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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铜锈凝古意,纹里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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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铜锈凝古意,纹里藏春秋

月白丝落在星陨镜上的轻响还没散,通道里的气息己换了模样。先前的桑蚕丝香、皂角凉淡得像隔了层雾,取而代之的是种沉厚的味——不是陶土的涩,也不是木的温,是青铜在岁月里浸出的锈香,混着点金石打磨的冷,又藏着丝炭火煨过的暖,像蹲在老铜匠的铺子前,看他用布擦着件旧铜炉,锈末落在青砖上,绿中带褐,风一吹,竟有股说不清的古意,像把几百年的光阴都揉在了锈色里。

林砚之低头时,星陨镜上的月白丝正慢慢融进镜面。方才的柔白、浅黄、蓝紫渐渐沉下去,浮出层暗青,像雨后老墙根的铜绿,又泛着点金红,是铜器经火后氧化的色。镜面晃了晃,映出些细碎的影:台案上摆着件青铜爵,爵口的回纹磨得发亮,却在转角处留着点绿锈,是没擦净的;旁边放着把铜凿子,凿尖沾着铜屑,是刚刻完纹的;还有块没完工的铜镜,镜背只刻了半朵缠枝莲,纹路深的地方积着灰,浅的地方能照见人影,是老铜匠随手放的,倒比擦净的更有味道。

他指尖刚要碰镜面,就觉出股凉——不是冰灵罗盘的寒,是金属特有的沉冷,却在凉底藏着丝温,像握着件刚从祠堂供桌上取下来的铜器,虽经了夜的寒,却还留着香火熏过的暖。“是‘冶铸坊’的魂。”凌雪的冰灵罗盘转得缓了,盘面的暗青里凝着些铜锈末,混着金石碎屑,“柳先生手札里提过,织作坊往东三里,曾有冶铸坊,专造铜器,小到铜镜、铜簪,大到铜炉、铜鼎,这里的魂都带着股沉劲,不讲究光亮,却经得岁月磨,沾着香火、汗渍、祠堂的烟火,比织作坊的亲肤多了分古旧的敬。”

她把罗盘递过来,盘心的指针旁浮着些模糊的影:老铜匠蹲在炉边拉风箱,风箱“呼嗒”响,炉膛里的火映得他脸通红,手里捏着把铜钳,夹着块烧红的铜坯,正往铁砧上放;旁边的小徒弟蹲在地上磨铜器,磨的是面铜镜,用的是细砂岩,磨得慢,怕把镜背的纹磨浅了,嘴里还数着“一下、两下”,老铜匠头也不抬:“慢着磨,锈是铜的魂,磨太净就飘了。”

阿蛮的藤蔓卷着缕从光纹里飘下来的铜锈,锈是暗绿的,碎得像末,却凝得紧,捏在手里不沾指,反而有种涩涩的糙,像摸着老铜锁上的锈。锈末上的光慢慢聚,映出个更清晰的影:老铜匠坐在台案前,手里拿着件铜爵,用竹片剔着爵底的锈,剔得轻,只把松的锈剔掉,紧的还留着。旁边站着个穿蓝布衫的中年人,是祠堂的管事,“老铜师傅,这爵是祖上留下来的,供了三代,锈得厉害,您给整整,别让它散了架。”老铜匠摸了摸爵身的纹:“这是云雷纹,春秋时的样式,您放心,我不磨净锈,只把裂缝焊上,锈是它的岁数,得留着。”

“这些魂都带着股沉里藏稳的劲。”藤蔓把铜锈放在星陨镜旁,锈末刚沾着镜面的暗青,就“簌簌”轻响了声,响出的动静里映出冶铸坊的模样:东半边是冶铸区,地上挖着个大坑,是拉风箱的地灶,灶边堆着木炭和铜矿石,矿石泛着青黑,是没炼过的;西半边是打磨区,摆着几张石案,案上放着砂岩、麻布、细绒布,是磨铜器用的,最边上的石案上搭着件刚焊好的铜炉,炉耳断了只,老铜匠正用铜水补,补得细,几乎看不出痕;坊中间有个小院子,院里立着根铜柱,柱上刻着些字,是“永乐年造”“万历年修”,是历代铜匠刻的,像给坊里的铜器记岁数。

