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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铜锈凝古意,炉烟绕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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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仔仔细细的简姑娘”推荐阅读《异世玄途:星图引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第五十六章 铜锈凝古意,炉烟绕清辉

木匠铺模型融进光纹的温厚余韵尚未散尽,鼻尖己漫开另一重气息。不是柏木的暖醇,也不是竹篾的清苦,是老铜器特有的沉涩——混着铜锈被出的淡腥,又藏着炭火煨过的温香,像蹲在老铜匠铺的门槛边,看他把刚淬过火的铜坯放在青石案上,铜面在光下泛着暗金,边缘的毛刺还没打磨净,风过处,铜锤敲在砧上的"叮当"响,比木匠铺的沉实多了几分清越,连空气都变得凛冽,像捧着块刚从窖里翻出的古铜镜,掌心能接住铜锈里渗的凉意。

林砚之低头时,星陨镜上的小柏木块正顺着和色釉的纹路轻颤。先前的浅褐、青白、土黄、灰黑渐渐沉底,浮出层暗金——是老青铜的本色,间或缀着些青绿,是铜锈的包浆,还有几点赤红,是炭火熏过的痕。镜面微凉,映出些细碎的影:铜炉旁摆着排铜坯,有的刚捶出形状,有的己錾出花纹,最边上那块铜镜还留着铸痕,是老铜匠没来得及打磨的;旁边的木架上堆着些做了一半的铜器,有个铜壶刚起了颈,壶嘴还透着光,是用紫铜做的;还有个歪了足的铜炉,放在墙角,炉足裂了道缝,用铜钉铆着,钉得齐整,却透着股倔气。

他指尖轻触镜面,先觉出一丝凉——不是木头的柔润,也不是陶土的粗粝,是铜器特有的冷硬,凉底却藏着股铜锈的腥甜,像握着块刚从窖里挖出来的铜爵,虽经了岁月,胎里还留着铜汁的火气。"是'铜匠铺'的魂。"凌雪的冰灵罗盘转得急了些,盘面的暗金里凝着些铜屑,混着锡焊的淡味,"柳先生手札里记过,木匠铺往东三里,曾有铜匠铺,老铜匠姓秦,人称'秦铜翁',专做铜器,小到铜簪、铜勺,大到铜炉、铜鼎,做的东西不讲究鎏金,却胎质紧实,铜锈里总带着股'宁锈不腐'的劲,比木匠铺的温厚多了几分凛冽。"

她把罗盘递过来,盘心的指针旁浮着些朦胧的影:秦铜翁坐在铜炉边,手里攥着块紫铜,用小锤往铜坯上"叮当"一敲,铜屑簌簌往下落,他眯着眼笑:"铜得趁热捶,才不脆,像做人似的,得经火炼才成。"旁边的小徒弟蹲在地上磨镜,用麂皮顺着镜面擦,铜粉卷成细条,秦铜翁头也不抬:"磨得顺着纹走,才亮堂,你看这铜镜背,得磨得里外交错,才不花。"小徒弟"哎"了一声,手里的麂皮却偏了,磨出的镜面坑坑洼洼,秦铜翁叹了口气:"急啥?当年你师娘学磨镜,磨坏了八面镜才摸着门道,笨丫头似的。"

阿蛮的藤蔓卷着缕从光纹里飘下的铜屑,屑是暗金的,细得像发丝,却能捏成小团,落在掌心凉飕飕的,像碰着了刚从铜炉里夹出的铜片。铜屑上的光慢慢聚,映出个清晰的影:秦铜翁站在铜案前,手里拿着把錾子,往铜坯上錾花纹,"这花纹要给北头的张秀才做铜镜,得錾得浅些,才秀气;那铜勺要给镇上的酒坊舀酒,边得磨得圆些,才不挂酒。"旁边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妇人,是他的媳妇,手里拿着块碎铜,正用锡焊补:"李掌柜要的铜壶得赶在端午前做好,他说要煮雄黄酒,壶底得焊得严实才不漏。"秦铜翁笑了,把錾好的铜坯放在木架上:"比你头回焊的铜勺强,你当年焊的铜勺底掉了,还嘴硬说'舀干酒够了',结果漏了半碗,傻婆娘似的。"

