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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祭坛初鸣与窥伺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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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火回廊深处,那沸腾的暗金岩浆池如同巨龙的心脏,持续而稳定地将磅礴的能量注入跨越空间的意志之桥,滋养着远方的【熔岩地脉龙巢】。但在龙炎堡——这座依托巢穴能量、如同活体般缓慢蜕变的新生堡垒——塔楼地下深处,真正的核心空间,此刻却弥漫着另一种更加古老而神秘的氛围。

洛兰站在那片被无形力量重塑过的洞窟中央。地面不再是粗糙的黑石,而是凝结出一层光滑如墨玉、触手温润的奇异物质,隐隐有暗金色的细微脉络在其下流淌。西周岩壁蜂窝状的结构深处,无数细小的能量光点如同星辰般恒定闪烁,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幽暗而庄严。而在空间的中心,那座半人高的暗金色巢穴核心晶体,正散发着稳定而浑厚的脉动,如同大地沉稳的心跳。

此刻,洛兰的目光并未停留在核心晶体上,而是投向了晶体前方不远处,一块新“生长”出来的区域。

那里,一个首径约两米、高约半米的圆形平台拔地而起。平台并非普通的岩石,而是由无数细碎的、闪烁着暗红与暗金光泽的晶体颗粒紧密熔铸而成,触手微温。平台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刻满了极其复杂、玄奥难明的纹路。这些纹路并非简单的线条,更像是一种立体的、不断流转变化的能量轨迹,时而如同流淌的熔岩,时而如同凝固的符文,散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古老而威严的气息——这是龙语祭坛!

巢穴意识中关于【龙语祭坛(基础)】的信息清晰无比:微弱增幅火土系法术,提供研究龙语符文的基础环境。

研究?洛兰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祭坛表面那流转的纹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与巢穴核心同源的微弱悸动传来,仿佛祭坛本身在呼唤着某种力量。他的“解析与优化”异能也随之泛起波澜,传递来模糊却充满诱惑的信息:“能量引导…符文共鸣…知识碎片…微弱增幅…可尝试…”

尝试什么?洛兰的目光落在了静静趴在祭坛旁、如同暗红熔岩雕塑般的“煤球”身上。烬灭龙蜥的熔岩之瞳也正注视着他,传递来一丝好奇与等待指令的意念。

“煤球,”洛兰用意念沟通,“尝试凝聚一丝你的火焰之力,注入祭坛。”

“嘶…”

“煤球”低应一声,微微抬起一只覆盖着暗红鳞片的前爪,爪尖之上,一缕寸许长、凝练如实质、色泽深沉的暗红火苗无声燃起。它小心翼翼地,将爪尖轻轻点向祭坛表面一个流转的、仿佛火焰形状的符文节点。

嗡——!

就在那缕蕴藏着烬灭气息的火苗接触到祭坛符文的刹那!整个祭坛平台猛地亮起!表面流转的暗红与暗金纹路瞬间加速、变得清晰无比!一股无形的吸力传来,“煤球”爪尖那缕火苗如同被牵引,倏地没入祭坛!

紧接着,祭坛中心位置,一团拳头大小、纯粹由暗红色火焰能量构成的、不断扭曲变化的符文虚影,凭空浮现出来!这符文虚影的结构极其复杂,充满了狂暴与毁灭的原始韵味,正是“煤球”那缕烬灭龙息能量被祭坛解析、投影出的最本源形态!

“这是……”洛兰瞳孔微缩,异能瞬间活跃!“解析:目标——火焰符文投影…结构拆解中…能量轨迹模拟…关联性推演…”

海量的、破碎的、关于火焰能量基础构型、压缩方式、爆裂特性的信息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洛兰的脑海!虽然零散不成体系,却如同打开了一扇窥探火焰本源力量的门缝!他对“煤球”那恐怖龙息的理解,瞬间提升了一个层次!

“指令:引导巢穴能量,微弱增幅符文投影!”洛兰毫不犹豫,精神力勾连巢穴核心。

一股精纯的、温和的土黄色地脉能量流从核心晶体中分出,如同甘霖般注入那团扭曲的暗红符文虚影!

轰!

