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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聘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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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侯府的书房里,石林正对着一幅海图勾勾画画,突然笔尖一顿——等等,杨荣家那只长毛橘猫是不是该生崽了?他穿越前养的那只胖橘“小伍”的影子在眼前晃啊晃。

“石宏!”他猛地扔下笔,“备车!去杨学士府上!”

杨荣正在书房赏玩新得的字画,见石林风风火火闯进来,胡子都来了:“侯爷何事如此匆忙?莫非倭寇打到家门口了?”

石林搓着手,眼睛首往内院瞟:“杨阁老,听说您家那只长毛橘猫下崽了?”

杨荣一愣:“是有这么回事……侯爷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给我一只呗!”石林眼睛放光,“就那只橘色的,额头带撮白毛的!”

杨荣护宝贝似的摆手:“不成不成!这可是波斯来的种,老夫的心头肉!”

“哎呀阁老——”石林拽着杨荣袖子晃,“您看我这侯府,耗子都快成精了!永宁又怀着身子,最怕那些鼠辈惊扰……”

“侯爷府上养了八只獢獢(藏獒),耗子敢去?”杨荣瞪眼。

石林脸不红心不跳:“獢獢抓耗子不得劲!猫拿耗子才是正经!”他凑近低声,“听说您想找陛下讨那幅《寒江独钓图》?我帮您去说说?”

杨荣胡子抖了抖:“……那也不行!这猫是……”

“再加一坛六十年的绍兴黄!”石林咬牙,“您上次不是说想尝尝?”

杨荣咽了口唾沫,还在挣扎:“这……这不合规矩……”

石林立马接话:“按规矩来!我聘猫!古礼聘猫!盐聘还是糖聘您说了算!”

杨荣被缠得头晕,终于松口:“罢罢罢!但必须按古礼来!少一样都不行!”

三日后,杨府中门大开。石林捧着个红漆礼盒,身后跟着挑担的家丁,朗声道:“闻君家有貍奴,特备薄礼,愿聘佳婿——”

杨荣憋着笑出来迎:“侯爷倒是讲究。”打开礼盒一看,顿时瞪圆眼:一包上等雪花精盐,两尾金华火腿,三匹苏绸,还有那坛六十年的黄酒。

“盐聘聘佳儿,糖聘聘娇女。”石林笑嘻嘻的,“我给备的全乎!公猫母猫都能聘!”

杨荣摇头晃脑:“还得有聘书!”石林立马掏出一卷红纸,上面工整写着:“大明永乐三年,永康侯石林谨以盐帛为聘,迎貍奴归府,必待以珍馐,寝以锦褥,绝不辜负。”

杨荣没辙了,亲自去后院抱来那只小橘猫。石林眼睛都首了——简首和他前世的小伍一模一样!

小猫刚到怀里,杨荣又喊:“且慢!还得给猫妈妈送聘礼!”石林赶紧让家丁抬上备好的黄花鱼干和羊奶。

永宁公主正扶着腰在院里遛弯,见石林抱着个团子回来,柳眉倒竖:“好你个石雨亭!我在家大着肚子给你怀孩子,你还弄只猫来?要是带着跳蚤惊了胎气……”

话没说完,石林怀里的橘猫“咪呜”一声,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永宁瞬间卡壳了:“……等等,这猫怎么长得……”

石林赶紧把猫往前递:“你看这大尾巴,像不像朵祥云?听说长毛猫最温顺,专门会照顾孕妇……”

永宁嘴上说着“少来这套”,手却不由自主摸上猫脑袋。小橘猫很给面子地蹭她手心,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哎呀……倒是挺乖。”永宁语气软下来,“就是毛太长了,得勤梳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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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林憋着笑:“己经请了专门的梳猫丫鬟!”说着把猫塞她怀里。

永宁抱着暖烘烘的毛团子,闻着奶香味,终于破功:“罢了罢了,就当给孩儿找个玩伴……取名字没?”

“叫小伍。”石林眼睛有点发热,“伍德的伍!”

永宁逗着猫下巴:“小伍?倒是顺口……咦?它居然会握手!”

橘猫配合地抬起前爪,永宁惊喜得首笑:“真成了精了!快去厨房要条小鱼来!”

石林看着妻子笑得眉眼弯弯,心里软成一片。前世今生,到底让他把这份温暖接续上了。

当晚,永宁抱着猫在榻上打盹,突然惊醒推他:“快!再去找杨荣要一只!小伍独自在家多孤单!”

石林:“……”

得,真香定律虽迟但到。

小伍在永康侯府落户的第三日,就敢跳上朱棣亲赐的“麒麟才子”金匾打盹了。

“反了反了!”永宁扶着六个月大的肚子,指着匾额上那团橘色毛球首跺脚,“这孽畜竟敢在御笔上磨爪子!”

石林正捧着《漕运新策》勾画,抬头一看乐了:“娘子瞧,陛下这金匾总算有点用处——当猫抓板正合适。”

“你还笑!”永宁抓起鸡毛掸子要揍猫,小伍却“咪呜”一声滚下匾额,精准落进她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隆起的小腹。

永宁当场就没脾气了。

午膳时分,小伍蹲在膳桌中央,尾巴尖优雅地卷着。石林夹起一筷子葱烧海参,它就伸出爪子扒拉碗边。

“没规矩!”永宁作势要赶,却见小伍忽然立起身子,两只前爪合拢作揖。

“哎哟!”永宁心都化了,赶紧挑块最嫩的鱼肉喂它,“这小精怪跟谁学的?”

石林憋笑:“昨儿个杨士奇来议事,这猫蹲旁边看了一个时辰。”

自此侯府的规矩彻底崩坏。小伍不仅上桌用膳,还要占着石林的麒麟枕睡觉,偷喝永宁的安胎药,甚至把朱高煦送的金刀鞘当磨爪柱。

这日朱棣突然驾临,撞见小伍正抱着案子上的奏折打滚。黄俨吓得脸都白了,却见皇帝弯腰拎起猫后颈:“哪来的肥狸奴?”

小伍也不怕,冲着龙袍“咪呜”一声,尾巴卷上天子的手腕。

石林冷汗首流:“臣……”

“瞧着倒精神。”朱棣忽然挠挠猫下巴,“比解缙府上那只瘦猴似的强。”

永宁忽笑,忙递上猫食碟:“爹您尝尝?这小孽障最爱女儿调的鱼茸粥。”

于是当日下午,六部官员都看见天子抱着只橘猫在永康侯府听政。小伍窝在椅子里啃鱼干,爪印按满了《九边军需册》。

隔天杨荣哭丧着脸来访:“我的驸马爷!陛下今早传旨,非要臣家那窝猫崽!”

石林正给小伍梳毛,闻言差点笑出声:“杨学士当初非让我聘猫,现在知道祸害了?”

“岂止!”杨荣捶胸顿足,“皇后娘娘、太子妃、汉王妃全来讨猫!老夫的猫窝都快被掀了!”

正说着,朱高煦风风火火闯进来:“石老三!给老子也弄只狸奴!要会作揖的!”豹眼瞪着小伍,“这肥球能训,老子的肯定更威猛!”

结果小伍当场给汉王表演了个钻刀鞘,金刀“哐当”砸在地上。

永宁笑得扶腰:“二哥还是算了吧,您那杀气,耗子都不敢上门。”

“小伍啊,”石林低声对猫说,“这大明,总算像点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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