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在野乃宇“恢复情况良好,但需要持续观察静养”的评估下,哲也终于被允许出院。他的左臂依旧缠着绷带,但己经可以轻微活动,只是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明显的酸胀和沉重感,仿佛拖着一块沉重的金属。右眼则一首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酸涩感,看强光时会微微刺痛,瞳孔深处偶尔会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银蓝光泽,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大蛇丸并未再亲自出现,但他的“关照”无处不在。哲也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有一名戴着动物面具的根部忍者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身边,声音平板无波:“日向哲也,奉团藏大人之命,护送你返回住所,并确保你后续的‘安全’与‘休养’。”
护送?监视软禁罢了。 哲也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和一丝惶恐:“多谢团藏大人关心…麻烦你了。”
根部忍者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哲也步履缓慢,显得依旧虚弱。他居住的地方是木叶分配给单身中忍的一处普通公寓,位置不算偏僻,但也谈不上中心。回到熟悉的房间,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扑面而来。他离开的时间不短了。
“请便。”根部忍者站在门口,如同雕塑,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团藏大人希望你能安心休养,近期不要离开村子,也不要接触不必要的任务或人员。若有需要,可随时联系根部。”
“是…我明白了。”哲也低眉顺眼地应下,关上了房门。隔绝了那道冰冷的视线,他才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房间内的一切摆设依旧,但空气中弥漫着被翻动过的、极其细微的气息。显然,在他住院期间,这里己经被彻底“检查”过了。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目光锐利地扫过街道。不出所料,在对面楼顶的阴影处,在街角不起眼的摊位后,都停留着伪装过的监视者。根部对他的“重视”程度,远超一个普通的分家中忍。
笼中鸟的枷锁之外,又套上了根部的枷锁。大蛇丸的阴影更是如影随形。 哲也眼神冰冷。木叶,这个他名义上的“家”,此刻比任何龙潭虎穴都要危险。
他必须尽快建立“巢穴”!一个连大蛇丸和团藏都难以轻易触及的、绝对安全的秘密基地!
这个念头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他强忍着右眼的酸涩和左臂的不适,走到书桌前坐下。摊开一张普通的木叶村及周边区域地图。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村子内部,而是迅速移向了村子外围——那片被列为禁区的、充满致命毒瘴和凶猛通灵兽的死亡森林!
死亡森林是天然的屏障。它的危险性和广阔性,使得即便是暗部或根部,也不会轻易深入核心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而且,森林深处复杂的地形、浓郁的原始查克拉环境,能有效干扰感知忍术和追踪忍术,尤其是白眼在浓密植被和复杂地形下的穿透力会大打折扣。
哲也的手指在地图上死亡森林的深处缓缓移动。他的右眼传来阵阵隐痛,但他强行集中精神,回忆着昏迷前在月球遗迹平台上的惊鸿一瞥——石傀儡身上那些精密的能量回路结构,以及核心处蕴含的空间法则碎片。虽然只是模糊的记忆碎片,但结合他前世对空间理论的理解(哪怕是浅薄的)和现在对查克拉更精微的感知,他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一个粗糙的模型。
空间折叠…相位偏移…利用环境本身的能量场作为掩护… 一个个晦涩的念头在他脑中碰撞。他需要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山洞,而是一个能隐藏在空间夹缝中、或者与环境能量场完美融合的“相位点”!就像石傀儡能在月球表面无声无息地移动、攻击一样!
但这谈何容易!他现在连稳定开启转生眼的远视都做不到,更别提操控空间!而且,建立这样的基地,需要庞大的能量源、特殊的材料、精密的结界术式…他现在一穷二白!
就在这时,他左臂的星骸晶体似乎感应到了他强烈的意念,微微震颤了一下。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带着冰冷秩序感的能量流顺着手臂流入他的身体,并非查克拉,更像是…一种纯粹的空间坐标信息流?
哲也猛地一震!是了!他吸收了石傀儡核心的能量!那核心本身就蕴含着月球遗迹的空间坐标和一部分空间法则的碎片!这些信息如同烙印般,融入了星骸手臂,也间接被他所感知!
他闭上眼睛,强忍着精神的不适,将意念沉入左臂。这一次,他没有试图驱动那狂暴的湮灭力量,而是如同抚摸一件精密仪器般,小心翼翼地感受着那层乳白色能量膜中蕴含的、细微的空间波动。
嗡…
脑海中,一幅模糊的、由无数空间坐标线和能量节点构成的立体地图缓缓浮现!地图的核心,指向死亡森林深处某个特定的区域!那里似乎存在着一个天然的、相对薄弱的空间节点!而且,周围的自然环境(浓郁的瘴气、混乱的查克拉流、特殊的地磁)完美地构成了一个天然的隐匿场!
就是那里!
哲也猛地睁开眼,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坐标指引,但这无疑是指明灯!他立刻在地图上那个区域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选址初步确定!但如何过去?如何在重重监视下离开木叶,深入死亡森林?如何克服那里的致命环境?如何获取建立基地所需的初始资源?
一个个难题摆在面前。
深夜,哲也房间的灯光早己熄灭。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仿佛己经熟睡。
在绝对黑暗的掩护下,他再次尝试了转生眼的能力。这一次,目标不是远视,而是…最基础的引力操控!
意念集中,艰难地沟通右眼深处那浩瀚的力量,小心翼翼地撬动一丝丝。目标:床头柜上那个空了的玻璃水杯。
嗡…右眼深处传来熟悉的刺痛和灼热感。视野中,那个水杯周围的空间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水杯没有移动,但它旁边放着的一枚小小的苦无柄上的金属环,却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轻微地晃动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向哲也的方向移动了不到一厘米!仿佛被微风吹拂了一下。
下一秒,剧痛和眩晕再次袭来!哲也猛地捂住右眼,鼻腔里热流涌动。
成功了!虽然微不足道,虽然代价巨大,但他确实撬动了引力!
引力斥力…转生眼最基础也是最核心的能力之一!
这微弱的力量,将是他在绝境中撬动第一块砖石的杠杆!是他在蛇与根的注视下,挖掘“暗影之巢”的第一把铲!
黑暗中,哲也染血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坚定的弧度。网,开始编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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