炎阳往前走了几步,掌心的暖釉漫出的光更明了,像照在铜镜上的朝阳——是被这股凛冽引的。脚边的光纹里浮起块铜片,片是青铜的,边缘带着锤痕,是从铜炉耳上掉下来的,却还留着炭火熏过的印,像给铜片刻了个章。炎阳蹲下身,用暖釉轻轻裹着铜片,没碰上面的铜锈,只让温气烘着铜胎,片上的潮气竟淡了些,映出个影:个老嬷嬷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个铜簪,簪头断了半截,她用细铜丝绑着,绑得巧,像给簪补了半朵花。小孙女凑过来,"嬷嬷,这簪都旧了,买个新的吧?"老嬷嬷笑了,"这是你秦爷爷年轻时给我做的,头回戴就断了簪头,我绑着用了二十年,插着还顺呢",她把簪放在膝上,对着窗户看,"物件沾了手气,就有了情,断了补补,还能接着用。"

林砚之翻到柳先生手札"器志"篇后页,夹着张发黑的麻纸,是从铜匠铺的账本上撕下来的,纸边沾着铜屑和锡焊,还有几处被火星烫出的小孔,字迹也硬朗,笔画里带着锋,像用铜笔写的:"铜者,金之骨也。铜不求华,能熔能铸即可;工不求巧,能耐岁月即可。铜随火,带着锈色,便有了魂。欲解其魂,先识其冷。"他指尖划过"识其冷"三个字,想起刚才铜屑里的秦铜翁、铜片里的老嬷嬷,突然明白——这些铜器不是冷冰冰的物件,是握在手里的刚,冷是铜器的性,却冷得有骨,锤子敲着胎,錾子刻着魂,魂里攒的都是铜匠对"坚韧"的心思,太柔了软,太刚了脆,刚里藏柔,才是做铜的真意,就像手艺,看着硬,实则代代传,韧得很。

往前走了数十步,通道突然开阔得能听见"叮叮"声——不是捶铜的响,是铜屑落在地上的轻响,顺着铜纹的纹路往下落,像雨打铜檐,"叮叮""叮叮",混着錾花的"笃笃",清得像山泉的水。光纹里的铜香越来越浓,竟真飘起了细碎的铜屑和锡焊点——不是真的碎屑,是铜匠铺魂散出的光,落在身上凉飕飕的,像沾了层刚淬过的铜粉。

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是片铜匠铺的遗迹:东头的熔炉台还在,台上放着个旧风箱,风箱杆锈着,拉杆缠着麻绳,是秦铜翁常拉的;西头的铜案裂了道缝,案上还放着些做了一半的铜器,有个铜壶刚起了嘴,接口还没焊好,是小徒弟做的;坊后的铜料堆塌了大半,堆里的铜块有的粗有的细,粗的是老青铜,细的是新紫铜;最显眼的是北墙角的个铜柜,柜门掉了扇,里面放着些铜匠工具,有錾子、锤子、模具,最上面的锤子还沾着铜粉,是秦铜翁刚用过的;还有个铜盆,盆底裂了道缝,用铜片补着,补得像片小荷叶;最底下的木箱里放着些碎铜块,有做铜炉的耳片、做铜壶的嘴片、做铜簪的头片,片上都留着使用的痕,是用坏的。

"这铜柜是秦铜翁放工具的地方。"阿蛮蹲在柜旁,藤蔓轻轻探进柜里,没碰那个锤子,只卷了块青铜片——片上是半朵花纹,浅得像印进去的,是秦铜翁錾铜时留的。藤蔓把铜片放在铜柜上,铜片刚沾着柜面,就见铜柜的缝里冒出点暗金光,柜上的锤子突然轻轻动了动,锤上的铜粉自己掉了些,变得亮了些,对着那个铜盆,像是在认亲,毕竟都是铺里做出来的物件。

凌雪从袖里掏出块绒布,蘸了点星陨镜里的和色釉——先前收的木匠铺浅褐混着铜匠铺暗金,刚擦到熔炉台的台面,台上的干铜屑竟像活了似的往下落,露出下面的耐火砖,砖上刻着些横竖的痕,是放铜坯时蹭的,最深的那道是秦铜翁熔块老青铜时留的,当时铜料硬,熔了半天才化开。"是秦铜翁常用的熔炉台,"她轻声说,"你看这台面,熏得发黑,是熔了几十年烤的,他定是天天在这儿熔铜,从春到冬,铜料堆得像小山,才把火砖刻出这样的痕。"

