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蝶再次撞在窗棂上时，我正数着药圃里新抽的忍冬藤芽。翅膜上沾着昆仑墟的雪沫，字迹被冻得有点歪：“今日学了新的炼丹手法，凝若要不要看？[呲牙]”末尾画了个捧着丹炉的小兔子，炉口还冒着三缕热气，像极了我总爱往药里加的朱砂烟。
我捏着炭笔往蝶翅上写：“后山的桃树开花了，比你去年带的胭脂露还艳。”想了想又补了句，“毒架上的‘忘忧草’结籽了，要不要留点？[调皮]”其实那草毒性烈得很，我早用蜜水浸过三遍，连兔子吃了都只会打个盹。
等灵蝶回程的日子里，我就坐在石凳上数日子。把哥哥回来的那天圈在日历上，旁边画满小兔子，有的举着剑，有的挎着药篮，还有只正踮脚够桃枝——就像我们小时候，他总背着我摘高处的果子，说“凝若够不着的，哥哥都给你摘下来”。
有次灵蝶带回来片晒干的忍冬藤，叶片上用朱砂画了个小小的“云”字。我把它夹在毒谱里，刚好在“锁灵粉”那页。后来哥哥说，北境的魔物中了这毒，他照着我给的方子煎药，忍冬藤的香气漫出来时，连魔物眼里的凶光都淡了些。
“他们说我煎药时总笑，”他的字迹透着暖意，“我说这药里有我妹妹的味道。[呲牙]”
我对着蝶翅笑出了声，指尖的朱砂粉蹭在翅膜上，像落了点晚霞。原来等待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像忍冬藤总会爬满篱笆，哥哥的灵蝶，总会穿过风雪，带着他袖口的暖，落在我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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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往玉盘里滴了滴稀释过的“护心散”，雪蚕蛊竟舒展起来，银丝也变得柔软。我摸着下巴笑，原来毒物也吃这套，就像当年总爱抢我药罐的沐云，嘴上嫌朱砂碍眼，却每次都把药喝得精光。
午后的阳光斜斜落在毒谱上，纸页里夹着的忍冬藤干花泛出浅黄。我翻到“断魂草”那页，去年标着“无解”的地方，如今添了行小字：“配昆仑雪蜜可解，需沐云的丹火温煮”。笔尖悬在纸面，忽然想画只举着丹炉的兔子，终究还是换成了小小的“云”字。
暮色漫进药庐时，我正给“醉仙散”换新药引。去年加忍冬藤是怕药性太烈，此刻却往里面掺了点桃花粉——哥哥说过，他在昆仑墟的药圃种了片桃树，等结果了就寄给我做桃花糕。
铜盆里的蝎尾泡得发白，我捞起来扔进新配的解药里，看它慢慢化在琥珀色的药汁中。窗外的灵蝶巢里，新蝶正振着嫩翅，明天该给哥哥寄些“锁灵粉”的新解方了，顺便告诉他，毒架最底层的空瓶，正等着装他带回来的昆仑雪蜜。
等待的日子像药罐里的慢火，毒与药在罐底慢慢熬着，冒出的热气里，总有缕朱砂味，那是给哥哥留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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