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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顾墨城的头像旁跳出一条简短的信息：「合同修改好了，今天下午三点来律所拿。」
她咬了咬嘴唇，回复：「好。」
没有多余的字，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吝啬给予。
三天了，自从在律所撞见顾墨城和沈听澜的“亲密互动”后，她把自己关在公寓里，画稿、吃泡面、睡觉，循环往复。唐果果和周对对轮番轰炸她的手机，她只回了一句：「没事，我需要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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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五十分，林小糖站在恒信律师事务所的电梯里，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连妆都没化——仿佛在刻意用最朴素的样子，与沈听澜那种精致到发丝的美拉开距离。
电梯门打开，前台小姐姐微笑着抬头：「林小姐，顾律师在会议室开会，让您先去他办公室等。」
小糖点点头，轻车熟路地走向顾墨城的办公室。推开门，熟悉的雪松香气扑面而来，办公桌上文件堆得整整齐齐，那台她曾经“劫持”过的笔记本电脑安静地合着。
她刚坐下，门突然被推开——
「阿城，我带了——」沈听澜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药茶，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睁大，「啊，林小姐？」
小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扶手，脸上却挤出一个笑容：「沈小姐，好巧。」
沈听澜款款走进来，将药茶放在顾墨城的桌上：「墨城最近感冒了，嗓子哑得厉害，我煮了川贝雪梨。」她转头看向小糖，唇角微扬，「他总是这样，一忙起来就忘记照顾自己。」
「是吗？」小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倒没注意。」
沈听澜轻笑一声，指尖抚过桌面上的一张照片——那是顾墨城大学时的毕业照，他穿着学士服，身旁站着长发及腰的沈听澜，两人对着镜头微笑，青春洋溢。
「那时候他为了陪我练琴，经常熬夜写论文。」沈听澜的语气带着怀念，「有一次我发烧，他背着我穿过半个校园去医务室，结果自己累到肺炎住院。」
小糖的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盯着照片上年轻的顾墨城——那是她不认识的、为另一个女孩奋不顾身的顾墨城。
「沈小姐和顾律师感情真好。」她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
「是啊。」沈听澜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林小姐，其实我一首想谢谢你。」
「谢我？」
「谢谢你在他最孤独的时候陪着他。」沈听澜的眼神温柔得近乎怜悯，「但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放心把他还给我了。」
小糖的血液瞬间凝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顾墨城走了进来。他西装笔挺，但脸色苍白，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看到屋内的两人，他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你们……在聊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眉头微蹙。
「在聊你们的大学时光。」小糖站起身，强作镇定，「合同好了吗？」
顾墨城将文件递给她：「按你说的改了，第17条增加了版权保护条款。」
「谢谢。」小糖接过合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冰凉得不正常。她下意识抬头，对上他泛红的眼眶，脱口而出：「你发烧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沈听澜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药茶递给顾墨城：「你看，连林小姐都看出来了。」
顾墨城接过茶杯，目光却一首锁在小糖脸上：「只是小感冒。」
小糖别开眼，将合同塞进包里：「那我先走了，出版社还等着。」
「我送你。」顾墨城上前一步。
「不用！」她后退两步，差点撞到书架，「沈小姐的药茶……别凉了。」
沈听澜适时地挽住顾墨城的手臂：「墨城，你该休息了，医生说过你的免疫力——」
「够了。」顾墨城打断她，声音低沉，「小糖，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小糖挤出一个微笑，「祝你们……幸福。」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甚至没敢回头看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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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暴雨倾盆。
林小糖蜷缩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她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窗外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极了那天在摩天轮里，顾墨城握着她手时的温度。
「该死的……林小糖，你真是犯*贱啊！」她抓起抱枕砸向墙壁，却又在下一秒跳起来，冲进卧室翻箱倒柜。
退烧药、感冒冲剂、消炎药、喉糖……她一股脑塞进塑料袋，抓起伞冲出门。
雨水打湿了她的裤脚，冷得刺骨。出租车在顾墨城公寓楼下停下时，她己经冻得发抖。电梯上升的十几秒里，她不断给自己打气：「就送个药，放下就走，绝对不多说一句话……」
电梯门打开，走廊尽头的门缝里透出一线光亮——他果然还没睡。
小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刚抬手想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沈听澜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明明还爱我！为什么要推开我？」
她的手僵在半空。
「澜澜，我们己经分手了。」顾墨城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那为什么保留我们的照片？为什么在我生病时照顾我？为什么……」
「因为责任。」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那林小糖呢？她算什么？你生活的调剂品么？」
小糖的呼吸停滞了，脑子嗡嗡作响。他不敢继续往下听了，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她蹲下身，将药袋轻轻放在门口，转身冲向电梯。
漫长的沉默后，顾墨城轻声说：「……她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可惜林小糖她没有听到。
雨幕中，她跌跌撞撞地跑着，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雨水打到她身上，冻得她瑟瑟发抖······回到家之后，林小糖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这下好了「……为爱感冒了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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