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毕业舞会定在高考前一个月。说是舞会，其实更像是给高三学生减压的派对，允许带舞伴，也可以独自参加。
明玥早就开始准备了。她定做了一件银色的晚礼服，裙摆上缝着几百颗水钻，在灯光下能映出彩虹；她还请了造型师，给她做了个精致的发型，头上戴着个水晶发箍，像个真正的公主。
“妹妹，你要不要也准备一下？”明玥在镜子前转圈，语气里带着炫耀，“总不能穿校服去吧？”
明璃正在看解剖学图谱，头也没抬：“我不去。”
“不去？”明玥转过身，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毕业舞会都不去？你想留遗憾啊？”
“没意思。”明璃合上图谱，“一群人挤在一起，又吵又闹。”
“你是没人邀请吧？”明玥嗤笑，“也是，像你这样整天抱着本解剖书的，谁会请你当舞伴？”
明璃没理她，但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是不想去，只是觉得自己和那里格格不入。
舞会当天，明璃原本打算在家陪林卿看电影。林卿却催着她去：“去吧，女孩子总要参加一次舞会的，别留遗憾。”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蓝色的连衣裙，是她年轻时穿的，虽然有些旧了，但款式还不错，“穿上试试，很漂亮的。”
明璃拗不过林卿，只好换上连衣裙，简单化了个妆，去了学校。
舞会现场果然很热闹。音乐声震耳欲聋，彩灯旋转着，把每个人的脸照得五颜六色。明玥正被一群人围着，像只众星捧月的天鹅，她的舞伴是学生会主席，个高帅气，和她很般配。
明璃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杯果汁，打算待一会儿就走。
“一个人？”顾沉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穿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系着个黑色的领结，看起来很清爽。
“嗯。”明璃笑了笑。
“能请你跳支舞吗？”顾沉伸出手，眼神很真诚。
明璃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他们跳的是慢舞。顾沉的舞步很娴熟，带着明璃在舞池里旋转，像片羽毛。明璃的心跳得有些快，脸颊有些发烫，幸好彩灯很暗，没人看得出来。
“你今天很漂亮。”顾沉在她耳边轻声说，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很痒。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琥珀囚碧蓝明璃的脸更烫了，刚想说什么，却看到明玥站在舞池边，正恶狠狠地盯着她，手里的香槟杯捏得紧紧的，指节都发白了。
一曲终了，明璃赶紧松开顾沉的手：“我有点累了，去休息一下。”
她刚走到角落，明玥就端着香槟走了过来，故意撞了她一下。香槟洒了明璃一身，蓝色的连衣裙上晕开一大片浅黄色的污渍，像块丑陋的补丁。
“对不起啊妹妹。”明玥的声音甜甜的，眼神里却满是得意，“我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明璃的脸瞬间红了，不是害羞，是生气。
“没关系。”明璃的声音很冷，她脱下外套，系在腰间，遮住了污渍，“反正我也准备走了。”
她转身就走，没看到顾沉挡在明玥面前，脸色很难看：“你太过分了！”
也没看到明玥的笑容僵在脸上，像被冻住了。
明璃走出舞会现场，晚风一吹，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她不想回家，沿着学校的围墙慢慢走，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孤独的巨人。
“等等！”身后传来明玥的声音，她己经换下了晚礼服，穿着件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手里拿着件外套，“给你。”
明璃愣了一下，接过外套，是件黑色的运动外套，带着明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对不起。”明玥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刚才……是我不对。”
明璃看着她，左眼的琥珀色在月光下显得很柔和，不像平时那么尖锐。“算了。”明璃穿上外套，“反正我也不想待了。”
她们并肩走在月光下，谁都没说话，但气氛却不尴尬。走到岔路口时，明玥突然说：“其实，顾沉人还不错。”
明璃笑了笑：“你不是讨厌他吗？”
“以前是。”明玥也笑了，“现在觉得，至少他眼光还不错。”
那天晚上，她们第一次像真正的姐妹那样，聊了很多。聊学习，聊未来，聊林卿的病，甚至聊到了小时候那些幼稚的争吵。明璃发现，明玥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她的骄傲和尖锐，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
但她们都知道，这种和平只是暂时的。高考在即，楚家的未来，她们的命运，还悬在那里，像把没落下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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