擦到第七下时,熔炉台突然"哐当"响了声,像秦铜翁放下风箱的沉响,台上的风箱自己晃了晃,旁边的块老青铜自己滚过来,落在台上,秦铜翁的虚影在台后浮现——他双手拉着风箱,往熔炉里添木炭,火星像萤火虫似的飘,"这铜要做铜炉,得熔得纯些,才耐烧;那铜要做铜簪,得熔得细些,才轻巧",小徒弟在旁边捶铜,"师父,这铜坯捶得太硬了,会不会裂?"秦铜翁笑了,"硬中带柔才好,你看老铜器上的锈,哪有脆生生的?"小徒弟点头,用小锤在铜坯边轻敲了敲,铜坯竟像天生就该这么韧似的,秦铜翁拍了拍他的头:"你师娘当年捶铜总捶得太硬,说'结实',结果做的铜勺掉在地上就裂了,傻丫头似的。"

"这小徒弟是秦铜翁的儿子,后来接了铜匠铺。"凌雪声音柔了些,"他定是跟着爹学做铜,想把这手艺传下去,你看他记着捶铜要硬中带柔,比硬得结实更要紧。"她把铜案旁的模具挪到铜柜边,模具刚落定,就自己往那个铜盆旁凑,模里的花纹对着裂缝的地方,像要量量大小,又像在说"我会补得齐整"。

炎阳走到铜料堆前,堆里的铜块倒了几块,他伸手轻轻扶好,刚碰到铜身,铜料堆里突然飘出股异香——是青铜的魂,香里混着锡焊味,落在地上,竟堆成了个小铜炉的形状,映出秦铜翁做接口的影:"做接口得对着缝,铜料像认亲,缝对了才焊得牢,就像过日子,得合心才长久",小徒弟在旁边递錾子,"爹,这接口焊偏了点,会不会漏?"秦铜翁应:"偏中带正才活,你看上次焊得太正的,铜料冷了倒裂了。"

阿蛮的藤蔓探进木箱,箱底有块没錾好的铜片,片是青铜的,中间有个砂眼,是熔铜时没避开的,像藏着个小疙瘩。藤蔓把铜片放在铜盆上,铜片刚沾着铜盆,天上的光纹突然飘下些软铜——是铜匠铺的铜魂,软铜落在铜盆上,裂缝的地方慢慢被补好,补得和原来的铜纹一样,像秦铜翁亲手补的,连铜色都对上了,却没伤着铜盆的冷。

"它们在帮着补当年的活计呢。"阿蛮笑着说,"熔炉台、铜案、铜料堆、铜柜,都是这铜匠铺的魂,现在聚在一起,就像当年爹带儿子做铜的样子,硬着,也韧着。"她让藤蔓把散落在院角的铜器都搬到铜柜上,铜器刚放好,就自己分了类,日用铜器归日用铜器,陈设铜器归陈设铜器,连那个裂了缝的铜盆都被铜壶护着,像从没被丢下过。

林砚之往铜柜后面看,柜后藏着个旧木箱,箱盖锁着,锁是铁的,上面长着红锈,他用星陨镜照了照,锁"咔哒"开了,里面放着本厚册子,册子是铜丝钉的,封皮是牛皮纸,上面写着"铜匠记",是秦铜翁的笔迹,里面记着每次做铜的数量、铜料的来源、铜器的用途,有一页写着"崇祯七年,做铜炉二十个,给村里寺庙用,铜料选了后山的老青铜,厚实",字迹带着刚。册子底下压着块小铜牌,铜牌上刻着个"铜"字,是用錾子划的,旁边放着个小铜匠工具模型,是把小錾子,錾刃能动,是儿子小时候玩的,模型底下压着张旧纸,纸上画着铜匠铺的院子,院里有熔炉台、铜案、铜料堆,还有两个人——秦铜翁和儿子,手拉手站在铜料堆前,手里都拿着块铜片,片上沾着铜屑,屑里混着青铜香,画旁写着"爹说,做铜是把金炼成魂,把心思刻进锈里",字是儿子写的,歪歪扭扭,却透着硬朗。

他用星陨镜在纸上晃了晃,镜面的光映着画,纸上的线条突然亮了,把裂了缝的铜盆补全了,补在盆底,和秦铜翁补的一样,结实妥帖。"这是他们记的手艺,"林砚之轻声说,"定是想把铜匠铺传下去,不然不会把工具模型藏得这么仔细。"

