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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瓷片映旧影,釉香绕柴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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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瓷片映旧影,釉香绕柴烟

铜匠铺模型融进光纹的凛冽余响尚未褪尽,鼻尖己漫开另一重气息。不是青铜的沉涩,也不是柏木的暖醇,是老瓷器特有的清润——混着釉色被出的淡香,又藏着柴窑烧过的烟火气,像蹲在老瓷坊的门槛边,看窑工把刚出窑的青瓷碗倒扣在草席上,碗沿的冰裂纹在光下泛着莹白,胎底的窑粘还没剔净,风过处,瓷片相碰发出"叮叮"响,比铜器的清越多了几分温软,连空气都变得透亮,像捧着块刚从溪里捞起的瓷片,掌心能接住釉里渗的水润。

林砚之低头时,星陨镜上的小青铜片正顺着和色釉的纹路轻颤。先前的暗金、浅褐、青白、土黄渐渐沉底,浮出层天青——是汝窑瓷的本色,间或缀着些冰裂,是开片的纹路,还有几点蟹爪纹,是窑火走的痕。镜面微凉,却比铜器多了层柔润,映出些细碎的影:窑边摆着排瓷坯,有的刚上了釉,有的己刻了花,最边上那只青瓷盘还留着修坯的指痕,是老瓷匠没来得及打磨的;旁边的木架上堆着些做了一半的瓷器,有个梅瓶刚拉好坯,颈口还透着光,是用高岭土做的;还有个歪了底的茶盏,放在墙角,盏底裂了道缝,用金箔补着,补得像片小花瓣,却透着股惜物的柔。

他指尖轻触镜面,先觉出一丝滑——不是铜器的冷硬,也不是木头的温厚,是瓷器特有的莹润,滑底却藏着股釉料的清苦,像握着块刚出窑的青瓷片,虽经了烈火,釉里还留着瓷土的潮气。"是'瓷坊'的魂。"凌雪的冰灵罗盘转得缓了,盘面的天青里凝着些釉屑,混着松柴的焦香,"柳先生手札里记过,铜匠铺往南五里,曾有瓷坊,老瓷匠姓苏,人称'苏瓷翁',专做民窑瓷,小到茶盏、瓷勺,大到瓷瓶、瓷缸,做的东西不讲究官窑的精致,却胎薄釉厚,开片里总带着股'宁碎不裂'的劲,比铜匠铺的凛冽多了几分温润。"

她把罗盘递过来,盘心的指针旁浮着些朦胧的影:苏瓷翁坐在拉坯轮前,手里攥着块高岭土,脚踩着轮盘"轱辘"转,瓷泥顺着指尖匀匀地涨,他眯着眼笑:"瓷得顺泥性,才不塌,像做人似的,得懂软和才成。"旁边的小徒弟蹲在地上施釉,用釉刷顺着瓷坯擦,釉浆流成细条,苏瓷翁头也不抬:"釉得薄厚匀,才亮堂,你看这梅瓶颈,得刷得里外交错,才不脱釉。"小徒弟"哎"了一声,手里的釉刷却偏了,刷出的釉面坑坑洼洼,苏瓷翁叹了口气:"急啥?当年你师娘学施釉,糟蹋了八筐瓷泥才摸着门道,笨丫头似的。"

阿蛮的藤蔓卷着缕从光纹里飘下的釉屑,屑是天青的,细得像雾,却能聚成小团,落在掌心凉丝丝的,像碰着了刚从窑里夹出的瓷片。釉屑上的光慢慢聚,映出个清晰的影:苏瓷翁站在晾坯架前,手里拿着把刻刀,往瓷坯上刻缠枝纹,"这花纹要给东头的王婶做茶盏,得刻得浅些,才秀气;那瓷缸要给镇上的粮铺装米,壁得修得厚些,才结实。"旁边站着个穿素布衫的妇人,是他的媳妇,手里拿着块碎瓷片,正用金箔补:"张秀才要的砚台得赶在科举前做好,他说要研墨写文章,砚边得补得严实才不漏墨。"苏瓷翁笑了,把刻好的瓷坯放在架上:"比你头回补的茶盏强,你当年补的茶盏底掉了,还嘴硬说'盛干果够了',结果漏了半盘,傻婆娘似的。"

