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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垃圾堆里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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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一声沉闷的轻响,一个半透明的聚合物收纳箱被面无表情的后勤傀儡放在B-9观察室冰冷的金属门前。箱子里杂乱地堆放着哲也申请的那些“基础耗材”:几卷颜色黯淡、查克拉传导率极低的劣质金属丝;几块巴掌大小、表面布满气泡和杂质的灰白色绝缘陶瓷板;几支笔尖己经有些磨损的基础封印术式刻录笔;一小袋灰扑扑、蕴含能量微乎其微的低级能量晶石粉末;还有一些诸如绝缘胶、固定卡扣之类的零碎。

这堆东西,在蛇窟核心区那些动辄使用高纯度查克拉金属和高级能量结晶的研究项目面前,连“边角料”都算不上,纯粹是后勤仓库里无人问津的垃圾。后勤傀儡放下箱子便转身离开,金属关节发出单调的摩擦声。

哲也推动轮椅上前,仅存的左手费力地将沉重的箱子拖进房间。他打开箱子,一股劣质材料特有的、混合着灰尘和微弱化学气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毫不在意,眼中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

“金属丝…杂质太多,传导损耗巨大…需要提纯。”

“陶瓷基板…结构疏松,能量绝缘性不稳定…需要重新烧结加固。”

“刻录笔…精度不够…必须改造笔尖。”

“晶石粉末…能量驳杂不纯…需要筛选和初步的能量‘洗涤’…”

他一件件拿起那些材料,指尖拂过粗糙的表面,意念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评估出它们的缺陷和需要进行的预处理步骤。没有抱怨,没有气馁,只有一种在绝境中也要榨干每一分可能的狠厉。

改造开始了。

没有熔炉?哲也的目光落在了数据台下方那个用于加热消毒小型器械的微型能量炉上——功率小得可怜,最高温度连普通的钢铁都无法融化。但这难不倒他!

他拆下能量炉的聚焦喷口,将一小撮晶石粉末倒入一个耐高温的陶瓷坩埚(用申请到的另一个劣质陶瓷杯替代),小心翼翼地塞进能量炉那狭窄的加热腔。启动!微弱的蓝色火焰喷出,温度缓慢上升。

“温度不够…均匀性太差…” 哲也盯着那缓缓变色的粉末,眉头紧锁。他伸出左手,指尖艰难地凝聚起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查克拉——这是他重伤后身体所能调动的极限。他将这丝查克拉小心翼翼地注入能量炉的能量回路节点。

滋啦!能量炉的火焰猛地蹿高了一截,颜色也从淡蓝变成了幽蓝!温度瞬间提升!但火焰变得极其不稳定,剧烈地跳动起来。

“精神引导!稳定火焰形态!” 哲也咬紧牙关,将意念高度集中,如同驯服一匹狂暴的野马,强行约束着那暴烈的火焰,使其均匀地舔舐着陶瓷坩埚的底部。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每一次意念的消耗,都让他本就疲惫的大脑如同针扎。

时间在高温和精神的煎熬中缓慢流逝。坩埚内,那灰扑扑的晶石粉末在高温和哲也微弱查克拉的持续“冲刷”下,内部驳杂的能量被一点点驱散、湮灭,颜色逐渐变得纯净、透亮,散发出微弱的、稳定的淡蓝色荧光。

成了!第一步提纯完成!

哲也几乎虚脱,但看着那一点点纯净的粉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如法炮制,开始处理金属丝——将其缠绕在特制的陶瓷棒上,置于改造后的能量炉中,一边加热,一边用意念引导那微弱的不稳定火焰反复灼烧、锻打(利用火焰冲击力),去除内部的杂质和气孔,同时尝试用自身那点可怜的查克拉对其进行初步的“淬炼”,提升其能量导性。

每一根金属丝的提纯和淬炼,都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精神。汗水浸透了衣衫,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没有停歇,如同一个最固执的苦行僧。

陶瓷基板的处理更加繁琐。他用刻录笔在基板表面反复刻画着最基础的“坚固”和“能量稳定”符文,每一笔都凝聚着全部的意念和精神力,力求完美。刻录完一遍,就将基板放入能量炉中,用那狂暴的火焰进行“烧结固化”。冷却后,再重复刻画、烧结…如此循环,如同愚公移山。

改造刻录笔尖则需要在放大镜下进行,用最细的金属锉刀和打磨石,一点一点地修正笔尖的形态,使其更加尖锐、光滑。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他残破的身体僵硬酸痛,但他眼中只有那针尖大小的笔锋。

