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触感从后背传来,带着恒定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细微震动。哲也感觉自己被轻柔却不可抗拒的力量托起,转移到一个更加狭窄、更加封闭的空间里。头顶是无影灯惨白的光源,但视线被一层微微泛着淡蓝色光晕的弧形透明罩子阻隔。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烈的、混合着草药和某种奇特生命能量的清新气味。
“生命摇篮”维生系统启动。嗡鸣声变得更加低沉柔和。
身体被重新固定,各种传感器贴片被更密集地连接到全身各处,甚至包括太阳穴和脊椎。一根更粗的、连接着淡绿色营养液的软管被小心地插入他左臂的静脉。冰凉的液体缓缓流入,带来一种奇异的、滋养与束缚并存的复杂感受。
药师兜的身影在透明罩子外忙碌着,调试着旁边一台更加庞大复杂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如同瀑布,比之前更加密集和复杂。大蛇丸则站在稍远处,金色的竖瞳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穿透罩子,无声地审视着里面的一切。
“生命体征稳定。维生液注入正常。神经抑制场开启,强度设定为Gamma-3级。”兜的声音透过罩子上的微型扩音器传来,清晰而冰冷。哲也立刻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温和却异常坚韧的力量笼罩了全身,尤其是大脑区域。思维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情绪的剧烈波动被强行压制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这是为了防止他因痛苦或恐惧而精神崩溃,也是为了更稳定地监测实验数据。
“现在,进行深度神经链接与查克拉谐振图谱测绘。”兜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哲也的头盔内侧,数个微小的、带着冰凉触感的探针轻轻贴附在他的太阳穴和额头咒印周围。同时,他包裹着绷带的右臂,也被一个特制的、内部布满微型探头的金属圆环牢牢固定住,圆环紧贴着绷带表面。
嗡——
一股比之前强烈数倍、带着明确引导性的查克拉流,瞬间从额头的探针和右臂的圆环涌入!
“呃!”哲也闷哼一声,身体在维生液的束缚下猛地一颤!这股查克拉流并非破坏性的,却如同无数细小的探针,粗暴地刺入他的精神感知网络和右臂伤口的查克拉脉络!剧痛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源自精神被强行窥探、感知被强行放大的撕裂感!
眼前瞬间爆开一片混乱的光影!无数破碎的画面、尖锐的噪音、混杂着战场上血腥的硝烟味、翔太启动咒印时的狰狞面孔、起爆符爆炸的灼热气浪…记忆的碎片被粗暴地翻搅出来!同时,右臂绷带深处,那枚宗家白眼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猛地爆发出抗拒的精纯查克拉!
额头的笼中鸟咒印瞬间被激活!青光大盛!一股狂暴的、带着毁灭意志的能量如同被激怒的毒蛇,顺着经络疯狂反扑,试图驱逐这外来的“入侵者”!
内外夹击!精神与肉体的双重风暴!
哲也感觉自己要被彻底撕碎了!维生系统的神经抑制场在疯狂闪烁,试图稳定他濒临崩溃的精神,但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几乎要冲垮一切!
“目标精神屏障剧烈波动!咒印能量反扑强度Delta级!宗家眼球查克拉排异反应加剧!”兜的声音快速响起,带着一丝凝重,“谐振频率不稳定!图谱出现畸变!”
“压制咒印!引导谐振!注入LN-7型精神稳定剂!”大蛇丸冰冷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慌乱。
哲也感觉到一股更强力的、冰冷如寒流的能量从维生系统注入体内,强行压制住额头上狂暴的咒印能量!同时,另一股温和而充满引导性的奇特能量流,如同精准的调音叉,注入他右臂的伤口区域,小心翼翼地触碰、梳理着宗家白眼那狂躁的排异查克拉。
痛苦依旧剧烈,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跳舞,但那股毁灭性的撕裂感被强行控制住了。哲也在剧痛的间隙,精神被抑制场压制在一种奇特的、高度敏锐却又异常冷静的状态。他仿佛一个被迫抽离的旁观者,“看”着那两股同源却又激烈冲突的查克拉——一股来自额头的咒印,冰冷狂暴,带着枷锁的烙印;一股来自绷带下的眼球,精纯高傲,带着宗家的排斥。
而在那引导性能量的微妙干涉下,这两种原本激烈对抗的能量,在某个极其狭窄、极其不稳定的频率区间内,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同步震颤!
嗡…嗡…
如同两片频率接近的音叉,在特定的距离和条件下,产生的微弱共鸣!
这共鸣一闪而逝,瞬间就被更强大的排斥和咒印的压制所淹没,但它的确存在过!被精密的仪器清晰地捕捉,化作光屏上一道短暂却无比清晰的谐振波峰!
“捕捉到了!谐振点!虽然极不稳定,持续时间0.37秒,但波形吻合度97.8%!”兜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手指飞快地在控制面板上操作,将这段珍贵的数据单独提取、放大、分析!
阴影中,大蛇丸金色的竖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他一步跨到光屏前,死死盯着那道短暂却清晰的波峰,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近乎狂热的笑意!
“共鸣…同源血脉在极端排斥下产生的…强制谐振!”大蛇丸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这就是钥匙!打破‘笼中鸟’与‘宗家’壁垒的第一道缝隙!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他猛地转身,金色的蛇瞳穿透“生命摇篮”的透明罩子,灼灼地锁定在哲也痛苦而苍白的脸上,仿佛在看一件刚刚被擦去灰尘、露出绝世光芒的璞玉!
“日向哲也!你的痛苦…你的挣扎…你的血脉…还有你带来的这颗‘钥匙’…”大蛇丸的声音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狂热,“它们共同奏响了这进化的第一个音符!”
“‘转生眼计划’…基石己固!现在,是时候开始…谱写真正的乐章了!”
维生舱内,哲也在剧痛和药物作用的双重夹击下,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沉浮。大蛇丸的话语如同来自遥远天外的惊雷,在他麻木的精神世界里炸开一丝微弱的涟漪。
基石…己固?
乐章…开始?
绷带深处,那枚冰冷的宗家白眼,在刚才那微弱的共鸣瞬间,似乎也轻微地、前所未有地…悸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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