炎阳往前走了几步,掌心的暖釉漫出的光更柔了,像照在瓷瓶上的月光——是被这股温润引的。脚边的光纹里浮起块瓷片,片是青瓷的,边缘带着开片,是从梅瓶肩上掉下来的,却还留着窑火熏过的印,像给瓷片刻了个章。炎阳蹲下身,用暖釉轻轻裹着瓷片,没碰上面的金箔,只让温气烘着瓷胎,片上的潮气竟淡了些,映出个影:个老秀才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个瓷砚,砚边缺了块,他用竹丝缠着,缠得巧,像给砚镶了圈边。小孙子凑过来,"爷爷,这砚都破了,买个新的吧?"老秀才笑了,"这是你苏爷爷年轻时给我做的,头回研墨就磕了角,我缠着用了二十年,研着还顺呢",他把砚放在案上,对着窗纸看,"物件沾了墨香,就有了魂,破了补补,还能接着用。"

林砚之翻到柳先生手札"器志"篇尾页,夹着张浅青的麻纸,是从瓷坊的账本上撕下来的,纸边沾着釉屑和窑灰,还有几处被窑火烫出的焦痕,字迹也温润,笔画里带着软,像用釉笔写的:"瓷者,土之魂也。瓷不求华,能烧能成即可;工不求巧,能藏岁月即可。瓷随窑,带着开片,便有了魂。欲解其魂,先品其柔。"他指尖划过"品其柔"三个字,想起刚才釉屑里的苏瓷翁、瓷片里的老秀才,突然明白——这些瓷器不是脆生生的物件,是捧在手里的软,柔是瓷器的性,却柔得有骨,拉坯顺泥性,施釉匀厚薄,魂里攒的都是瓷匠对"圆融"的心思,太硬了脆,太软了塌,软里藏刚,才是做瓷的真意,就像手艺,看着柔,实则代代传,韧得很。

往前走了数十步,通道突然开阔得能听见"沙沙"声——不是拉坯的响,是釉屑落在地上的轻响,顺着开片的纹路往下落,像雨打瓷瓦,"沙沙""沙沙",混着刻花的"簌簌",柔得像溪水流。光纹里的釉香越来越浓,竟真飘起了细碎的釉屑和窑灰——不是真的碎屑,是瓷坊魂散出的光,落在身上凉丝丝的,像沾了层刚出窑的瓷粉。

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是片瓷坊的遗迹:东头的柴窑还在,窑门塌了半边,地上放着把旧窑铲,铲头锈着,柄缠着棉线,是苏瓷翁常握的;西头的拉坯轮裂了道缝,轮旁还放着些做了一半的瓷坯,有个茶盏刚修了口,沿边还没施釉,是小徒弟做的;坊后的瓷泥堆塌了大半,堆里的瓷泥有的粗有的细,粗的是制胎的高岭土,细的是施釉的釉料;最显眼的是北墙角的个瓷柜,柜门掉了扇,里面放着些瓷匠工具,有刻刀、釉刷、拉坯板,最上面的刻刀还沾着瓷泥,是苏瓷翁刚用过的;还有个青瓷盘,盘心裂了道缝,用银釦补着,补得像圈月牙;最底下的木箱里放着些碎瓷片,有做梅瓶的颈片、做茶盏的底片、做瓷勺的柄片,片上都留着使用的痕,是用坏的。

"这瓷柜是苏瓷翁放工具的地方。"阿蛮蹲在柜旁,藤蔓轻轻探进柜里,没碰那个刻刀,只卷了块青瓷片——片上是半朵缠枝纹,浅得像印进去的,是苏瓷翁刻瓷时留的。藤蔓把瓷片放在瓷柜上,瓷片刚沾着柜面,就见瓷柜的缝里冒出点天青光,柜上的刻刀突然轻轻动了动,刀上的瓷泥自己掉了些,变得亮了些,对着那个青瓷盘,像是在认亲,毕竟都是坊里烧出来的物件。

凌雪从袖里掏出块绒布,蘸了点星陨镜里的和色釉——先前收的铜匠铺暗金混着瓷坊天青,刚擦到柴窑的窑门,门上的干窑灰竟像活了似的往下落,露出里面的窑砖,砖上刻着些斜纹的痕,是放瓷坯时蹭的,最深的那道是苏瓷翁烧窑时留的,当时窑温高,烧了三天才敢开窑。"是苏瓷翁常用的柴窑,"她轻声说,"你看这窑壁,熏得发黑,是烧了几十年烤的,他定是天天在这儿看窑,从春到冬,瓷坯堆得像小山,才把窑砖刻出这样的痕。"

