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出来？”
藤井树的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干涩而又荒谬。
高桥夏美也停止了她那野兽般的低吼，用一种看“史前生物”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确认我这个“魔鬼”大人，是不是因为刚才的神魂透支，把脑子也烧坏了。
“顾凡，”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得提醒你一下。你圈出来的那个地方，是银座的‘森罗现代美术馆’。那里的安保系统，据说是全日本最顶级的，由一家瑞士公司设计，号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而且，我们现在是全国通缉的‘恐怖分子’。”
“我知道。”我平静地回答。
“那你还说要去偷？”
“因为，我们要偷的东西，就在那里。”
我走到那张被演算结果照亮的屏幕前，调出了一张高清的卫星地图，然后，将它无限放大，最终定格在了森罗美术馆的中央展厅。
“你们看这里。”
我指着展厅中央，那件被无数射灯照耀的核心展品。
那是一座造型极为怪诞的、由无数扭曲的金属和不知名矿石构成的超现实主义雕塑。它的名字，叫做《第一缕星光》。
“这是法国当代最著名的先锋艺术家，让-皮埃尔的作品。”藤井树，我们博学的班长先生，下意识地介绍道，“据说，他为了寻找创作灵感，跑遍了全世界，甚至去过切尔诺贝利的无人区。这座雕塑，就是他用从世界各地搜集来的、最奇特的材料创作而成的，是他的毕生心血，也是森罗美术馆的镇馆之宝。”
“没错，”我点了点头，眼神里闪烁着一丝微光，“他确实找到了一个好东西。只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找到的，到底是什么。”
我将图像再次放大，首到那座雕塑的核心部分，变得清晰可见。
在那一堆扭曲的、毫无美感可言的金属之中，镶嵌着一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石头。
“看到了吗？”我看着他们，声音里带着一种揭示神谕般的、不容置疑的口吻，“那个所谓的先锋艺术家，在某个早己被废弃的前苏联核物理研究所的废墟里，找到了这块‘石头’。他被它那仿佛蕴含着整个星空的、永恒而又静谧的光芒所吸引，以为自己找到了神迹。于是，他把它，当做自己作品的‘心脏’，镶嵌了进去。”
“他不知道，这块‘石头’，就是‘锎-252’。是你们这个世界，用来引发核裂变、创造核武器的‘种子’。也是我们，作者“凯奥斯”推荐阅读《我有权能依赖症》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用来锻造‘弑神之枪’的，最后一块拼图。”
我的话，让整个地下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藤井树和高桥夏美，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那颗小小的、美丽的“石头”，脸上写满了荒谬和不敢置信。
一个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其核心，竟然是地球上最危险的放射性物质之一。
这简首是，这个世界上最疯狂、也最黑色幽默的笑话。
“所以……”高桥夏美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颤抖，“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去世界上安保最严密的地方，从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上，偷走一颗……微型核弹？”
“可以这么理解。”
“哈哈……哈哈哈哈！”高桥夏美再也忍不住，发出了疯狂的大笑，那笑声里，充满了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和迎接挑战的狂喜，“太棒了！这简首太棒了！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啊！比当什么‘恐怖分子’刺激多了！”
“可是……那里的安保……”藤井树依旧忧心忡忡。
“安保，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看着他，眼神锐利，“藤井，他们的安保系统，是用来防谁的？”
“防……防小偷和强盗？”
“没错，”我摇了摇头，“是用来防‘凡人’的。他们所有的防御逻辑，都是建立在人类的行为模式和物理定律之上的。他们防不住一个能‘看’到数据流动的黑客，更防不住一个……能预知他们所有行动的神。”
我转向高桥夏美：“高桥，从现在起，森罗美术馆的安保系统蓝图，就是你的新玩具。红外线、压力感应、动态捕捉……我要你像拆解一个魔方一样，把它的每一层逻辑都给我拆开、分析、找到漏洞。”
我又看向藤井树：“藤井，我需要你，成为一个‘游客’。你需要去搞到美术馆所有的内部结构图、员工排班表、安保巡逻路线。你需要知道，哪一条通风管道，能通向中央展厅。”
最后，我看着他们，也看着我自己。
“而我，将是你们的‘眼睛’。我会告诉你们，哪一束红外线，会在0.3秒后出现功率波动；哪一块地板，会在你们踩上去之前，就触发警报。”
“我们将要进行的，不是一场盗窃。”
我伸出手，按在那张冰冷的东京地图上，按在那个代表着“森罗美术馆”的红圈上。
“而是一场，由凡人策划，由神明引导的，最精密的……外科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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