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想要‘麻烦’一辈子的人。”
被子被里的热气裹得人发困，不点蜷在床角打喷嚏，鼻尖红得像颗草莓。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她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发愣，突然扯着嗓子喊：“候鸟，渴 ——”
画室的铅笔声顿了顿，很快传来拖鞋蹭地的声响。
候鸟端着水杯进来时，眼镜片上沾着雾气，他把杯沿凑到她嘴边，试了试水温才松手：“刚晾好的，加了点蜂蜜。”
不点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又把脸埋回枕头里：“纸巾。”
床头柜的抽纸盒空了，她听见他转身去客厅翻柜子，塑料袋窸窣响了半天，才捏着包新纸巾回来，还顺带掖了掖她露在外面的脚踝。
“想吃苹果。” 她得寸进尺地晃了晃脚丫，袜子上的小熊图案歪歪扭扭 ——
是他上周洗袜子时没拉首，她笑了他三天 “连袜子都不会晾”。
候鸟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削皮刀的轻响混着雨声漫进来，不点扒着床头看过去，看见他站在灶台前，左手按着苹果，右手笨拙地转圈，果皮连成条长长的线，却在收尾时 “啪” 地断了。
他对着断口愣了愣，突然笑出声，像在嘲笑自己笨。
这己经是她今天第五次使唤他了。
早上要喝加姜片的粥，中午嫌电视声音太吵，刚才又说枕头太低要垫本书 ——
那本书还是他昨天刚从书店买回来的画册，被她垫在脑袋底下压出了折痕。
“是不是很麻烦？”
苹果递到嘴边时，不点突然小声问。
她看见他袖口沾着点苹果汁，那是他最喜欢的灰色衬衫，上周还说 “要穿去见画廊老板”。
候鸟正弯腰收拾果皮，闻言抬起头，眼镜滑到鼻尖上，露出的眼睛亮得像雨后的星星：“不麻烦。”
他用指腹蹭掉她嘴角的苹果渣，动作自然得像呼吸，“你是我唯一想要‘麻烦’一辈子的人。”
不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被苹果核硌了下。
她想起去年冬天他发烧，自己守在旁边，一会儿摸他额头，一会儿喂他喝水，半夜还哭着给医生打电话，说 “他烧得说胡话了”。
当时他烧得迷迷糊糊，却抓着她的手笑：“原来被人麻烦是这种感觉，比吃退烧药还暖。”
“要是我老了，走不动路了，” 她咬了口苹果，甜味混着点酸涩漫开来，“还要你天天给我削苹果、倒热水呢？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情侣秘籍》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候鸟把她没吃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回来时手里多了条薄毯，盖在她肩膀上：“那我就把苹果切成小块，插在牙签上喂你。”
他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敲着她的手背，像在打什么温柔的暗号，“等我们都走不动了，就买张能摇的床，我左边放你的药盒，你右边放我的画具，谁也别嫌谁麻烦。”
雨停的时候，不点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他怀里，他正低头看那本被压皱的画册，手指在某页停住 ——
那是幅向日葵花田，角落里画着个女生窝在沙发上，旁边标着 “不点赖床的样子，像只揣着手的猫”。
“醒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下巴上冒出点胡茬，扎得她有点痒，“刚煮了梨汤，放了川贝，你咳嗽总不好。”
厨房飘来甜香，不点突然想起他早上说 “今天要交稿”，却因为她感冒请了假。
画案上的画稿只画了一半，颜料管倒得乱七八糟，却在最显眼的位置放着她的小药盒，每板药片上都贴了便签：“早饭后吃，2 片”“睡前吃，1 片”，旁边还画了个举着药片的小人。
“其实你可以去画室工作的，”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闻着他身上混着的苹果香和松节油味，“我自己能行的。”
候鸟合上画册，把她抱得更紧些：“比起画稿，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被毯子捂住了，“以前总觉得‘麻烦’是坏事，遇见你才知道，被人需要、被人依赖，是多踏实的感觉。”
傍晚的时候，不点的感冒好多了。
她靠在沙发上看他改画，突然发现他新画的向日葵里，每朵花盘里都藏着个小小的 “麻” 字 —— 大概是 “麻烦” 的 “麻”。
“画这个干嘛？” 她戳了戳画纸。
候鸟笔尖一顿，在 “麻” 字旁边加了个爱心：“因为‘麻烦’你的时候，心里都是甜的啊。”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不点看着他认真画画的侧脸，突然明白，所谓 “想要被麻烦一辈子”，不是纵容任性的借口，是把对方的需求放在心上的在意，是愿意为你放下手头的事、弯腰做琐事的耐心，是在 “麻烦” 里藏着的那句 “我需要你，也想被你需要”。
就像此刻，他画完最后一笔，转身问她：“明天想吃什么粥？还是加姜片吗？”
而她笑着点头，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份被 “麻烦” 的幸福，会像锅里的梨汤，熬得越久，越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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