擦到第七下时,柴窑突然"轰隆"响了声,像苏瓷翁开窑门的沉响,窑边的旧窑铲自己晃了晃,旁边的块高岭土自己滚过来,落在拉坯轮旁,苏瓷翁的虚影在轮后浮现——他双脚踩着轮盘,双手扶着瓷泥,瓷坯在轮上慢慢长高,"这泥要做茶盏,得拉得薄些,才聚香;那泥要做瓷缸,得拉得厚些,才耐撞",小徒弟在旁边刻花,"师父,这花纹刻得太深了,会不会裂?"苏瓷翁笑了,"深中带浅才好,你看老瓷片上的开片,哪有首愣愣的?"小徒弟点头,用刻刀在瓷坯边轻划了划,瓷坯竟像天生就该这么柔似的,苏瓷翁拍了拍他的头:"你师娘当年刻花总刻得太深,说'清楚',结果烧出来的梅瓶裂了缝,傻丫头似的。"

"这小徒弟是苏瓷翁的女儿,后来接了瓷坊。"凌雪声音柔了些,"她定是跟着爹学做瓷,想把这手艺传下去,你看她记着刻花要深中带浅,比深得清楚更要紧。"她把拉坯轮旁的釉桶挪到瓷柜边,釉桶刚落定,就自己往那个青瓷盘旁凑,桶里的釉浆晃了晃,对着裂缝的地方,像要量量长短,又像在说"我会补得齐整"。

炎阳走到瓷泥堆前,堆里的瓷泥塌了几块,他伸手轻轻扶好,刚碰到泥身,瓷泥堆里突然飘出股淡香——是高岭土的魂,香里混着松柴味,落在地上,竟堆成了个小茶盏的形状,映出苏瓷翁看窑火的影:"看窑火得辨色,焰像说话,红中带青才熟,就像过日子,得知冷热才安稳",小徒弟在旁边添柴,"爹,这窑温高了点,会不会烧裂?"苏瓷翁应:"高里带低才匀,你看上次烧得太稳的,釉色倒发闷了。"

阿蛮的藤蔓探进木箱,箱底有块没施釉的瓷片,片是高岭土的,中间有个气泡,是拉坯时没捏实的,像藏着个小疙瘩。藤蔓把瓷片放在青瓷盘上,瓷片刚沾着瓷盘,天上的光纹突然飘下些软釉——是瓷坊的瓷魂,软釉落在青瓷盘上,裂缝的地方慢慢被补好,补得和原来的开片一样,像苏瓷翁亲手补的,连釉色都对上了,却没伤着瓷盘的柔。

"它们在帮着补当年的活计呢。"阿蛮笑着说,"柴窑、拉坯轮、瓷泥堆、瓷柜,都是这瓷坊的魂,现在聚在一起,就像当年爹带女儿做瓷的样子,柔着,也韧着。"她让藤蔓把散落在院角的瓷器都搬到瓷柜上,瓷器刚放好,就自己分了类,日用瓷器归日用瓷器,陈设瓷器归陈设瓷器,连那个裂了缝的青瓷盘都被梅瓶护着,像从没被丢下过。

林砚之往瓷柜后面看,柜后藏着个旧木箱,箱盖锁着,锁是瓷的,上面釉色剥落,他用星陨镜照了照,锁"咔哒"开了,里面放着本厚册子,册子是麻绳钉的,封皮是粗麻纸,上面写着"瓷坊记",是苏瓷翁的笔迹,里面记着每次烧瓷的数量、瓷泥的来源、瓷器的用途,有一页写着"崇祯十年,做茶盏五十只,给山里寺庙用,瓷泥选了溪畔的高岭土,细润",字迹带着软。册子底下压着块小瓷牌,瓷牌上刻着个"瓷"字,是用刻刀划的,旁边放着个小瓷匠工具模型,是个小拉坯轮,轮盘能动,是女儿小时候玩的,模型底下压着张旧纸,纸上画着瓷坊的院子,院里有柴窑、拉坯轮、瓷泥堆,还有两个人——苏瓷翁和女儿,手拉手站在柴窑前,手里都拿着块瓷片,片上沾着釉屑,屑里混着松柴香,画旁写着"爹说,做瓷是把土炼成魂,把心思刻进开片里",字是女儿写的,歪歪扭扭,却透着温润。

