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事件后，明璃变得越来越沉默。她不再哭闹，也不再跟明玥争抢，只是每天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对着墙壁发呆。林卿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她有轻微的抑郁倾向，建议多陪伴、多沟通，可楚峻说：“小孩子装什么忧郁，饿几顿就好了。”
明玥却变得越来越活泼。她在幼儿园里当小班长，把楚峻教她的“驭下之道”用在小朋友身上——谁不听话，就抢走谁的零食；谁跟明璃玩，就孤立谁。老师喜欢她，说她“有领导才能”，只有林卿知道，那是被家族权力扭曲的早熟。
姐妹俩的房间是相邻的，中间只隔了堵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堵墙上开始出现奇怪的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抠的。林卿让保姆刷了好几次漆，可没过几天，新的划痕又会出现。
这天，保姆在打扫卫生时，突然尖叫起来。林卿跑过去一看，只见明璃房间的墙壁上，用红色蜡笔画着两个小人：一个左眼涂成琥珀色，一个右眼涂成碧蓝色，她们面对面站着，双手互相扼住对方的喉咙，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在嘶吼。小人的脚下画着红色的波浪线，像是流淌的血。
“这……这是二小姐画的？”保姆吓得声音发抖，指着墙上的涂鸦，“太吓人了！”
楚峻回来后，看到涂鸦，脸色铁青。他二话不说，抓起明璃的手就往墙上按：“是不是你画的？说！”
明璃的手被按在冰冷的墙壁上，红色蜡笔的痕迹蹭在她手背上，像血。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楚峻，碧蓝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哑巴了？”楚峻扬手就要打，却被林卿拦住。
“不是她！”林卿的声音发颤，指着涂鸦，“你看，画里的小人，琥珀眼的那个戴着项链，是明玥上周刚得的生日礼物！明璃根本不知道！”
楚峻凑近一看，果然，琥珀眼小人的脖子上画着条细细的线，下面坠着个小方块，和明玥的铂金手链一模一样。他的脸色变了变，转身看向明玥。
明玥正在玩新的芭比娃娃，闻言抬起头，一脸无辜：“不是我画的呀。”她走到墙边，用手指戳了戳涂鸦，“妹妹的房间，我才不来呢。”
这时，外祖母拄着拐杖走进来，看了眼涂鸦，突然笑了：“画得好啊，这才是楚家的种，知道什么是竞争。”她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弱肉强食，从娃娃抓起。”
“妈！”林卿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们是亲姐妹啊！”
“亲姐妹又怎么样？”外祖母冷笑，“当年我和你婆婆，不也斗了一辈子？”她凑近明璃，用拐杖尖点了点墙上的涂鸦，“记住，想要活下去，就得比对方狠。”
明璃的目光从外祖母的拐杖移到明玥脸上，又落到墙上的互扼小人上。她突然捡起地上的红色蜡笔，在两个小人的脚下又画了个更大的圆圈，把她们圈在了一起。
林卿看着那个圈，突然觉得一阵眩晕。那不是保护，而是更残忍的囚禁——她们注定要在这场互相伤害的游戏里，纠缠至死。
夜里，林卿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悄悄起身，透过门缝一看，只见明玥和明璃都站在墙边，借着月光看着那幅涂鸦。明玥伸出手，摸了摸画里琥珀眼小人的脖子；明璃也伸出手，碰了碰碧蓝色小人的手。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墙上投下她们小小的影子，像两只互相撕咬的幼兽。林卿捂住嘴，不敢出声，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http://www.220book.com/book/T7KV/)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