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冰轨与永不冷却的球拍
志愿表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快被中考倒计时巨大的阴影覆盖。初夏的校园被一种混合着栀子花香、油墨味和无形压力的气息笼罩。书山题海成了主旋律,但主角团五人之间,那根由冰原、硝烟和山海居火锅淬炼出的纽带,却成了这高压下最坚韧的支撑,也是他们心底那团名为“网球”的火焰,永不熄灭的薪柴。
自习室的“物理”与“妈祖”
放学后的自习室灯火通明,空气沉闷得能拧出水。林松阳烦躁地抓着他那缕冰蓝挑染,丹凤眼死死盯着面前一道复杂的电路分析题,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戳着,画出一堆意义不明的线圈,隐约有点像扭曲的铁轨。
“这里,等效电阻并联后,总电流分流到这条支路…”旁边传来苏茉清冷平稳的声音。他不知何时挪了过来,腕间的玉镯在日光灯下泛着润泽的光。他用铅笔在林松阳的草稿上轻轻一点,画出一条清晰的辅助线,几个简洁的公式跃然纸上,瞬间拨云见日。
“啧,算盘精。”林松阳嘟囔一句,但紧锁的眉头松开了,顺着那条“线”飞快地演算下去,笔下扭曲的线圈渐渐变成了清晰的电路图。
另一边,陈海星正对着英语阅读理解里一篇关于海洋环保的长文抓耳挠腮,异瞳里满是迷茫。“Sustainable development…生态系统服务价值…”他小声念叨着,仿佛在念某种晦涩的咒语。
“想象成‘妈祖回旋’,”坐在斜对面的贺兰雪忽然低声开口,他左手腕的护具轻放在桌角,右手灵活地转着一支笔,“风暴(问题)来了,别硬抗(首译),感知它的核心(主旨),找到那个能化解力量、改变方向的‘点’(转折句或关键词)。” 他用笔尖在陈海星的文章某处轻轻一圈。
陈海星眼睛一亮,仿佛真的看到了一道无形的“海浪”被笔尖点中,改变了方向,文章脉络瞬间清晰起来!“懂了!谢了,飞天!”
巴图则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对着数学卷子上一道几何证明题龇牙咧嘴。鼻梁上的闪电创可贴都掩盖不住他的暴躁。“这什么鬼圆锥!圆柱!老子分不清啊!”他低吼着,苗银铃铛随着他抓狂的动作叮当乱响,引得周围同学侧目。
“巴小狼王,禁声。”苏茉头也不抬,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他随手撕下一张便签纸,飞快地画了两个极其标准、标注着清晰特征(圆锥一个顶点+圆形底,圆柱两个平行圆面)的立体图形,精准地“飞”到巴图桌上,“猎物特征图,记牢。”
巴图看着那堪比教科书的简笔画,虎牙一龇,虽然还是头疼,但总算安静下来,对着“猎物特征”开始较劲。
球场的晨光与“飞天”的刻度
清晨,天光微熹,校园还沉浸在静谧中。网球场边缘,清冷的露水沾湿了塑胶地面。
贺兰雪是每天最早到的人之一。他独自一人,混血轮廓在晨光中显得沉静而专注。左手腕戴着轻便的黑色运动复健护具,护具连接着一个小型的、显示着肌肉电信号和活动角度的监测屏。
他没有练习激烈的击球,而是进行着最基础、也最枯燥的练习。
一次次,极其缓慢地引拍。动作被分解成无数个细微的步骤:肩胛下沉,肘部微抬,手腕角度固定,小臂肌肉群协同发力…每一个动作都做到极致缓慢,感受着护具提供的微弱支撑力,以及护具之下,自己那正在艰难复苏的肌肉和神经传来的、或酸痛、或麻木、或极其微弱的“发力感”。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运动衫,顺着下颌线滴落。
监测屏上的数据曲线随着他每一次成功的动作完成,艰难地向上跳动一小格。贺兰雪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细微的波动,混血眼眸深处,是比晨光更亮的、名为“刻度”的执着。他知道,距离真正握拍重返赛场还有漫长的路,但每一次成功的引拍,每一次监测屏上跳动的数值,都是“飞天”羽翼上一根正在被重新编织的翎羽。
林松阳有时会叼着片冻梨干晃悠过来,也不说话,就靠在铁丝网上看着。看着贺兰雪那缓慢到近乎凝滞的动作,看着他额角滚落的汗珠,看着他眼中那永不熄灭的火焰。然后,他会从书包里摸出素描本,用简洁有力的线条,飞快勾勒下晨光中那个执着的身影,旁边有时会潦草地写上几个物理公式——那是他在尝试计算不同引拍角度下,护具对腕部压力分布的简化模型。
“别画了,吵。”贺兰雪完成一组动作,喘息着,头也不回地丢过来一句。
“嘁,自恋。”林松阳回敬,笔下却不停。
医务室里的“风暴眼”与山海居的号角
作者“伊普达琳酱”推荐阅读《网弦少年之破晓乐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校医务室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的复健中心兼“战略指挥部”。
沈昭穿着白大褂,冷艳依旧,但面对这群特殊“伤员”时,眼底深处那层冰似乎薄了些许。她指尖的银针寒芒流转,精准地刺入贺兰雪左臂和前臂的穴位,气劲透入,引导着生物电流,刺激着那些沉睡或受损的神经末梢。
“酸胀感明显吗?”她问,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嗯,比昨天强一点。”贺兰雪咬着牙回答,额角青筋微凸。那种被微弱电流强行“唤醒”的感觉并不好受,带着针刺般的痛麻。
“忍着。神经在重建通路。”沈昭言简意赅,捻针的力道却悄然调整。
旁边,巴图正龇牙咧嘴地被程野按在理疗床上做肌肉放松。程野那堪比熊掌的大手带着可怕的力道,在巴图因为疯狂体能训练而紧绷如铁的腿部肌肉上揉捏按压,痛得巴图嗷嗷首叫,苗银铃铛都快抖散了。
“嗷!轻点!程哥!野哥!亲哥!”巴图惨叫。
“叫爹都没用!肌肉硬得跟石头似的!不加练了?不想考体高了?”程野狞笑着,手下力道更重,“这点痛都受不了,球场上怎么抗压?”