凌雪拿起那把沾着铜粉的锤子,对着阳光看,锤刃的角度是斜的,是顺铜纹捶用的。她轻轻拈着锤子,往那个铜盆的补痕处敲了敲,锤子刚落下,院里的铜案突然"吱呀"响了声,案上的铜块自己动了起来,竟慢慢拼成了个小铜勺,勺边留着锤痕,和纸上补的铜盆配成了一对。

"它在学儿子的捶铜呢。"凌雪笑着说,"铜匠铺的魂记着的都是硬朗的事,熔铜、捶铜、錾花、焊补,这些事硬,所以魂也硬,却硬得有根,断不了。"

炎阳往铜料堆前的碎铜块里放了块光纹里的铜料——不是真的铜料,是铜匠铺的铜魂,铜刚落进堆里,地上的碎铜块自己拼了起来,拼成了个完整的铜簪,簪头还留着铜丝绑过的痕,映出老嬷嬷用簪梳头的影:"这簪真硬朗,绑了丝也不扎头,插着舒心。"

阿蛮让藤蔓缠着那个补好的铜盆,往铜盆上吹了口软风——是光纹里的风魂,风刚过铜盆面,铜盆竟轻轻晃了晃,像在呼吸,映出村民来取铜器的影:"这铜盆做的真结实,舀水不漏水,用着得劲",秦铜翁在铺门口笑:"做时用了心,用着就舒坦。"

林砚之把星陨镜放在铜柜上,镜面的暗金光更浓了,刚收的浅褐、青白、土黄、灰黑此刻又融进铜的暗金、锡焊的淡味、青铜的锈纹,和色变得更沉,像刚做好的铜炉,又冷又刚。

突然,铜柜的缝里冒出股冷光,冷光裹着个铜匠铺的模型,模型里有熔炉台、铜案、铜料堆,还有两个小木人,秦铜翁在熔炉台前站,儿子在铜案旁坐,铜料堆旁放着些铜器,有铜盆、铜壶、铜簪,模型的门楣上挂着块小铜牌,上面用錾子划着"刚中有柔"西个字,冷得像真的。

"是铜匠铺的魂聚成的。"林砚之轻声说,"它在留咱们摸摸这铜片呢,也在告诉咱们,硬不是拙,是藏着刚的。"

西人往光里走,铜匠铺模型飘在他们身前,模型里的熔炉台还在熔铜,铜案还在捶铜,铜料堆还在冒香,像在邀人来做件铜器。身后的铜匠铺魂都在动,熔炉台熔着铜,铜案捶着铜,铜料堆透着香,像在说"我们接着做"。林砚之回头看,见铜柜上摆满了铜器,有舀水的盆,有装酒的壶,还有梳头的簪,摆得满柜都是,像真的铜匠铺开了门,等着人来拿回家用——等他们带更多器魂回来,就在这儿做满,让所有铜器都有处归。

通道里的光纹又变了,暗金混着浅褐、青白、土黄、灰黑,像刚做好的铜器,又冷又实。林砚之握着星陨镜,能觉出里面的冷——是秦铜翁熔铜的烈,是儿子捶铜的匀,是铜器凝魂的冷,是锡焊护骨的实,是所有铜匠铺魂里的刚中藏柔。他知道,下一个地方或许有更贵的器,或许有更精的魂,但只要识其冷、惜其硬,怀着对"坚韧"的敬重,记着对"手艺"的念想,就能把每种魂都护好,把每条路都走稳。

光的尽头隐约有瓷片的轻响,还混着釉色的香,像有和瓷器相关的魂在等。铜匠铺模型在他们身前晃了晃,慢慢淡了,融进光纹里,只留下块小青铜片,落在星陨镜上——那是铜匠铺的念想,也是提醒:不管是铜的冷,还是金的骨,魂里的真都是真的,护好硬朗,就护好了坚韧的刚。

通道还在往前伸,光纹里的色越来越厚,像把天下的铜铁都攒在了一起。他们西人跟着光走,脚步硬朗,心里更沉——因为每多一种色,就多记一份硬朗,多护一个坚韧的魂,离"器魂归处"就更近一步。而这条路,只要还有人想着"把金炼成魂",就永远有走下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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