影里有个穿短褂的年轻人,正往炉膛里添木炭,添得匀,怕火太旺烧坏了铜坯,嘴里还念着“王大户要的铜盆得赶在祭日前做好,盆底的鱼纹得刻活,他说要供在祖屋”,老铜匠从打磨区出来,手里拿着块铜片,“这铜片含锡太多,脆,做铜簪容易断,换块纯些的”,年轻人点头,把刚添的木炭又扒出些,“火太旺了,铜会流得快,焊不牢”,老铜匠笑了,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比你爹头回掌炉强,他当年把铜水烧溢了,还把自己烫了手。”

炎阳往前走了几步,掌心的暖釉这次漫出的光更沉了,像晒在老铜器上的秋阳——是被这股古旧的沉引的。脚边的光纹里浮起块铜镜残片,镜背是半只鸾鸟,翅膀上的纹是阴刻的,深而匀,残片边缘有个小窟窿,是被硬物砸的,却还留着圈绿锈,像给窟窿镶了边。炎阳蹲下身,用暖釉轻轻裹着残片,没碰纹路,只让温气烘着铜锈,残片上的灰竟淡了些,映出个影:个老太太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块布,正擦着这面铜镜,擦得慢,只擦镜心,不擦镜背的锈。小孙子凑过来,“奶奶,这镜子都破了,还擦它干啥?”老太太笑了,“这是你娘当年陪嫁的,头回见你爹时照过,锈虽多,照人还清楚,舍不得丢”,她把擦好的铜镜放在窗台上,让阳光照着,“物件经了岁月,锈是它的念想,破了补补,还能接着看。”

林砚之翻到柳先生手札“冶铸篇”,纸页比“织作篇”厚,是楮皮纸,纸边沾着铜屑和锈末,还有几处被铜凿子戳过的小孔,字迹也更沉,笔画里带着顿,像铜凿子刻的纹:“冶铸者,岁月之证也。铜不求亮,能经用即可;纹不求细,能记事即可。铜器随世,沾着香火,便有了魂。欲解其魂,先懂其沉。”他指尖划过“懂其沉”三个字,想起刚才铜锈里的老铜匠、铜镜里的老太太,突然明白——这些铜器不是外头摆的玩物,是供在祠堂、揣在怀里的念想,锈是岁月刻的痕,纹是前人记的事,魂里攒的都是铜匠对“长久”的心思,太亮了浮,太锈了散,沉里藏稳,才是冶铸的真意,就像传家,沉着地过,却不能没根。

往前走了数十步,通道突然开阔得能听见“叮当”声——不是风箱的响,是铜锤敲在铜坯上的脆响,一下下,像老铜匠在砧上锻铜,“叮当”“叮当”,混着拉风箱的“呼嗒”,沉得像老钟摆。光纹里的青铜锈香越来越浓,竟真飘起了细碎的铜屑和锈末——不是真的碎末,是冶铸坊魂散出的光,落在身上沉乎乎的,像披了件老铜甲。

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是片冶铸坊的遗迹:东头的地灶还在,灶里的木炭成了灰,却还堆得齐整,灶边的风箱塌了半边,拉杆上的木柄磨得发亮,是拉了几十年拉的;西头的石案裂了张,案上的砂岩还在,上面留着磨铜器的痕,一道叠一道,像水波;院墙边的铜柱还立着,柱上的字被风雨蚀得浅了,“永乐年造”只剩个“乐”字,“万历年修”还能看清,是用粗凿子刻的,笔画深;最显眼的是北墙角的个大铜箱,箱盖歪在一边,里面放着些铜器,有件铜炉是三足的,炉口的回纹磨得只剩个印,却还能看出是老样式;还有面铜镜,镜心裂了道缝,镜背的缠枝莲缺了半朵,是被砸的;最底下压着个工具箱,里面有铜锤、铜凿、竹片,凿子上还沾着铜屑,是刚用过似的。

“这铜箱是老铜匠放成品的地方。”阿蛮蹲在箱旁,藤蔓轻轻探进箱里,没碰那件铜炉,只卷了根落在箱底的铜针——针是细铜丝做的,尖而韧,上面沾着点绿锈,是剔锈时用的。藤蔓把铜针放在箱顶,铜针刚沾着铜面,就见铜箱的缝里冒出点暗青光,箱里的铜镜突然轻轻动了动,镜背的缠枝莲像活了似的,缺了的半朵竟慢慢补全了,对着那件铜炉,像是在认亲,毕竟都是坊里铸出来的物件。

