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终于来了。天气很热，蝉鸣聒噪，像在为这场青春的战役呐喊。
明璃走进考场时，明玥己经坐在座位上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有很重的黑眼圈，看到明璃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没像往常那样挑衅。
明璃也没理她，只是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深呼吸，调整心态。
考试铃响时，整个考场鸦雀无声，只有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明璃很快进入状态，思路清晰，下笔流畅，仿佛那些题目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偶尔会抬头，看到明玥皱着眉，咬着笔杆，像是遇到了难题。明璃的心里没有幸灾乐祸，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
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时，阳光有些刺眼。明璃看到林卿和顾沉站在不远处，向她挥手。她笑了笑，走了过去。
“考得怎么样？”林卿的声音很紧张，手心全是汗。
“还行。”明璃抱了抱她，“应该能考上我想去的大学。”
顾沉也笑了：“恭喜你，解放了。”
明玥也走了出来，楚峻跟在她身后，脸色不太好看。明玥看到明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考得……还好吗？”
“还好。”明璃说，“你呢？”
“也就那样。”明玥的声音有些发闷，“能不能上清北，悬。”
“不管怎么样，都结束了。”林卿拉着她们的手，放在一起，“我们回家，妈给你们做了好吃的。”
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楚峻没说话，林卿偶尔会说几句家常，明璃和明玥都只是听着，没怎么搭话。
快到家时，楚峻突然开口：“明璃，你报的那所医科大学，我己经帮你联系好了，入学手续……”
“不用了。”明璃打断他，声音很平静，“我自己会办。”
楚峻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明璃看着窗外，“我想靠自己。”
楚峻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卿拦住了：“让她自己决定吧，孩子长大了。”
楚峻没再说话，但脸色很难看。
填报志愿时，明璃果然填了南方的那所医科大学，专业是临床医学——像她的亲生父亲那样。明玥填了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专业是金融——楚峻希望她学的。
她们的未来，终于要走向不同的方向了。
录取通知书寄来那天，林卿做了一桌子菜。楚峻难得地没有提工作，明玥也没有阴阳怪气，甚至主动给明璃夹了块鱼腹肉。
“恭喜你。”明玥的声音很轻，“得偿所愿。”
“也恭喜你。”明璃说，“前程似锦。”
她们碰了碰杯，杯子里是果汁，却喝出了酒的味道。
吃完饭，明璃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她的行李箱里，放着那本解剖学图谱，放着苏哲的照片，放着林卿给她的那封信，还放着一支新的解剖针——是顾沉送她的毕业礼物，说“祝你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她没带楚家的任何东西，包括那枚被她扔在抽屉里的家族戒指。
离开的那天，林卿哭得很凶，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明璃抱着她，说：“妈，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顾沉来送她，帮她拎着行李箱，一首送到火车站。“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顾沉的声音有些不舍。
“嗯。”明璃点了点头，“你也保重。”
明玥没有来送她。明璃上车时，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楚家老宅的屋顶，在阳光下像只沉默的巨兽。
火车开动时，明璃收到一条短信，是明玥发来的：“一路顺风。还有……对不起。”
明璃看着短信，笑了笑，删掉了。她知道，有些道歉，不需要回应，放在心里就好。
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像她们那些纠缠不清的过去。明璃看着远方，碧蓝的眼睛里闪着光，像看到了新的希望。
她知道，她和明玥的战争还没有真正结束，楚家的阴影也不会轻易散去。但至少，她己经迈出了第一步，走向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而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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