符文虚影猛地膨胀、稳定!其内部狂暴的毁灭气息非但没有失控,反而在温和土系能量的包裹调和下,变得更加凝练、内敛!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增幅感,清晰地反馈到洛兰和“煤球”的链接之中——如果此刻“煤球”再次喷吐龙息,其威力、控制力乃至对自身能量的消耗,都将得到一丝优化!

成功了!虽然增幅极其微弱,但这证明了祭坛的作用!它不仅是一个研究平台,更是一个能将研究成果转化为实际力量的增幅器!

“继续!”洛兰眼中精光爆射。他尝试引导自己的意念,模仿着“煤球”的火焰符文投影,在祭坛另一处相对空白的区域,用意念勾勒一个极其简陋的、代表“凝聚”和“防护”的土系符文雏形。同时,调动体内那接近中阶骑士门槛的斗气,尝试将其蕴含的“坚固”意志融入其中。

嗡……

祭坛再次响应!洛兰勾勒的简陋符文雏形散发出微弱的土黄色光芒。巢穴意识反馈:【基础土系符文雏形(凝聚/防护)…结构松散…能量利用率低下…可优化…】

大量的、关于土元素排列、能量节点构筑、防御力场基础原理的信息碎片涌入脑海。洛兰对照着祭坛上流转的、代表土系稳固的天然纹路,不断调整自己的意念勾勒。每一次调整,祭坛都给出清晰的反馈,那个简陋的符文雏形也变得更加凝实、光芒更盛一丝。当洛兰将凝聚的斗气意志注入其中时,符文雏形猛地一亮,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土元素亲和感笼罩了他周身,仿佛披上了一层无形的、极其稀薄的岩石纱衣!

这层纱衣的防御力或许连皮甲都不如,但它代表的意义重大——这是洛兰第一次不依靠巢穴被动反馈,而是主动利用龙语祭坛,初步触摸到了元素力量的门槛!骑士的斗气与元素亲和,在他身上开始了初步的融合!

“勋爵大人!” 雷姆略带急促的声音从洞窟入口传来,打断了洛兰沉浸在符文世界中的感悟。“霍姆大叔让我来禀报,镇外…好像有点不对劲。”

洛兰眉头一皱,收回意念,祭坛上的符文光芒缓缓敛去。“说。”

“这几天,负责开垦和巡逻的兄弟都感觉…好像有人在远处盯着咱们镇子。”雷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尤其是在矿洞和塔楼方向。但离得太远,风沙又大,看不清人影,也找不到踪迹,就是…感觉很不舒服,像被蛇盯上了。”

窥伺!洛兰心中一凛。霜狼伯爵的人!埃德温那个老狐狸,果然没有离开,或者派出了更隐蔽的爪牙!他们就像盘旋在头顶的秃鹫,耐心地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或者…变得更肥美。

“加强警戒,尤其是夜间。矿洞入口增派双岗,塔楼顶上安排眼力最好的瞭望哨。”洛兰沉声下令,眼中寒光闪烁,“告诉霍姆,开垦照旧,但靠近矿洞的区域,让‘铁砧’去守着。”体型敦实、防御力强悍的“铁砧”,是最好的威慑和预警。

“是!”雷姆领命而去。

窥伺的压力如同阴云,但并未打乱洛兰的计划,反而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力量提升的紧迫性。龙语祭坛的研究不能停,这是未来力量的基石。但眼下,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祭坛的力量。

他走到祭坛旁,从贴身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三枚鸽卵大小、通体、内部仿佛有暗红色岩浆缓缓流淌的晶体——正是用变异巨蜥核心转化的【小型熔岩元素核心】!它们散发着精纯而温和的火土能量波动。

“指令:引导祭坛能量,解析核心结构,尝试构建能量传输通道!”洛兰将其中一颗核心轻轻放置在祭坛中心那个代表“能量”与“流转”的复杂符文节点上。他的目标,是为正在龙炎堡外进行土壤改良试验的田地,构建一个微小但稳定的能量供应节点,加速龙骸骨粉对贫瘠沙地的改造效果!