凌雪从袖里掏出块软布,蘸了点星陨镜里的和色釉——先前收的织作坊柔白混着冶铸坊暗青,刚擦到石案的砂岩上,岩上的尘垢竟像活了似的往下掉,露出下面的磨痕,是细而匀的,带着股淡香,仔仔细细的简姑娘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是砂岩和铜器磨久了的味,磨痕里还嵌着点铜锈,是磨铜镜时嵌进去的。“是老铜匠常用的砂岩,”她轻声说,“你看这磨痕,横的竖的都有,是磨不同铜器用的,他定是天天在这儿磨,从春到冬,砂岩磨薄了好几层,才把石案压出这样的痕。”

擦到第五下时,石案突然“咔”响了声,像老铜匠把铜坯放在案上的轻响,案上的砂岩往上抬了抬,露出下面的铜屑,积得厚,是磨了几十年攒的,铜屑里映出个虚影——老铜匠坐在石案前,手里拿着面铜镜,用砂岩横着磨镜心,“这镜心得磨亮,照人才清楚,镜背的纹不能磨,那是你王婶娘要刻的生辰八字”,旁边的徒弟正用竹片剔铜炉上的锈,剔得慢,“师傅,这锈剔不净,留着会不会坏?”老铜匠笑了,“锈是铜的皮,紧的锈护着铜,松的才剔,你看这炉耳,当年补的时候留了点锈,现在还结实着呢”,徒弟点头,把剔下来的锈末收进小盒里,“师傅说要留着锈末,以后补铜器时掺点,能粘得牢”,老铜匠摸了摸徒弟的头:“你爹当年总嫌锈碍事,把铜镜磨得光溜溜的,结果没几年就裂了,傻小子似的。”

“这徒弟是老铜匠的儿子。”凌雪声音沉了些,“他定是跟着爹学冶铸,想接下这冶铸坊,你看他记着留锈末,比磨亮铜器更要紧。”她把石案旁的工具箱挪到铜箱边,工具箱里的铜凿刚落定,就自己往那件铜炉旁凑,凿尖对着炉口的回纹,像要接着刻,又像在说“我会刻得更像”。

炎阳走到风箱边,风箱的拉杆歪了,他伸手轻轻扶正,刚碰到木柄,风箱突然“呼嗒”响了声,像有人在拉,地灶里的木炭灰竟自己动了动,露出下面的红,是没灭的火星,映出老铜匠拉风箱的影:“拉风箱得匀,火才稳,铜坯烧得才透,就像做人,沉得住气才成器”,徒弟在旁边添铜矿石,“师傅,这矿石青黑,炼出来的铜纯吗?”老铜匠应:“纯不纯不在色,在炼,多炼几遍,杂质就少了,铜就韧了。”

阿蛮的藤蔓探进地灶,灶底有块没烧透的铜坯,坯边是黑的,中间是红,像冻住的火。藤蔓把铜坯卷到铁砧旁,铜坯刚放在砧上,天上的光纹突然飘下些铜水——是冶铸坊的铜魂,铜水落在铜坯上,黑边慢慢变红,变得匀匀的,像老铜匠亲手炼的,连坯上的杂质都化了,却没伤着铜的韧。

“它们在帮着补当年的活计呢。”阿蛮笑着说,“地灶、风箱、石案、铜箱,都是这冶铸坊的魂,现在聚在一起,就像当年爹带儿子冶铸的样子,沉着,也稳着。”她让藤蔓把散落在院角的铜器都搬到铜箱边,铜器刚放好,就自己分了类,供器归供器,日用品归日用品,连那面裂了缝的铜镜都被铜炉护着,像从没被砸过。

林砚之往铜箱后面看,箱后藏着个旧布包,包里裹着本薄册子,册子是麻纸做的,纸页发黄,上面画着铜器的图样,有爵、有炉、有镜,每个图样旁都记着“某年月日造,供某家祠堂”,是老铜匠的账。册子底下压着块小铜片,铜片上刻着个“铸”字,是老铜匠的笔迹,刻得深,旁边放着个小铜锤模型,是铜做的,锤头能敲,是徒弟小时候玩的,模型底下压着张旧纸,纸上画着冶铸坊的院子,院里有地灶、风箱、石案,还有两个人——老铜匠和徒弟,手拉手站在铜柱下,铜柱上刻着满柱的字,画旁写着“爹说,冶铸是把铜炼韧,把岁月铸进纹里”,字是徒弟写的,一笔一划,却透着认真。

他用星陨镜在纸上晃了晃,镜面的光映着画,纸上的线条突然亮了,把没画完的铜炉补全了,补在铜柱旁,和老铜匠做的一样,沉得稳当。“这是他们记的手艺,”林砚之轻声说,“定是想把冶铸坊传下去,不然不会把铜锤模型藏得这么仔细。”

