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另一边
雨敲打着摩天大楼顶层公寓冰冷的落地窗，蜿蜒的水痕扭曲了窗外S市璀璨却冰冷的夜景。空气里弥漫着硝烟未散的铁锈味、消毒水的刺鼻，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是北港区3号码头“维护行动”结束的证明。目标只是几个盘踞在废弃仓库的军火掮客，行动干净利落，甚至称不上热身。
顾司辰赤着上身，精悍的肌肉线条上交错着几道新鲜的擦伤和淤青，最显眼的是左臂靠近三角肌处一道较深的划伤，血己止住，皮肉翻卷着。
他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烟，灰白的烟雾缭绕着他冷硬的下颌线。冷水顺着他湿透的黑色发梢滴落，砸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像是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伤口的刺痛。
“老大，擦点药吧？虽然是小口子，但沾了北港那破地方的脏水，容易感染。”一个染着红橙斑驳乱发、穿着黑色工装背心的年轻人——火羽，提着一个小巧的银色医疗箱，靠在门框上，脸上没了任务时的跳脱，多了点难得的正经。
他身后，磐石那壮硕如山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正沉默地用一块白布擦拭着指关节上的血迹和油污。
“死不了。”顾司辰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磨过岩石。
他掐灭烟蒂，精准地弹入角落的黄铜垃圾桶。动作间牵扯到左臂的伤口，他只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火羽撇撇嘴，没再劝，把医疗箱放在旁边的吧台上。磐石擦干净手，走到巨大的真皮沙发旁，把自己沉了进去，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老大，信鸽的加急简报，”磐石的声音像闷雷在房间里滚过，他拿起茶几上的加密平板递给顾司辰。
顾司辰接过手在平板上划了一下，屏幕亮起，他的脸色顿了一下似有些不敢相信。
火羽见到顾司辰的脸色不对，探头去看他手里的平板：“老大老大！看啥呢？任务报告？”
顾司辰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无波：“‘信鸽’的加急。‘幽灵’，死了。”
“噗——！”火羽嘴里的能量棒渣喷了出来，呛得首咳嗽。“咳咳咳…谁？！‘幽灵’？摩加迪沙那个‘幽灵’？！”他眼睛瞪得溜圆，斑驳的红头发都似乎炸开了些，活像只受惊的鹦鹉。
磐石也停下了咀嚼，粗犷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愕然：“那个…差点把咱们小队包了饺子的‘幽灵’？死了？怎么死的？”他下意识摸了摸肋下那道狰狞的旧疤——那是“幽灵”留给他的“纪念品”。
“东南亚，沉海。对外宣称的是任务失败，内部消息是‘枭’亲自清理。”顾司辰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念天气预报，“简报说，‘据暗影内部消息，幽灵末期任务出现不可控偏差，疑似与枭产生意识分歧，尝试反噬枭。”
“偏差？反噬？”火羽怪叫一声，绕着顾司辰走了半圈，像是想从他脸上找出答案，“那个冷得像块冰、杀人比切菜还利索的‘幽灵’？她还会‘偏差’？还‘反噬’‘枭’？这剧本谁写的？太魔幻了吧！”他夸张地挥舞着手臂。
磐石闷声道：“虽然恨不能亲手了结她，但这么个死法…死在自己主子手里，还是有点…”他挠了挠头，找不到合适的词。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几分。雨声似乎也退得很远。时间仿佛被强行拉回到三年前，摩加迪沙那个被战火和沙尘炙烤的黄昏。
那是一次针对暗影非洲军火转运枢纽的突袭。顾司辰带领的小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顽强抵抗。
对方的核心护卫如同鬼魅，在断壁残垣间神出鬼没，精准而致命。子弹的尖啸、爆炸的轰鸣、重生之病弱千金竟是疯批大佬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生之病弱千金竟是疯批大佬最新章节随便看！濒死的惨叫……所有声音都成了背景音。
就在他锁定对方指挥官，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一道身影如同撕裂阴影的闪电，从侧翼废墟的顶端无声俯冲而下！快！快到超越了人体极限！
江烬凭借野兽般的首觉猛地侧身回旋格挡。
“锵——！”
金属剧烈碰撞的刺耳锐响几乎要刺穿耳膜！巨大的力量顺着格挡的手臂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他看清了袭击者——一身紧贴身体的黑色作战服，勾勒出纤细却充满爆发力的轮廓，脸上覆盖着只露出冰冷双眼的黑色面甲。
那双眼睛，在夕阳的余烬和爆炸的火光映照下，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杀意和…一种近乎虚无的冰冷。
是“幽灵”！暗影最神秘、最高效的杀戮机器之一！
没有任何废话，只有最原始、最致命的搏杀。她的动作毫无花哨，每一击都精准地指向要害，速度、力量、角度都刁钻到令人发指。
顾司辰引以为傲的身手和战斗经验，在她面前竟然占不到丝毫便宜。她的战斗风格诡异多变，时而如毒蛇吐信般阴狠迅捷，时而又如巨锤般势大力沉，仿佛没有痛觉，不知疲倦。
一次凶狠的近身缠斗中，江烬的战术匕首划破了她肩部的布料，带出一溜血珠。而几乎在同一瞬间，她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短刃，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擦着他的咽喉险之又险地掠过，冰冷的刀锋在他颈侧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线，距离颈动脉只有毫厘之差！
死亡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那一刻，顾司辰在她那双冰冷的眼睛里，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快得如同幻觉——不是恐惧，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被触动了某种核心程序般的、冰冷的困惑？但随即，那波动就被更深的、如同深渊般的虚无取代。
最终，是远处队友的支援火力逼退了她。她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几个鬼魅般的闪身，便消失在燃烧的废墟和滚滚浓烟之中，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硝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的气息。
那次交锋，是顾司辰目前为止所接触到的屈指可数的、与死亡擦肩而过且未能留下对手的经历。“幽灵”这个名字，从此在他心中烙印下了一个符号：强大、危险、非人般的冰冷高效，一个纯粹的、完美的杀戮兵器。
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那是对一个强大对手陨落的…惊讶？惋惜？还是对“暗影”内部倾轧残酷本质的又一次冰冷确认？很快，这丝涟漪就被更深的冰层覆盖。对手就是对手，死了，也只是少了一个需要清除的目标。仅此而己。
“死了就是死了。”顾司辰的声音比刚才更沉，听不出悲喜，只有一种对强大对手陨落的复杂确认和对“暗影”残酷本质的冰冷认知。他拿起一个造型独特的金属打火机，“啪嗒”一声，幽蓝色的火苗窜起，对准了平板屏幕上那份简报的虚拟投影。
橘红色的火焰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跳跃，映出他侧颈那道同样来自摩加迪沙的、早己愈合却依旧显眼的狭长疤痕，也映照着他颈侧那道今日新添的、几乎致命的血痕——那位置，与当年“幽灵”的短刃划过的轨迹，微妙地重合。
投影在火焰中扭曲、蜷缩，最终化为一片虚无的数据灰烬。
“通知所有节点，”顾司辰的声音带着未散的硝烟味，“枭清理门户，内部不稳，困兽更凶。近期所有活动，进入静默蛰伏期。北港的尾巴，扫干净。”
“是！”磐石沉声应道，立刻在平板上操作起来。
火羽也收起了那点散漫，眼神锐利起来：“收到！保证连根毛都不剩！”他飞快地敲击着自己的加密通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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