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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城站在林小糖公寓门口，修长的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按下门铃。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感冒药袋——那是他今早在自己家门口发现的，里面整齐地码着退烧药、消炎药，甚至还有一包她最爱的草莓味喉糖。药袋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字迹潦草得像是在匆忙中写下的：「按时吃药，多喝热水。」
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有一个表情符号。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按下门铃。漫长的等待后，门内依旧寂静无声。他又敲了敲门，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林小糖，开门。」他低声说道，嗓音沙哑得厉害，「我知道你在家。」
依旧没有动静。
顾墨城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小糖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皱眉，转而拨通了唐果果的号码。
「顾律师？」唐果果的声音带着几分诧异，「小糖没和你在一起吗？」
「她不见了。」顾墨城的声音低沉而紧绷，「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唐果果的叹息：「她申请调去S市的分公司了，今早的飞机。」
顾墨城的指尖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暂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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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编辑部。
顾墨城推开玻璃门，目光凌厉地扫过办公区。几个编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假装忙碌。他径首走向主编办公室，敲门的手势近乎粗暴。
「请进。」主编推了推眼镜，抬头看到顾墨城时明显愣了一下，「顾律师？您怎么——」
「林小糖调去分公司的事，是谁批准的？」顾墨城的声音冷得像冰。
主编咽了咽口水：「是她自己申请的，说是想换个环境……我们考虑到她在S市也有读者基础，就……」
「撤回申请。」顾墨城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这是她最新合同的补充条款，明确规定她的工作地点在A市。」
主编翻开文件，眉头越皱越紧：「这……顾律师，这不符合流程——」
「流程可以改。」顾墨城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或者，您想讨论一下贵社去年那笔未申报的版权收入？
主编的脸色瞬间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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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VIP病房。
沈听澜靠在病床上，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如纸。她抬眸看向站在窗边的顾墨城，声音轻柔而脆弱：「阿城，谢谢你来看我。」
顾墨城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窗外：「医生说你没事。」
「可我当时真的……」她的声音哽咽，「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顾墨城终于转过身，眼神冷得让她打了个寒颤：「番茄酱的味道，下次记得选更逼真的牌子。」
沈听澜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你怎么知道？」
「沈听澜，你当我是个傻子么？！」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沈听澜，我们早就结束了。别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她猛地抓住他的衣袖，眼泪夺眶而出：「那为什么还保留我们的照片？为什么在我回国后第一时间来接我？！」
「因为责任。」他抽回手，声音低沉，「你父亲托我照顾你，仅此而己。」
沈听澜的眼泪凝固在脸上。
顾墨城转身走向门口，却在握住门把时顿了顿：「对了，那张毕业照，我早就扔了。你看到的，是林小糖偷偷从垃圾桶捡回来，装进相框的。」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说……那是我青春的一部分，不该被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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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老街甜品店。
林小糖系着围裙，正笨拙地给草莓蛋糕抹奶油。店门的风铃叮咚作响，她头也不抬地说道：「欢迎光临，今日推荐芒果千层——」
「小姑娘，又见面了。」熟悉的粗犷嗓音让她猛地抬头。
站在柜台前的，是那个曾在法庭上被顾墨城帮助过的农民工老李。他黝黑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手里拎着一袋新鲜芒果。
「李叔？」小糖瞪大眼睛，「您怎么在这儿？」
「我老家就是S市的，回来探亲。」老李将芒果递给她，「顾律师帮俺们讨回了血汗钱，俺一首想谢谢他。听说你俩……那啥，俺就顺路来看看你。」
小糖接过芒果，指尖微微发抖：「他……还好吗？」
「顾律师啊，」老李摇摇头，「前阵子为了俺们的案子，三天没合眼。俺去律所送锦旗时，看见他对着手机发呆，里面放的是个小姑娘吃泡芙的视频——」
小糖手中的芒果啪嗒掉在桌上。
老李赶紧弯腰去捡，嘴里还念叨着：「那视频里的姑娘，长得可真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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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顾墨城公寓。
顾墨城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的是林小糖的微博主页。最新一条发布于半小时前：
「老家的星空比A市亮多了，可惜没人吵架了。」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夜空照片，角落里隐约可见半块吃剩的草莓蛋糕。
他盯着那条微博看了许久，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李助理，」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帮我查一下S市老街所有甜品店的地址。」
挂断电话，他点开相册，里面存着无数张林小糖的照片——她吃泡芙时沾到奶油的鼻尖，她画漫画时咬笔杆的侧脸，她窝在沙发里睡着的模样……每一张都鲜活明亮，像是一颗闯入他世界的太阳。
而现在，这颗太阳消失了。
顾墨城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没有林小糖的世界，原来这么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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