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毒所特护病房的消毒水气味在幻觉中愈发浓烈，浓度精确到能勾起明玥十二岁那年的车祸记忆。柏油路面的血迹早己干涸成暗褐色，却依然能闻到铁锈般的腥气，混杂着母亲林卿身上的白玫瑰香水味——那是楚家老宅花园里特有的品种，每年只在楚峻的生日前后开花，花瓣边缘会呈现出淡淡的蓝紫色，像明璃右眼的颜色。
“快跑！”林卿的声音带着失真的颤抖，她的右手突然推向明璃的后背。妹妹踉跄着冲向行驶的卡车时，明玥清晰地看见母亲左手藏在身后，握着支德国贝朗注射器，针尖的寒光在阳光下闪烁——与楚临给她注射致幻剂的针管一模一样，连针管上的刻度磨损都分毫不差。
卡车的鸣笛声刺破耳膜，120分贝的噪音与脑电波监测仪的危险阈值完全吻合。明玥猛地从病床上弹坐起来，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波形图上的锯齿状线条，与楚明琅婴儿时期的脑电图惊人地相似。护士匆匆推门而入，粉色护士服上的玉兰花胸针晃得人眼晕——那是楚家的家纹之一，与明璃的银质胸针是同一块和田玉雕琢的，只是这个被做成了塑料制品。她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杯垫下藏着张泛黄的照片，边缘的折痕与明玥钱包里母亲照片的折痕完全一致。
“刚才有位穿白大褂的先生送来的，”护士的眼神躲闪，口罩上方的眼睛频繁瞟向门口的监控，“他说你看了就会明白。”她转身离开时，白大褂下摆露出的纹身一角，与青山精神病院护士长的纹身属于同一图案——黑鸢尾缠绕着针管。
照片上的婴儿床并排躺着三个女婴，襁褓的颜色分别是黑、白、红，对应楚家的三位继承人。中间那个女婴的襁褓角绣着“楚明琅”，针脚的密度与明玥婚纱上的刺绣完全一致，她的左手腕有个极小的胎记，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琥珀囚碧蓝 形状像朵未开放的鸢尾花——与明玥戒毒时突然浮现的淤痕完全一致，连花瓣的数量都是五瓣。
明玥的指尖在照片边缘反复，纸质的粗糙感让她突然想起祖母的圣经。十岁那年她偷偷翻开第37页，夹在《创世纪》里的婴儿照片与这张几乎相同，只是中间的女婴被人用墨笔涂掉了，墨迹下隐约可见“死亡证明”字样，钢笔的划痕深度显示书写者当时用了极大的力气，笔尖甚至划破了纸页。
幻觉再次袭来时，她站在楚家老宅的婴儿房。1995年的圣诞歌声从老式收音机里溢出，调频显示97.3兆赫，与楚氏神经毒素的分子振动频率相同。祖母抱着个女婴走向阳台，襁褓的红色在雪光中像团燃烧的火。“第三个不该存在，”老妇人的声音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黏腻，假牙摩擦的杂音与她临终前的录音完全一致，“楚家的血脉只能有两个继承人，就像黑鸢尾花，从来都是双生绽放。”
明玥冲过去抢夺的瞬间，女婴突然睁开眼睛，左眼的琥珀色与她如出一辙，虹膜的纹理连专家都无法分辨。“姐姐救我，”婴儿的声音清晰得可怕，声波频率与明玥的声带振动频率完全一致，“他们要把我变成神经毒素的容器，我的基因序列比你们更适合……”
护士的呼唤将她拽回现实。明玥看着输液管里缓缓上升的气泡，每个气泡的首径都是3.7毫米，与楚明琅的瞳孔首径相同。她突然明白那些致幻剂不是为了逼疯她，而是为了唤醒被封锁的记忆——就像苏哲笔记里写的“神经记忆解锁需要特定的化学刺激”。床头柜的玻璃倒影里，她的左眼变成了碧蓝——那是明璃的颜色，而监控画面显示，明璃此刻正在董事会上，左眼闪烁着琥珀色的光，两人的虹膜颜色在同一秒发生了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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