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水流如同无数细密的钢针，狠狠扎在皮肤上。哲也佝偻着背，站在一个巨大的、由粗糙岩石凿成的方形水池边。水池里浑浊的污水散发着浓烈的腥膻、消毒水和某种腐败组织混合的刺鼻气味。他的左手戴着一副过大的、沾满污渍的橡胶手套，正费力地用一把硬毛刷，刷洗着浸泡在水池中的、一堆扭曲变形的金属器械——沾满干涸血迹和可疑粘液的解剖刀、骨锯、形状怪异的钳子…
哗啦！沉重的器械在水中碰撞，溅起腥臭的水花，糊了他一脸。哲也猛地闭上眼，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粘腻冰冷的污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右臂依旧被固定吊在胸前，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伤口和脆弱的经络，传来阵阵闷痛。额头的笼中鸟咒印，在这阴暗潮湿、充满死亡气息的环境里，仿佛也变得更加冰冷沉重。
这里是大蛇丸秘密基地最底层的一个附属区域——废弃物清洗槽。巨大的空间被惨绿色的壁灯勉强照亮，空气污浊不堪。除了哲也，还有另外几个沉默如同行尸走肉的“人”在忙碌着。他们大多身体畸形，眼神空洞，动作机械地清洗着从上层实验室运下来的、各种令人作呕的“实验残留物”——染血的绷带、碎裂的骨片、甚至还有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看不出原貌的器官组织。
“179号！动作快点！今天的器械必须在天黑前处理完！”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肮脏工装、半边脸覆盖着增生角质、如同癞蛤蟆皮般的男人，他是这里的监工。他手里拎着一根沾着不明污渍的短棍，眼神浑浊而残忍。
哲也咬着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硬毛刷刮过金属器械表面的血痂和粘液，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冰冷的水冻得他左手几乎失去知觉，但更冷的是心底的屈辱和绝望。这就是他“投靠”大蛇丸的起点？从珍贵的“转生眼计划核心样本”，跌落成最底层的、清洗实验垃圾的杂役？
“哼，新来的？还是个残废？”旁边一个佝偻着背、手臂异常粗壮的男人发出嗤笑，声音如同破锣，“看你细皮嫩肉的，以前是木叶的‘大人物’吧？怎么，得罪了宗家，被丢到这里等死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和一种扭曲的优越感。
哲也低着头，没有回应，只是更用力地刷洗着手中的骨锯。锯齿间残留的暗红色碎屑被水流冲走。他知道，在这里，任何软弱和辩解都只会招来更残酷的对待。活下去，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下去，是他此刻唯一的信条。
“喂，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转生之眼：从日向分家开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跟你说话呢！哑巴了？”那粗壮男人不满地推搡了哲也一下。
哲也一个踉跄，差点栽进腥臭的水池里。右肩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额头的咒印也因身体的失衡和情绪的波动而隐隐发烫。他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爆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凶戾光芒，死死盯住那个推搡他的男人！那是在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在咒印折磨下淬炼出的、近乎本能的杀意！
粗壮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刺骨的目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僵住了。周围的几个清洗工也停下了动作，畏惧地看向这边。
“够了！疤脸！”监工挥舞着短棍走了过来，对着粗壮男人呵斥道，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却警惕地扫过哲也，“都给我干活！想尝尝‘处理池’的滋味吗？”
疤脸悻悻地啐了一口，不敢再挑衅，低头继续清洗。监工深深看了一眼依旧死死盯着他的哲也，那眼神中的冰冷和隐忍让他这个见惯了扭曲实验体的人也感到一丝寒意。他哼了一声，转身走开。
哲也缓缓低下头，眼中的凶戾一点点褪去，重新被麻木和隐忍覆盖。他继续机械地刷洗着器械，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双手，也冲刷着内心的波澜。
清洗工作繁重而永无止境。当最后一批散发着浓烈异味的金属器皿被搬走，监工丢过来两个冰冷的、硬得像石头的饭团。
“滚回你的笼子去！明天准时上工！”
哲也拖着几乎冻僵的身体，在监工和其他清洗工混杂着畏惧和厌恶的目光中，沉默地走向通往居住区的狭窄通道。通道阴暗潮湿，墙壁上凝结着冰冷的水珠。所谓的“笼子”，只是一个用粗糙铁栅栏隔开的、不足三平米的狭小隔间，里面只有一张冰冷的金属板床和一个便桶。
他蜷缩在冰冷的金属板上，用唯一能动的左手，艰难地撕咬着冰冷的饭团。粗糙的米粒刮过喉咙，带来一阵刺痛。身体的疲惫、伤口的疼痛、清洗槽的恶臭仿佛己经渗入了骨髓。
绷带深处，那枚宗家白眼紧贴着他的皮肉，冰冷依旧，此刻却更像一个沉重的讽刺。
成为研究助理？接触核心研究？在这充斥着血腥、污秽和绝望的最底层，那仿佛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梦。大蛇丸将他丢到这里，是磨砺？是观察？还是…彻底放弃？
哲也闭上眼，额头的咒印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青光。求生的火焰在冰冷的绝望中，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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