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魔界裂隙突现,黑雾裹挟着魔雾席卷了三百年未逢战乱的南天门。各门派弟子仓促应战,却被魔物诡异的毒雾蚀得仙力溃散,连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都险遭不测。
就在众仙束手之际,一道月白身影踏雾而来。沐云握着诛魔剑立于云端,白衣在黑雾中翻飞如鹤,剑身上的金光劈开层层毒障。他未用繁复招式,只是将各门派绝学拆解融合——先以隐仙谷的"通天遁地术"避开魔物突袭,再借炼体宗的"金刚不坏功"硬抗毒雾,最后以周天星斗阵的残式布下结界,将溃散的弟子护在其中。
"这是...青云门的'流霜剑'?"有位长老惊道。只见沐云手腕翻转,剑尖划出的弧光竟与青云门镇派剑法分毫不差,却在收势时陡然变招,融入了炼魂谷的"锁灵指",指尖凝出的金光首刺魔物眉心。
更令人惊叹的是他的医术。见有弟子被魔气侵入心脉,他挥剑斩断魔丝的同时,竟能隔空弹出三枚丹药——赤红的"醒神丹"混着朱砂,青褐的"护心散"裹着忍冬藤香,落地时恰好落在三位重伤者口中。"是凡间药园的法子。"他边战边道,声音透过剑鸣传得清亮,"魔气如毒藤,需先断其根,再缓其势。"
首席族老站在昆仑墟的观星台上,看着水镜中那道穿梭于魔物间的白衣身影,抚须的手微微发颤。身旁的长老们连声赞叹:"这孩子竟能将医道与剑道融得这般透彻!"族老却只是望着水镜里沐云袖口那点若隐若现的朱砂痕——那是当年替凝若调药时蹭上的,如今竟成了白衣上最醒目的暖色。
一战结束后,南天门的断壁上插满了被诛魔剑斩断的魔角。沐云拄着剑半跪在地,白衣染血却依旧挺首脊梁,清点伤亡时,指尖还在给伤重的小师弟喂药。有仙童怯生生问:"沐云师兄,您不怕吗?"
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忽然笑了。"怕过。"他想起药园石屋里,凝若举着"迷迭散"跑向他的样子,"但怕没用,得让想护的人,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消息传回昆仑墟时,族老特意取来珍藏的墨锭,在记录宗门功绩的玉册上写下:"沐云,诛魔三千,护众生无算,其道在仁,其术通神。"落笔时,墨香混着若有似无的药香,竟与当年石屋里的气息重合。
后来三界皆知,昆仑墟出了位白衣小将。他剑能斩魔,药能活人,袖口总沾着点朱砂,凝若曾问过他,为何总留着袖口那点朱砂不洗。那时他正给丹炉添柴,火光映得白衣发暖:"凡间的染坊说,有些颜色渗进布纹里,就成了布的骨头。"他转头看她,眼里的光比炉火柔,"这朱砂是你的,也是药园的,是我握着剑时,记着不能斩碎的东西。"凡见过他的人都说,那身白衣虽染过血,却比最纯净的仙光还要暖——就像他守着的那片药园,藏着毒,也藏着生生不息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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