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信律师事务所内，低气压笼罩着每一个角落。窗外的阳光明明灿烂得刺眼，可整层楼的气氛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冰霜冻结。
小李助理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顾墨城办公室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敢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顾墨城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而冷峻。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却像是被他的气场硬生生逼退，无法驱散那股寒意。他手里捏着一支钢笔，指尖无意识地着笔帽，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它。
“顾、顾律师……”小李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这是今天要签的合同，法务部那边催得紧……”
顾墨城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小李咽了咽口水，轻手轻脚地把文件放在桌上，又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还有……沈小姐刚才打电话来，说想约您晚上吃饭……”
钢笔“啪”的一声被拍在桌面上。
“没空。”他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小李瞬间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迅速退出办公室，关门时还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走廊上，几个同事正探头探脑地张望，见她出来，立刻凑上前压低声音问：“怎么样？顾律师还是那样？”
“嗯。”小李苦着脸点头，“跟冰山似的，谁敢惹啊……”
“听说是因为林小糖的事？”有人小声八卦。
“嘘——别乱说！”小李连忙制止，可心里却忍不住叹气。整个律所谁不知道，自从林小糖消失后，顾墨城就像变了个人，冷漠得近乎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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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顾墨城坐回椅子上，目光落在桌角的手机上。三天了，林小糖的电话依旧打不通，消息也石沉大海。他点开相册，最后一张照片是她蜷缩在沙发上吃泡芙的样子，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腥的猫。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她的睫毛上，映出一小片金色的光晕。
他闭了闭眼，压下胸口的烦躁，转而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瓶沈听澜的“药”。
昨晚，他偶然发现这瓶所谓的“抗抑郁药物”标签被撕掉了一角，露出底下细小的字样。他拧开瓶盖，倒出几粒白色药片，指尖碾碎后凑近闻了闻——是维生素C的味道。
“装病？”他冷笑一声，将药瓶重重丢回抽屉。
沈听澜的演技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连“抑郁症”都能演得那么逼真。可偏偏，他却因为她的谎言，错过了真正需要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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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沈听澜的公寓。
顾墨城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钢琴上摆放的精致模型——那是沈听澜送他的“纪念品”，据说复刻了他们大学时常去的琴房。模型做工精细，连琴键上的划痕都还原得一模一样，足以看出制作者的用心。
可此刻，他看着这个模型，只觉得讽刺。
“阿城，你终于来了。”沈听澜从卧室走出，一袭白色睡裙，长发柔顺地垂在肩上，手腕上的绷带己经拆掉，只留下一道浅淡的红痕。她笑着走近，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我煮了你爱喝的，加了两块糖，记得你以前……”
“这是什么？”顾墨城打断她，指向钢琴模型。
“嗯？”她眨了眨眼，笑容依旧温柔，“上次送你的礼物呀，你说很喜欢……”
“是么。”他忽然伸手抓起模型，在沈听澜错愕的目光中狠狠砸向地面！
“哗啦——”
木质模型碎裂成片，木屑飞溅，琴键散落一地。沈听澜惊叫一声，下意识后退两步，脸色瞬间苍白。
“阿城！你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顾墨城没有理会她的惊慌，目光死死盯着地面——一张泛黄的纸张从夹层中飘落。他弯腰拾起，瞳孔骤然紧缩。
那是一份签约合同，日期显示三年前，乙方赫然是沈听澜，而甲方……是一家欧洲知名经纪公司。
“解释一下。”他声音低沉，将合同甩到她面前。
沈听澜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这不是……”
“三年前，你说你父亲逼你联姻，不得不离开。”顾墨城一步步逼近，眼神锐利如刀，“可实际上，你是为了这份合同，自愿走的，对吗？”
“我……我只是……”她的眼泪终于落下，“阿城，你听我说，我当时是被迫的！他们威胁我，如果我不签，就会毁掉我的前途……”
“威胁？”他冷笑，“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你自愿接受为期三年的海外培训，违约金高达五百万。如果是被迫，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怕你阻拦我……”她哽咽着，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袖，“阿城，我只是想变得更好，配得上你……”
“配得上我？”他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得可怕，“所以你就编造谎言，让我以为你被家族逼迫，让我愧疚了整整三年？”
沈听澜的眼泪簌簌落下，可顾墨城己经懒得再看她的表演。他转身走向门口，声音冷硬如铁：“沈听澜，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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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顾墨城回到公寓，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那个总是叽叽喳喳的身影，也没有飘着泡芙甜香的空气。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落在茶几上——那里还放着林小糖没吃完的半袋薯片，包装口被她随手折了一下，像是随时准备回来继续吃。
他闭了闭眼，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沉默良久，他拿出手机，打开许久未用的微博小号。登录后，特别关注列表里只有一个人——@泡芙糖。
林小糖的最新动态停留在半年前：一张偷拍的照片。画面里，他坐在法律援助中心的桌前，侧脸专注而沉静，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配文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今天也努力成为配得上星星的人。”
顾墨城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久久未动。
原来，她一首在仰望他，却从不知道……他早己坠入她的星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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