这是一场与时间、与资源、更与自己身体极限的残酷赛跑。每一次材料的处理成功,都伴随着哲也精神力的进一步透支和身体的痛苦加剧。他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疲惫累积到极限,就可能精神崩溃或引发体内那被咒印禁锢的“熔炉”失衡。

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疯狂劳作后。

观察室冰冷的地面上,散落着大量的失败品——扭曲断裂的金属丝、布满裂痕的陶瓷碎片、能量耗尽的晶石粉末废渣…如同一个微型的垃圾场。

而哲也面前,那简陋的数据台上,终于摆放着几样勉强“合格”的部件:三根闪烁着纯净银白色光泽、查克拉导性提升数倍的纤细金属丝;两块灰白色、但表面符文清晰、结构致密的微型陶瓷基板(仅指甲盖大小);一支笔尖被磨砺得如同针尖般锐利的改造刻录笔;以及一小撮散发着柔和、纯净淡蓝色光芒的晶石粉末。

这些,就是他用“垃圾”和近乎自残的毅力,打造出来的“钥匙”胚件!

哲也脸色惨白如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身体因为长时间的透支和精神高度集中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睛,却亮得吓人,充满了血丝,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还差最后一步…组装…和核心符文的刻录…” 他喘息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他拿起一块微型陶瓷基板,用改造后的刻录笔尖,蘸取了一点纯净的晶石粉末调和成的特殊“墨水”。

屏住呼吸!凝神静气!

意念前所未有的集中,如同即将离弦的箭!

笔尖落下!以那枚位于心脏附近的“共生点”中,咒印禁锢之力展现出的部分基础能量拓扑结构为蓝本,结合那份残缺设计图中关于“漩涡封印术式导流特性”的推演,哲也开始在指甲盖大小的基板上,刻录一组极其复杂、精微到极致的空间导流符文!

这不是简单的平面符文,而是需要在三维层面构建能量流转通道!每一笔刻划,都伴随着晶石粉末墨水的精准注入和微弱能量的激活,都需要哲也消耗巨大的精神力和意念去引导、去“塑形”!他额头的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般滴落,握着刻录笔的左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全靠一股意志在强行稳定!

嗤…嗤…

细微的能量灼烧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基板上,一条条由纯净晶石粉末构成的、闪烁着微光的能量线条开始延伸、交织、折叠…逐渐形成一个极其微小、却蕴含着复杂空间扭曲结构的立体符文雏形!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符文即将完成最后几个关键连接点的瞬间——

嗡!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如同重锤般砸中哲也!连续多日极限透支的精神力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眼前猛地一黑,握着刻录笔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一抖!

嗤啦!

一道刺眼的能量火花从基板上爆开!那即将完成的、精妙绝伦的立体符文阵列,在最后一个关键节点处,被失控的笔尖划出一道丑陋的、贯穿性的焦痕!

失败了!

剧烈的能量反噬顺着刻录笔传来,哲也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左手瞬间麻痹,刻录笔脱手飞出!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从轮椅上软软地滑倒在地,大口喘息,眼前金星乱冒,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巨石,几乎无法呼吸。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燃起的希望。

看着地上那块焦黑一片、彻底报废的基板,再看看自己因为反噬而颤抖麻痹的左手,哲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太难了…仅凭这残破的身体和垃圾材料…想要完成这种精度的造物…简首是痴人说梦…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

不!

就在绝望的阴影即将吞噬他意识的刹那,右眼深处!那点被咒印禁锢、却一首顽强燃烧的宝蓝色星芒,猛地、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带着冰冷秩序的意念流,毫无征兆地从额头咒印核心涌出,瞬间灌入了哲也濒临枯竭的精神识海!

禁锢!秩序!框架!

如同在滚烫的烙铁上浇下冰水!哲也混乱、剧痛、濒临崩溃的精神瞬间被这股外来的、冰冷的意念强行“固定”住!虽然痛苦依旧,但那种即将溃散的失控感被硬生生按了下去!思维重新变得清晰!

“这是…咒印的力量?!” 哲也震惊万分!这股意念流并非帮助他恢复,而是像一道冰冷的枷锁,强行将他的精神意识“禁锢”在一种绝对的、不受情绪干扰的“秩序”状态!如同将一块烧红的铁锭瞬间淬火定型!

他猛地看向地上那块报废的基板。在那道刺眼的焦痕旁边,那被意外划破的符文结构深处…在报废的晶石粉末线条下…似乎隐隐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固的…空间能量流转的痕迹?!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被“禁锢”的、绝对冷静的脑海!

错误…也是结构的一部分?

焦痕…能否…成为新的能量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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