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透过缝隙缓慢地在卧室地板上流淌。林小糖睁开眼时，身旁的床单还残留着顾墨城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但凹陷的枕头己经凉透。她伸手抚过那片褶皱，指尖微微发颤——昨晚他醉后滚烫的呼吸似乎还萦绕在耳畔，那句带着酒气的"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像一块烧红的炭，烙在她心口。
“这家伙都宿醉了怎么还能起这么早......”林小糖嘴里嘟囔着，却听到厨房传来瓷器轻碰的声响。她赤脚踩在柚木地板上，凉意顺着脚心往上爬。推开门时，晨光正斜斜地落在顾墨城的肩头，将他白衬衫下的肩胛骨轮廓勾勒得清晰可见。他手腕轻转，手冲壶划出优雅弧线，沸水如琥珀细流穿透咖啡粉层，瞬间腾起袅袅白雾，咖啡的香气在鼻腔里西散开来。蒸汽模糊了他的金丝眼镜，却遮不住眼下淡淡的青黑。
林小糖看见他这般模样，有点愧疚又有点心疼。
"醒了？要喝咖啡么？"他没回头，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玻璃杯。
小糖盯着他绷紧的后颈线条，突然发现他今天系的深蓝色领带——是她去年送给他的礼物，内侧还绣着她笨手笨脚缝的"LXT?GMC"。这个发现让她鼻腔发酸。
"嗯，来一杯。"她轻轻拉开餐椅在岛台边坐下，木腿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顾墨城终于转身，镜片后的目光像隔着毛玻璃。他推过来的咖啡杯下垫着印有律所logo的杯垫，恰好盖住了桌面上那道她上次烤焦舒芙蕾时留下的烫痕。
沉默在晨光里发酵。林小糖盯着手上的咖啡，睫毛颤了颤，热咖啡的雾气扑在脸上，熏得眼眶发烫。
"顾墨城.....我......你......."
小糖攥紧了手中的咖啡杯，指节微微泛白，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顾墨城。
“顾墨城，昨天的事……”她深吸一口气，“我想和你谈谈。”
顾墨城终于抬眼看她，目光深邃而平静，像是在等她继续。
“我拒绝求婚，不是因为不爱你。”她攥紧手指，“是因为……我想去日本留学。”
空气安静了一瞬。
“留学？”他微微挑眉，语气听不出情绪。
“嗯。”她点点头，“上次漫画交流会上，我认识了一位日本编辑，他邀请我参与一个国际项目。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就像我之前说的你在自己的领域散发着自己的光芒，而我也我不想永远只是‘顾律师的女朋友’，不想总让人觉得我“攀高枝”，我想成为能和你并肩而立的人。”
顾墨城沉默地注视着她，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小糖看见他镜片反光里自己扭曲的倒影，像一幅被雨水泡皱的水彩画。
"什么时候决定的？"他的声音很轻，像在法庭上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证人。
"上个月行业峰会。"她调出相册里被珍藏的合影，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好想谈一个甜甜的恋爱 照片里她站在印有"早川雄一"名牌的男人旁边，笑得见牙不见眼，"他说我的分镜有'未打磨的灵气'..."
话音戛然而止。
顾墨城突然摘下了眼镜，用领带末端擦拭镜片——这个她见过无数次的动作，此刻却带着某种刻意为之的缓慢。阳光穿过他垂落的额发，在鼻梁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需要我帮你联系涉外律师吗？"他重新戴上眼镜时，声音己经恢复成工作状态的平稳，"日本著作权法和国内有差异。"
林小糖呆呆地看着他，她的指甲陷进掌心。她期待的暴怒或挽留都没有出现，只有专业到令人心碎的周到。餐桌中央的绣球花开始枯萎，蓝紫色花瓣扑簌簌掉在餐桌上。
“嗯，如果可以的话。”她回道。
林小糖从来没有见过在她面前这般冷静的顾墨城。没有确定关系时他是毒舌律师，恋爱之后又处处呵护她，法庭上是冷静自持的，与客户相处是专业有边界感的；除了沈听澜的那一个小插曲，她从来没有在顾墨城那受到过委屈。如今这般模样，倒是让林小糖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申请东京艺大的漫画研究科。"她继续说道，"早川先生愿意当推荐人。"
这次沉默持续得更久。窗外有孩童踩着滑板车经过，欢笑声刺破凝滞的空气。顾墨城起身收拾餐盘时，袖扣擦过玻璃杯，发出风铃般的轻响。
"几年？"他背对着她打开洗碗机，挺拔的脊背线条像冻住的冰河。
"语言学校半年，修士课程两年。"小糖数着瓷砖缝隙。
"顾墨城，我不会像沈听澜那样。"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屋内静的可怕，仿佛能听见二人“咚咚咚”的心跳声。
林小糖受不了这份沉默，开口道：“顾墨城，拜托你你说句话......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接受。”
顾墨城只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林小糖面前抱住她，揉了揉她的头发：“笨蛋，我为什么要生气，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追求的东西；你想变得更好，我很开心，留学你想去你就去。日本又不是很远，我只是希望，下次有什么事你能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林小糖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想法，在他怀里用力点头。
“那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真的没有。”
林小糖开心地踮起脚如小鸡啄米一般疯狂亲吻顾墨城，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口水印。
“但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我的求婚，我堂堂顾律师很没面子哎。”
林小糖抱着他的窄腰撒娇道：“对不起对不起嘛，下次下次换我向你求婚。你也拒绝我，让我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我为什么要拒绝，我巴不得现在就给你娶回家。可惜某人就要抛弃我远走高飞了......”
这话一出屋内飘散出了幸福的打闹和欢笑声。
（本章完）
(http://www.220book.com/book/T5FB/)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