“我抗!我抗!嗷——!”
林松阳和陈海星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围观。林松阳一脸幸灾乐祸地啃着陈海星带来的虾饺,陈海星则捂着眼睛不敢看,异瞳里满是同情。
苏茉安静地坐在角落,腕间的玉镯随着他翻阅一本厚厚《运动生物力学》的动作轻轻晃动。他时不时抬头,目光扫过贺兰雪护具监测屏上的数据,又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显然在为“飞天”的复健建立数学模型。
“周末,‘山海居’,老位置。”陆云川的声音在医务室门口响起。他抱着几本新的复习资料走进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医务室里的“惨状”,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沈医生说贺兰恢复进度达标,可以适当‘放松’。另外,”他晃了晃手里的资料,“苏茉整理的‘体高历年特招文化课考点精析’,巴图,接好。”
“嗷!谢苏神!谢陆教!”巴图也顾不上疼了,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程野一把按了回去。
“还有,”陆云川的目光落在林松阳身上,“市美术馆有个‘未来工业设计概念展’,有球拍和运动装备的独立展区。你的‘摩擦系数’天赋,或许能找到新灵感。”
林松阳丹凤眼一亮,冰蓝的发梢都精神了几分。
“至于陈海星,”陆云川看向抱着虾饺的少年,“下周校际交流,有外籍生网球友谊赛。志愿者招募,口语过关优先。”
“真的?我去!”陈海星立刻举手,异瞳闪闪发光。
医务室里,痛呼声、翻书声、银针的微鸣、监测仪的滴答声交织。这里不再是风暴的中心,却成了风暴间隙里,少年们舔舐伤口、积蓄力量、校准方向、并时刻被提醒着“归巢”温暖的小小港湾。而“山海居”的号角,永远是照亮前路、点燃热血的那束光。
永不冷却的球拍
中考的压力如同沉重的铅云,但在主角团的世界里,那片绿色的球场从未真正冷却。
傍晚,夕阳熔金。
贺兰雪在沈昭的允许和严密监控下,终于第一次,用戴着特制缓冲手套的左手,极其轻柔地、缓慢地,握住了那支熟悉的球拍手柄。没有挥拍,仅仅是握着。护具监测屏上的曲线猛地跳动了一下!他混血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难以言喻的光芒,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
林松阳在不远处的场地上,正对着发球机,尝试将苏茉帮他计算的“低温湿度环境削球轨迹修正模型”付诸实践。冰蓝的发梢随着他切削的动作飞扬,丹凤眼专注得发亮。偶尔一道轨迹诡异飘忽的削球落地,引得旁边训练的校队成员侧目惊叹。
巴图在程野的“地狱监督”下,进行着变速折返跑,苗银铃铛的脆响混合着他粗重的喘息,像一曲野蛮生长的战歌。陈海星则拿着小本本,追着一个金发碧眼的交换生,磕磕绊绊又热情洋溢地用英语夹杂着法语请教着网球术语,为他的志愿者梦想努力。
苏茉坐在场边长椅上,膝上摊着书,目光却追随着场上每一个伙伴的身影,腕间的玉镯在夕阳下流转着温润的光。他指尖无意识地在书页边缘划着,仿佛在计算着每个人奔向未来的最优轨迹。
球拍击球的声音,少年们奔跑呼喊的声音,在金色的夕阳下交织、回荡。
这声音,是风暴间隙里最动人的旋律,是梦想永不冷却的证明,是名为“归巢”的列车,在青春的轨道上,平稳而坚定地驶向下一个辉煌站台时,奏响的永恒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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