃了晃，两人摔在床垫上，灯泡 “啪” 地亮了。
暖黄的光里，他鼻尖蹭着她的：“这下不用怕黑了。”
他接不到大单，就帮人画小插画，常常熬到凌晨。
她怕他着凉，把旧毛衣拆了，给他织了条半截围巾，针脚歪歪扭扭，却在末端绣了颗小草莓。
他每次画图都围在脖子上，颜料蹭到围巾上，就笑着说 “这是草莓沾了巧克力酱”。
她下班后去超市理货，能偷偷带回些临期的面包。
她总把面包心挖出来给候鸟，自己啃硬边，却被他发现。
后来他故意说 “面包边更有嚼劲”。
抢着把硬边吃掉，两人在狭小的阁楼里抢面包，笑声震得气窗嗡嗡响。
他们把催债短信的截图贴在墙上，用马克笔改成漫画，给每个催债人画了可笑的帽子。
他的画稿背面，被她写满了鼓励的话。
“这张线条超帅”
“客户眼瞎才不选”。
他在每张漫画旁写 “打倒小怪兽”。
她就添个举着棒棒糖的小人，说 “用甜的打败苦的”。
晚上挤在小床上，他给她讲画里的故事，她给他数手背上的茧子。
“这是以后买大画室的筹码”。
深夜，不点翻到他藏在画夹里的记账本，最后一页写着：“今日收入：插画800元。支出：0元。但赚了个大的——不点给我贴创可贴时，把草莓糖藏在了里面。”
糖纸硌着掌心，甜到天亮。
周末下雨，阁楼漏了点水，滴在他的画稿上。
他慌忙去抢救，却被不点拽到窗边：“你看！”
雨水顺着气窗的玻璃蜿蜒而下，像幅天然的水墨画，她伸手去接雨滴，掌心立刻积了一小汪，“我们的免费水景画。”
候鸟突然笑了，从画夹里抽出张废纸，蘸着雨水在玻璃上画了只歪嘴鸭子。
“这是你，总在雨天踩水坑。”
她抢过他的笔，添了只举着伞的笨鸟。
“这是你，上次给我送伞，把自己淋成落汤鸡。”
两人的指腹在玻璃上蹭出雾气，混着笑声凝成水珠，滴在窗台上那盆红豆苗上 ——
是他们用去年那半罐生霉的豆子种的，居然发了芽。
后来他们终于还清了债，搬进了带阳台的房子。
搬家那天，她在旧阁楼的墙角发现个铁盒，里面是那半罐红豆、颗被啃过的草莓糖、还有张纸条，是他的字迹： “秘籍：
1. 她的草莓，再贵也得买，烂了就煮成汤；
2. 他的烟，换成糖，疼了就互相贴创可贴；
3. 苦日子里，总得有点甜撑着——比如她眼里的光，比任何糖都甜。”
新厨房的阳光里，她正往红豆汤里撒草莓丁，他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晃悠。
“你看”。
她舀起一勺汤递到他嘴边，“红豆开花了，草莓结果了。”
他含着汤笑，尝到她指尖沾的糖。
突然低头在她手背上咬了口：“还有，我们的日子，也熬成蜜了。”
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新烤的面包香。
突然明白：所谓共苦，不是一起啃面包，而是把对方藏起来的草莓，当成全世界最甜的糖；是在彼此的委屈里，找到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在所有难熬的时刻里，都能笑着说：“有你在，苦也是甜的”。
(http://www.220book.com/book/T4SN/)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