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一起看遍世间所有的风景，留下属于我们的回忆。”
行李箱的滚轮在站台磕出 “哐当” 声，不点抱着本厚厚的旅行手册，指尖在 “青海湖” 三个字上反复。候车厅的广播里报着晚点信息，候鸟把她的围巾又缠紧了两圈，说 “海拔高，风硬”—— 这是他们攒了半年的旅行，从城市的格子间逃出来，要去看她念叨了三年的蓝色湖泊。
“你看这张照片，” 她把手册凑到他眼前，湖水蓝得像块融化的宝石，岸边的油菜花黄得晃眼，“当地人说，七月的湖边能看见银河掉进水里。” 她的睫毛上还沾着点旅途的疲惫，眼里的光却比手册上的照片还亮。
候鸟接过手册，在空白页写下 “Day1：西宁→青海亮。
候鸟接过手册，在空白页写下 “Day1：西宁→青海湖”，字迹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相机。“等看完湖，我们去茶卡盐湖，” 他指着地图上的盐滩，“你不是说想拍‘天空之镜’吗？我带了三脚架。” 他背包侧袋里露出半截冲锋衣，是上个月特意买的，比她的尺码大两号，说 “冷了可以裹着我”。
黑马河的清晨比想象中冷，不点裹着他的冲锋衣，蹲在湖边看日出。第一缕光刺破云层时，候鸟举着相机的手冻得发红，却固执地等她转头：“笑一个，让太阳给你当背景板。” 照片里的她眯着眼，嘴角沾着点青稞饼的碎屑，身后的湖水泛着金边，像倒过来的天空。
在盐湖的那天起了风，白花花的盐粒打在脸上，疼得像小针扎。不点的红色长裙被风吹成面旗子，候鸟把她护在怀里，用身体挡住风，说 “这样拍出来才像仙女”。他的牛仔裤沾了层白盐，像裹了层糖霜，却举着相机跑前跑后，首到她喊 “冻僵啦”，才肯搂着她躲进游客中心，分食一块硬邦邦的牦牛干。
“其实我以前不爱旅行，” 篝火晚会的火光映着不点的脸，她往他手里塞了块烤土豆，“总觉得坐车太累，拍照太麻烦。” 可现在，她看着他蹲在帐篷外调试相机，背影被火光照得暖暖的，突然觉得赶路的疲惫、高原的头痛，都成了甜的。
候鸟把烤土豆的皮剥掉，吹凉了递到她嘴边：“我也是。” 他以前总说 “风景哪有画稿实在”，首到某次她加班晚归，趴在桌上睡着了，电脑屏保是张她偷拍的湖景，备注是 “和候鸟一起去”。“但现在觉得，” 他咬了口土豆，淀粉的绵甜在舌尖漫开，“风景好不好看，全看身边是谁。”
旅行手册渐渐写满了。茶卡盐湖的页角沾着盐粒，青海湖的照片背面记着 “她今天笑了 12 次”，敦煌的壁画旁画着两个小人举着冰棍，说 “月牙泉的沙子烫得能煎蛋”。最末页留着大片空白，候鸟在上面画了个地球仪，箭头从青海湖绕了个圈，指向 “巴黎”“埃及”“冰岛”。
“等明年，我们去看埃菲尔铁塔，” 他用指尖戳了戳铁塔的剪影，“你穿那条红裙子，我穿西装 —— 虽然可能会热死。” 他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说，“其实去哪里都行，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看遍世间所有的风景，留下属于我们的回忆。”
返程的火车上，不点翻着相机里的照片：有他在湖边摔了个屁股墩的狼狈样，有两人在盐滩上画的歪歪扭扭的爱心，还有张他偷拍的侧脸 —— 她正盯着窗外的戈壁发呆，头发被风吹得像团乱草，他却在照片下写 “我的风景”。
“你看这页，” 她把旅行手册递给他，空白页上多了行字，是她写的，“最好的风景，是你举着相机追着我跑的样子。” 候鸟的指尖划过字迹，突然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又快又稳，像揣着整个青海湖的浪。
后来那本手册被放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摆着他们捡的纪念品：青海湖的鹅卵石、茶卡盐湖的盐晶、敦煌的骆驼骨书签。每个物件下面都压着张便签，写着 “某年某月某日，和不点在某地”。
某个雨天，不点翻到手册的最后一页，发现候鸟补了行小字：“风景会老，照片会褪色，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新鲜的回忆。” 她抬头看见他正对着电脑查攻略，屏幕上是片金色的胡杨林，说 “秋天的额济纳，像上帝打翻了调色盘”。
雨点敲打着窗户，不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闻到他衬衫上淡淡的阳光味。“其实不用去那么多地方，” 她把脸埋在他后背，“在家门口的公园散步，也挺好的。”
候鸟转过身，手里还握着鼠标，屏幕上的胡杨林在雨雾里闪着光。“但我想陪你看啊，”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等我们老了，走不动远路了，就翻这手册，说‘你看，这里我们去过，那里还欠着’。”
窗外的雨还在下，手册里的青海湖照片泛着潮意，像随时会涌出湖水来。不点突然明白，所谓 “看遍风景”，从来不是打卡多少景点，是把 “和你在一起” 刻进每个日出日落，是让世间的湖海、雪山、沙漠，都变成你们故事的背景板，让往后的每个平凡夜晚，都能指着照片说 “那天风大，你裹着我的衣服”—— 原来最好的回忆，不是风景有多美，是身边有你，连赶路都成了甜。
就像此刻，他正指着屏幕上的胡杨林笑：“到时候给你拍组金色的裙子，比青海湖的红裙子更惊艳。”
不点笑着点头，心里清楚地知道，无论下一站是雪山还是街角的公园，只要牵着他的手，每一步都是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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