他用星陨镜在纸上晃了晃,镜面的光映着画,纸上的线条突然亮了,把裂了缝的青瓷盘补全了,补在盘心,和苏瓷翁补的一样,结实妥帖。"这是他们记的手艺,"林砚之轻声说,"定是想把瓷坊传下去,不然不会把工具模型藏得这么仔细。"

凌雪拿起那把沾着瓷泥的刻刀,对着阳光看,刀刃的角度是圆的,是顺瓷纹刻用的。她轻轻拈着刻刀,往那个青瓷盘的补痕处划了划,刻刀刚落下,院里的拉坯轮突然"轱辘"响了声,轮上的瓷泥自己动了起来,竟慢慢拉成了个小瓷勺,勺边留着指痕,和纸上补的青瓷盘配成了一对。

"它在学女儿的拉坯呢。"凌雪笑着说,"瓷坊的魂记着的都是温润的事,拉坯、施釉、刻花、补瓷,这些事柔,所以魂也柔,却柔得有根,断不了。"

炎阳往瓷泥堆前的碎瓷片里放了块光纹里的瓷泥——不是真的瓷泥,是瓷坊的瓷魂,泥刚落进堆里,地上的碎瓷片自己拼了起来,拼成了个完整的瓷砚,砚边还留着竹丝绑过的痕,映出老秀才用砚研墨的影:"这砚真温润,绑了丝也不硌手,研着舒心。"

阿蛮让藤蔓缠着那个补好的青瓷盘,往瓷盘上吹了口软风——是光纹里的风魂,风刚过瓷盘面,瓷盘竟轻轻晃了晃,像在呼吸,映出村民来取瓷器的影:"这瓷盘做的真结实,盛菜不沾油,用着得劲",苏瓷翁在坊门口笑:"做时用了心,用着就舒坦。"

林砚之把星陨镜放在瓷柜上,镜面的天青光更浓了,刚收的暗金、浅褐、青白、土黄此刻又融进瓷的天青、釉料的清苦、高岭土的细润,和色变得更柔,像刚出窑的青瓷,又滑又暖。

突然,瓷柜的缝里冒出股柔光,柔光裹着个瓷坊的模型,模型里有柴窑、拉坯轮、瓷泥堆,还有两个小木人,苏瓷翁在柴窑前站,女儿在拉坯轮旁坐,瓷泥堆旁放着些瓷器,有青瓷盘、茶盏、梅瓶,模型的门楣上挂着块小瓷牌,上面用刻刀划着"柔中有刚"西个字,柔得像真的。

"是瓷坊的魂聚成的。"林砚之轻声说,"它在留咱们摸摸这瓷片呢,也在告诉咱们,柔不是弱,是藏着韧的。"

西人往光里走,瓷坊模型飘在他们身前,模型里的柴窑还在烧瓷,拉坯轮还在转,瓷泥堆还在冒香,像在邀人来做件瓷器。身后的瓷坊魂都在动,柴窑烧着瓷,拉坯轮转着,瓷泥堆透着香,像在说"我们接着做"。林砚之回头看,见瓷柜上摆满了瓷器,有盛菜的盘,有研墨的砚,还有插花的瓶,摆得满柜都是,像真的瓷坊开了门,等着人来拿回家用——等他们带更多器魂回来,就在这儿做满,让所有瓷器都有处归。

通道里的光纹又变了,天青混着暗金、浅褐、青白、土黄,像刚出窑的瓷器,又柔又实。林砚之握着星陨镜,能觉出里面的柔——是苏瓷翁拉坯的匀,是女儿刻花的细,是瓷器凝魂的柔,是金补护骨的实,是所有瓷坊魂里的柔中藏刚。他知道,下一个地方或许有更贵的器,或许有更精的魂,但只要品其柔、惜其脆,怀着对"圆融"的敬重,记着对"手艺"的念想,就能把每种魂都护好,把每条路都走稳。

光的尽头隐约有丝帛的轻响,还混着织锦的香,像有和织物相关的魂在等。瓷坊模型在他们身前晃了晃,慢慢淡了,融进光纹里,只留下块小青瓷片,落在星陨镜上——那是瓷坊的念想,也是提醒:不管是瓷的柔,还是土的魂,魂里的真都是真的,护好温润,就护好了圆融的韧。

通道还在往前伸,光纹里的色越来越厚,像把天下的瓷土都攒在了一起。他们西人跟着光走,脚步轻缓,心里更柔——因为每多一种色,就多记一份温润,多护一个圆融的魂,离"器魂归处"就更近一步。而这条路,只要还有人想着"把土炼成魂",就永远有走下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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