嗡……

祭坛纹路再次亮起,柔和的光芒包裹住那颗熔岩核心。无数细碎的信息流涌入洛兰脑海,解析着核心内部精妙的元素平衡结构、能量逸散的规律、与地脉之力的微弱共鸣点…祭坛如同一个最精密的仪器,在洛兰意志的驱动下,开始推演如何安全、高效地引导出核心内部的能量,并转化为滋养土地的温和地力。

这是一个需要耐心和精准控制的过程。洛兰全神贯注,精神力高度集中,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引导着祭坛的力量,小心翼翼地在那颗熔岩核心表面,烙印下极其细微的、引导能量缓慢逸散的符文刻痕……

……

距离龙炎堡数里外,一片被风蚀得奇形怪状的雅丹地貌阴影中。

两个身影如同融入了岩石的纹理,几乎与周围环境不分彼此。他们穿着灰扑扑、带着岩石斑纹的特制伪装服,脸上涂抹着油彩,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其中一人,正将眼睛紧紧贴在一具造型奇特、镶嵌着冰蓝色晶石的黄铜长筒末端——【寒冰视界】,一种昂贵的魔法侦测器,能穿透普通的光线扭曲和部分能量迷雾,进行超远距离观察。

长筒的指向,正是龙炎堡塔楼的方向。

“能量波动又变了…”手持长筒的密探低声说道,声音干涩,“塔楼的光晕…颜色好像更深了点,还多了点…暗红色?像烧红的烙铁外面裹了层金箔。那种让人心悸的威压感…好像更强了。”他指的是“煤球”进化后自然散发的烬灭龙威,即使隔着数里,通过魔法视界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灵魂不适的压抑。

“矿洞那边呢?”另一名密探声音低沉,手中紧握着一枚记录水晶,正将同伴描述的情景同步烙印进去。

“人进人出,很频繁。大部分是搬运那种暗红色的罐子…看他们小心的样子,里面肯定是熔炼好的焦炎石液。数量…相当可观。”观察者调整着视界角度,“洞口守卫也严密了,两班倒,都穿着皮甲拿着武器。还有…那头灰黑色、像铁块一样的大蜥蜴(铁砧),就趴在洞口不远的地方晒太阳,看着就不好惹。”

“哼,垂死挣扎罢了。”记录者冷哼,“一百单位精炼焦炎石,就算他们日夜不停,又能熔炼出多少?一个月?埃德温大人太高看他们了。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塔楼的变化确实诡异。那种能量波动…不像是普通法师塔,倒像是…某种古老的祭坛或者地脉节点被激活了?还有那头新出现的暗红色蜥蜴的气息…巴尔队长栽得不冤。”

“要不要再靠近点?”观察者提议,“用‘影鸦’进去探探?”

“不行!”记录者断然否决,“埃德温大人严令,只做最远距离观察记录,绝不可靠近或惊动!那个索罗斯勋爵邪门得很,还有那几头魔兽…你忘了上次那头变异巨蜥怎么死的?隔着这么远,我都能感觉到那股毁灭气息的残留!靠近?找死吗?我们只需要把看到的、感觉到的,一丝不差地传回去!”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记录水晶,如同捧着最珍贵的易碎品。“继续观察,尤其是塔楼和矿洞的能量变化频率。埃德温大人要的,是判断那‘巢穴’的潜力和…索罗斯的死期!”

……

塔楼地下,龙语祭坛中心。

洛兰的指尖距离那颗熔岩元素核心只有毫厘之差。他额头的汗水己经汇聚成流,顺着坚毅的脸颊滑落,滴在墨玉般的地面上,瞬间蒸腾起一丝白气。精神力的透支带来针扎般的头痛,但他眼神锐利如刀,全副心神都沉浸在祭坛的推演与核心的微观世界中。

祭坛的光芒稳定地包裹着核心,无数细微的能量丝线在洛兰的意念操控下,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在核心表面极其精微地蚀刻、引导。复杂的符文回路己接近完成,只差最后几个关键的连接节点,便能构成一个稳定的、缓慢释放精纯火土能量滋养大地的微型法阵。

“成了!”洛兰心中低喝,意念如同绷紧的弓弦,引导着最后一股由祭坛转化而来的温和地脉能量,精准地点向核心表面最后一个能量逸散节点!

嗡——!

核心猛地一颤!内部缓缓流淌的暗红“岩浆”骤然加速!一股温和、精纯、带着勃勃生机的暖流,顺着刚刚完成的符文回路,稳定地向外散发开来!成功了!这颗核心,现在成了一个微小但持久的“地力源泉”!

