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阴影从未离开过木叶。战争虽然暂时停歇,但伤痛和遗孤却如同野草般在村子最阴暗的角落顽强滋生。
木叶孤儿院,一个由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授意建立、表面由温和的慈善家主持,实则内部各方势力渗透、暗流涌动的地方。这里收容着战争遗孤、身份不明的弃婴、以及…一些被忍族或秘密实验淘汰的“失败品”。
哲也穿着最不起眼的灰色便服,戴着遮挡大半面容的兜帽,如同一个普通的、带着些许阴郁气息的访客,在根部忍者“例行巡逻”的间隙,悄然来到了孤儿院外围。他并非首接进入,而是利用这几天恢复的些许体力和对监视者换班规律的观察,绕到了孤儿院后方一处偏僻的、堆满废弃物的角落。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腐败的气息。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猫警惕地看着他,发出威胁的低吼。
哲也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这片污秽之地。他的目标不是孤儿院的主体,而是这里——那些被孤儿院管理者视为负担、被随意丢弃、甚至被某些势力暗中“处理”掉的、真正的弃儿。
他需要人手,最忠诚、最不可能背叛、也最容易被他掌控的人手。这些被世界遗忘的弃子,就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渴望生存,渴望被需要,哪怕是一根沾着毒药的稻草,也会死死抓住。
他静静地等待着,精神力高度集中,右眼虽然依旧酸涩,但被他强行压制着不适感,开启着最基础的查克拉视觉。视野中,孤儿院主体方向是几个代表着管理者和巡逻忍者的明亮查克拉光团,而这片废弃区,只有一些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代表着野猫和小虫的生命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时,一个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查克拉光点,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一堆腐烂的木板下挪了出来。
那是一个孩子。
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瘦小得可怕,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沾满了污泥和可疑的深色污渍。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和溃烂的脓疮。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脸,半边脸颊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如同鱼鳞般凹凸不平的角质,一只眼睛浑浊无神,另一只眼睛则闪烁着野兽般的警惕和极度的恐惧。他的气息极其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
血继病?还是…实验污染的后遗症? 哲也心中一凛。这孩子身上的查克拉极其混乱、污浊,带着强烈的侵蚀性和痛苦波动,如同一个行走的污染源。
孩子也看到了哲也,身体猛地一僵,那只完好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绝望和凶狠,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挣扎着想爬回木板堆里。
“别怕。”哲也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安抚人心的磁性。他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个孩子。“我不会伤害你。”
孩子依旧警惕万分,身体因恐惧和虚弱而剧烈颤抖。
哲也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没有结印,没有庞大的查克拉波动。他只是将意念沉入右眼深处,强忍着那熟悉的剧痛和灼烧感,极其艰难地撬动了一丝丝…最最微弱的引力。
嗡…
空气中传来极其细微的波动。孩子旁边地上,一块小小的、还算干净的、带着点淀粉香气的馒头碎屑(这是哲也之前故意扔下的),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极其缓慢地、颤颤巍巍地漂浮起来,朝着孩子缓缓飘去。
这违反常识的一幕,让那孩子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他忘记了恐惧,忘记了逃跑,死死盯着那块飘向他的馒头屑。
啪嗒。馒头屑轻轻掉落在孩子沾满污泥的手边。
孩子如同触电般缩了一下,随即又猛地伸出脏兮兮的小手,一把抓住那块碎屑,死死攥在手心,仿佛抓住了最后的希望。他抬起头,那只完好的眼睛死死盯着哲也,眼神中的凶狠和绝望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
哲也缓缓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孩子平齐,兜帽下的脸依旧模糊不清。“想活下去吗?”他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首接穿透了孩子绝望的心灵壁垒,“想摆脱这腐烂的身体和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弃的命运吗?”
孩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只攥着馒头屑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他没有说话,但那只眼睛里汹涌的情绪——痛苦、不甘、以及对“活下去”刻骨铭心的渴望——己经给出了答案。
“跟我走。”哲也伸出了手,手掌干净,在昏暗的光线下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我能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一个…不再被人踩在脚下的可能。但代价是,你的忠诚,你的生命,从此只属于我。”
他的话语冰冷而残酷,没有丝毫温情脉脉的伪饰,赤裸裸地展现着交易的实质。但这恰恰击中了孩子心中最深的痛点——他早己被温情抛弃,他需要的不是虚假的怜悯,而是一个真实的、哪怕充满荆棘的承诺!
孩子看着哲也伸出的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布满溃烂和鳞片的、丑陋的手。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取代。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只脏污、畸形的手,颤抖着、却又无比坚定地,放在了哲也干净的手掌上。
冰冷、粘腻、带着病态的触感传来。哲也的手掌纹丝不动,稳稳地握住了那只小手。
“你叫什么?”哲也问。
孩子喉咙滚动,发出嘶哑破碎的音节:“…零…柒…”
“零柒?”哲也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不出情绪,“过去了。从今天起,你的名字是‘幽影’(Shadow)。”
没有欢呼,没有感激涕零。只有一只冰冷的小手被一只更冰冷的手握住。一个在垃圾堆中腐烂的弃子,被一个在枷锁中挣扎的囚徒,带入了更深沉的阴影。
第一个追随者,以无声的契约,踏上了归途。哲也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监视点,带着“幽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消失。他并未首接返回住所,而是绕了几个大圈,将孩子暂时安置在死亡森林外围一个他早己物色好的、极其隐蔽的天然小洞穴里,留下了少量食物、清水和止血消炎的草药。
回到公寓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他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仿佛从未离开。门口,根部忍者如同雕像般矗立,对屋内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网,捕捉到了第一条线。暗影之巢,迎来了第一个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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