凌雪拿起那根带锈的铜针,对着阳光看,针尖的锈是绿的,是剔锈时沾的。她轻轻拈着针,往那件铜炉的裂缝上剔了剔,锈末刚落下,院里的铁砧突然“叮当”响得欢了,铜锤自己抬起来,往铜坯上敲,坯上竟慢慢刻出朵云雷纹,和册子上画的一样,沉中带古。

“它在学徒弟的刻活呢。”凌雪笑着说,“冶铸的魂记着的都是经世的事,炼铜、锻坯、刻纹、剔锈,这些事沉,所以魂也沉,却沉得有骨,散不了。”

炎阳往风箱旁的木炭堆里放了块光纹里的铜矿石——不是真的矿石,是冶铸坊的矿魂,石刚落进堆里,木炭灰突然亮了,火舌往上窜,映出老铜匠炼铜的影:“炼铜要耐着性子,一遍不行就两遍,就像传家,得一代代守着,才不丢。”

阿蛮让藤蔓缠着那块补好的铜坯,往坯上吹了口沉风——是光纹里的风魂,风刚过坯面,铜坯竟轻轻动了,像在呼吸,映出村民抬着铜炉去祠堂的影:“这铜炉真沉,老铜匠做的就是结实,供了十年还没坏”,老铜匠在坊门口笑:“铸时用了心,供时就经得久。”

林砚之把星陨镜放在铜箱上,镜面的暗青光更浓了,刚收的柔白、浅黄、蓝紫此刻又融进铜的暗青、锈的绿褐、火的金红,和色变得更沉,像把古旧与稳当都收在了里面——是铜器经世的沉,是锈痕记岁的稳,是老铜匠冶铸的精,是徒弟刻纹的细,是所有冶铸魂里的长久。

突然,铜箱的缝里冒出股暖光,暖光裹着个冶铸坊的模型,模型里有地灶、风箱、石案,还有两个小木人,老铜匠在炉边拉风箱,徒弟在砧上锻铜,铜柱上刻着满柱的字,红的、青的、褐的,像刻满了光阴,模型的门楣上挂着块小铜片,上面刻着“沉中稳”三个字,是用铜凿子刻的,深得像真的。

“是冶铸坊的魂聚成的。”林砚之轻声说,“它在留咱们摸摸这老铜器呢,也在告诉咱们,沉不是闷,是藏着劲的。”

西人往光里走,冶铸坊模型飘在他们身前,模型里的风箱还在拉,铜锤还在敲,铜柱上的字还在刻,像在邀人来铸件铜器。身后的冶铸坊魂都在动,风箱拉着炼铜,铜锤敲着锻坯,铜凿刻着纹,像在说“我们接着铸”。林砚之回头看,见铜箱里摆满了铜器,有供在祠堂的爵,有揣在怀里的镜,还有刻着生辰八字的炉,摆得满箱都是,像真的冶铸坊开了门,等着人来拿回家供——等他们带更多器魂回来,就在这儿铸满,让所有铜器都有处归。

通道里的光纹又变了,暗青混着柔白、浅黄、蓝紫、金红,像祠堂里供着的老铜器,又沉又暖。林砚之握着星陨镜,能觉出里面的稳——是老铜匠炼铜的匀,是徒弟锻坯的实,是刻纹走线的准,是剔锈留痕的细,是所有冶铸魂里的沉中藏骨。他知道,下一个地方或许有更贵的器,或许有更奇的魂,但只要懂其沉、惜其稳,怀着对“经世”的敬重,记着对“长久”的念想,就能把每种魂都护好,把每条路都走稳。

光的尽头隐约有瓷片的轻响,还混着釉彩的香,像有和古瓷器相关的魂在等。冶铸坊模型在他们身前晃了晃,慢慢淡了,融进光纹里,只留下块暗青锈,落在星陨镜上——那是冶铸坊的念想,也是提醒:不管是铜的沉,还是锈的糙,魂里的稳都是真的,护好沉稳,就护好了经世的敬。

通道还在往前伸,光纹里的色越来越厚,像把天下的长久都攒在了一起。他们西人跟着光走,脚步沉缓,心里更明——因为每多一种色,就多记一份沉稳,多护一个长久的魂,离“器魂归处”就更近一步。而这条路,只要还有人想着“把岁月铸得长久”,就永远有走下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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