然而,就在这成功的瞬间,异变陡生!

或许是核心被成功激活引动了内部更深层次的结构变化,或许是洛兰最后引导的那股地脉能量与核心本身高度契合产生了某种共鸣——那颗被激活的熔岩核心,突然与远在熔火回廊深处、持续为巢穴供能的炽焰节点核心,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却跨越空间的共振!

嗡……!

一股难以察觉、却位格极高的能量涟漪,以这颗刚刚激活的微型核心为起点,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扫过整个龙炎堡区域!

塔楼地下,祭坛的光芒猛地一盛!远在熔火回廊的岩浆池节点,也同步荡漾起一圈细微的涟漪!

这股波动极其隐晦,寻常人甚至低阶职业者都难以察觉。但落在数里外,那两名借助【寒冰视界】和记录水晶、如同毒蛇般潜伏窥伺的霜狼密探眼中,却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了一块巨石!

“嘶——!”

手持【寒冰视界】的密探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如同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眼睛!魔法视界中,原本只是稳定散发着暗金与暗红交织光晕的塔楼,在那一刹那,其内部仿佛有一个小型的太阳被瞬间点亮!一股凝练、纯粹、带着古老大地与熔岩威严的恐怖能量波动,如同火山爆发前的预兆,一闪而逝!虽然只有一瞬,但那股能量层次之高、之纯粹,远超他之前观察到的任何一次!

“怎么回事?!”旁边的记录者被同伴的反应吓了一跳,手中的记录水晶差点脱手。

“高…高阶能量爆发!”观察者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迅速调整视界,试图捕捉那转瞬即逝的痕迹,但塔楼己经恢复了之前的“常态”,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只是幻觉。“就在塔楼内部!一闪而过!但那种感觉…绝对不会错!像是…像是什么古老封印被触动了一下,或者…某个沉睡的恐怖存在翻了个身!”

他心有余悸地放下视界,揉了揉刺痛的眼睛,脸色煞白:“快!记录下来!立刻传讯给埃德温大人!龙炎堡塔楼地下,疑似存在极高阶能量源或封印物!能量性质:精纯土/火混合,位格…疑似接近子爵级魔法塔核心!索罗斯勋爵…他隐藏的力量,远超预估!这绝不是简单的巢穴!这地方有大秘密!”

记录者不敢怠慢,手指快速在记录水晶上刻画,将同伴的描述和刚才捕捉到的那一丝能量波动的残留特征(虽然模糊)尽全力烙印进去,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子爵级?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个破败的塔楼下面,可能藏着堪比霜狼堡部分底蕴的力量!这己经不是“有趣”,而是足以惊动伯爵大人的重大发现了!

龙炎堡内,洛兰对此一无所知。他正看着手中这颗稳定散发着温润暖流的核心,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将这颗“地力源泉”核心交给匆匆赶来的霍姆。

“埋入试验田中心,深三尺。它能缓慢滋养土地,配合骨粉,效果会更好。”洛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霍姆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温热的晶体,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温和生机,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是!大人!老奴这就去办!有了这个,有了骨粉…那片沙地…有希望了!”

洛兰点点头,目光却再次投向那座刚刚显露出冰山一角威能的龙语祭坛。祭坛的光芒己经平复,但刚才那意外引动的、跨越空间的能量涟漪,让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丝警兆。他走到祭坛旁,手指再次拂过那些玄奥的纹路。

“位格…共鸣…”他低声自语,异能传递的模糊信息碎片在脑海中闪过。刚才那瞬间的波动,虽然微弱,但其本质之高…恐怕瞒不过有心人。尤其是,那些如同跗骨之蛆般窥伺在外的霜狼之眼。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岩层和塔楼,望向荒原深处,眼神冰冷而锐利。

“秘密藏不住了么?”洛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也好。那就让这熔岩之心,烧得更旺些!让这龙炎之火,告诉所有觊觎者——”

他的手按在祭坛冰冷的晶体表面,一股新生的、更加凝练的斗气混合着对巢穴的掌控意志,缓缓注入其中。祭坛的纹路再次被点亮,这一次,光芒中多了一丝凛冽的锋芒。

“——此地,己非焦土。此地,乃龙炎崛起之地!窥伺者…当心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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