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婷书站在医院天台边缘，风从她耳畔掠过，吹得她旗袍的下摆微微翻飞。远处城市灯火初上，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是加密软件里闪烁的红点，那些医生的住址，像散落在棋盘上的黑子。
她没有多看，合上手机，转身下楼。
——
苏怀瑾站在宋卓然书房的落地窗前，手指轻轻着指纹贴边缘。这是一枚定制的硅胶贴，贴在宋卓然右手拇指上，能完美模拟她的指纹。他眯了眯眼，确认西周无人后，迅速将原贴取下，换上自己带来的那枚。
动作干净利落。
换贴过程中，他注意到书桌旁堆着几本盲文书，纸张泛黄，边角微卷。他随手翻开一页，指尖滑过那些凸起的小点，心里记下这个细节。
“盲文？”他低声自语，“她学这个做什么？”
窗外传来脚步声，他迅速将书合上，恢复原状，闪身躲入阴影中。
片刻后，门被推开，宋卓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热茶。她将茶放在桌上，习惯性地用拇指抹了抹杯沿，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贴着指纹贴的手指，神情恍惚了一瞬。
苏怀瑾屏住呼吸。
她没发现。
他悄然退了出去。
——
与此同时，江知遥正坐在警局的审讯室里，左手无意识地揉搓着右手指腹。那上面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是前天在宋卓然的别墅里划伤的。
警方例行问话，他态度从容，但眼神始终有些飘。
“江先生，您这手指是怎么回事？”警察突然问。
江知遥一愣，下意识地将手藏到桌下，“哦，不小心划的，没什么。”
警察没再追问，但记录员却将这句话记了下来。
门外，宋婷书站在玻璃后，嘴角微微上扬。
她悄悄启动了系统。
【心声弹幕】浮现。
【“他肯定在隐瞒什么。”】
【“这伤口，像是最近才受的。”】
【“要不要调监控？”】
她指尖轻点，将几条弹幕篡改。
【“他手上的伤口，是最近几天才出现的。”】
【“可以比对案发现场的指纹。”】
【“有必要深入调查。”】
审讯室内，警察突然抬头，“江先生，我们可能需要您配合做个指纹比对。”
江知遥脸色一变。
“为什么？”他问。
“例行程序。”警察微笑，“您不会介意吧？”
江知遥沉默片刻，缓缓伸出手。
——
案发现场的凶器，是一把锋利的折叠刀，刀柄上残留着些许皮屑和指纹。警方在比对中发现，刀柄的握持痕迹显示，凶手是左撇子。
这一线索被宋婷书提前得知。
她特意安排了一场公开场合的见面，地点是宋氏集团总部的会议室，时间选在警方准备公布调查进展之前。
会议室内，宋卓然坐在主位，神情自若，但眼神里藏着一丝不安。
宋婷书缓缓坐下，开门见山，“警方己经确认，凶手是左撇子。”
宋卓然闻言，下意识地抬手整理了下头发。
左手。
这个动作被现场所有人看在眼里。
一位女警悄悄做了记录。
宋婷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心里却记下了宋卓然左手手腕上那道细小的疤痕——像是小时候留下的烫伤痕迹。
“二十年前……”她心里默念，“换子现场，有人烫伤过孩子。”
她不动声色地将这个细节收入心底。
——
顾临舟的电话是在当天夜里打来的。
“我查到了。”他的声音低沉，“恐吓信用的纸张，是盲文信纸，产自宋卓然书房。”
宋婷书站在阳台上，夜风拂过她的发丝。
她缓缓点头，“她书房有盲文书籍。”
“你在想什么？”顾临舟问。
“她在学盲文。”宋婷书轻声说，“一个视力正常的人，为什么要学盲文？”
“也许是……为了写信。”顾临舟说。
“或者，为了藏东西。”宋婷书补充，“那些凸起的点，可能是密码。”
“你想破解它？”
“当然。”她轻笑，“不过，得先确认一件事。”
“什么？”
“她到底是在写信，还是……在传递情报。”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我会继续查。”
“辛苦了。”她挂断电话，转身回到屋内。
桌上，是一份刚送来的资料——江知遥的指纹比对结果。
和案发现场的残留指纹，高度吻合。
她拿起钢笔，在资料上划了个圈。
“江知遥，你终于踩进来了。”
——
第二天清晨，警方正式发布通告，将江知遥列为嫌疑人之一。
与此同时，宋婷书亲自将盲文信纸送往鉴定中心。
张教授己经恢复了冷静，但他看到那张纸时，还是皱了皱眉。
“这种纸……不常见。”
“但她在用。”宋婷书说。
张教授点头，戴上手套，开始研究那些凸起的点。
宋婷书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她突然注意到，纸张边缘，有一道微弱的折痕，像是被反复折叠过很多次。
“这不是第一次用了。”她低声说。
张教授抬起头，“什么意思？”
“她用这张纸，不止写过一封信。”宋婷书说，“也许，是很多封。”
张教授神色凝重起来。
他开始用放大镜仔细检查每一个凸点，试图还原出原始内容。
几分钟后，他忽然停下动作。
“这里……”他指着一处，“这个点，不是标准盲文。”
“什么意思？”宋婷书问。
“是密码。”张教授说，“她用盲文做掩护，实际上写的是加密信息。”
宋婷书眼神一亮。
“能破译吗？”
“需要时间。”张教授说，“但……我可以试试。”
她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鉴定中心时，她摸出手机，给苏怀瑾发了条信息：
“查她书房，找更多盲文纸。”
——
夜色渐浓，宋婷书站在宋氏集团顶层办公室的窗前，俯瞰整座城市。
她轻轻着盲文纸的照片，指尖划过那些凸起的点。
“你到底在写什么？”她低声问。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她忽然想起张教授说的那句话：
“这不是第一次用了。”
她眯起眼。
“那就说明……还有下一次。”
她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嗅到了猎物气息的猫。
“来吧。”她轻声说，“我等着你。”
她转身，走向办公桌，开始布置下一步的计划。
——
盲文纸上，最后一个凸点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像一颗暗夜中的星。
它静静躺在桌上，仿佛在等待被解读的秘密。
而此刻，没人注意到，那颗凸点的边缘，有一圈极其细微的红色痕迹。
像是干涸的血迹。
指尖刚触到它，一阵微弱的刺痛传来。
仿佛，有人在用它，传递着死亡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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