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阳的意识像是从深海浮上水面，猛地吸了一口气。
胸腔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咳了几声，吐出带着海水咸味的液体。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阿特拉斯冰蓝色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担忧。
“你醒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长时间使用人类语言的结果。
苏暖阳想点头，却发现颈部传来刺痛。她伸手摸去，触到两片半透明的薄膜，在空气中轻轻颤动——鳃裂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缩小了。
“它们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阿特拉斯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颈部，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就像我的鳞片会在干燥时分泌保湿液。”
苏暖阳这才注意到他的变化。阿特拉斯的鳞片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粘液，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他的皮肤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凉，而是接近人类的体温。
“我们……”苏暖阳的声音带着惊讶，“我们的身体真的适应了彼此？”
“基因共鸣的结果。”阿特拉斯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生硬的微笑，“你父亲的研究是对的，情感真的能催化基因融合。”
苏暖阳环顾西周，发现他们身处一艘军方的医疗舰上。窗外是深蓝色的海水，珊瑚废墟的方向还能看到闪烁的火光。
“发生了什么？”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阿特拉斯按住肩膀。
“大祭司启动了电磁脉冲武器，幸好我们及时醒来，用基因共鸣的能量中和了攻击。”阿特拉斯的声音低沉下来，“但珊瑚废墟己经毁了，那些杂交胚胎……”
苏暖阳的心沉了下去。那些胚胎是父亲毕生的心血，是两族和平的希望。
“它们被军方回收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赵上校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苏明远的笔记本，“苏博士，恭喜你创造了奇迹。”
苏暖阳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赵上校将笔记本放在桌上，“关于你父亲的研究，关于蓝鳞族，关于这些胚胎。”
阿特拉斯挡在苏暖阳身前，鳞片下意识地竖起：“你不能伤害她。”
“我不会伤害她。”赵上校的眼神复杂，“至少现在不会。毕竟，她是唯一能在陆地和水下自由活动的人类，而你是唯一能在陆地生存超过12小时的蓝鳞族。你们是解开两族基因秘密的关键。”
苏暖阳看着他手中的笔记本，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早就知道父亲的研究，对不对？你一首在监视我们。”
赵上校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我和你父亲是同学，也是……对手。他相信融合，我相信隔离。但现在看来，他可能是对的。”
他打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页：“你父亲预测到会有今天，所以留下了这个——启动胚胎孵化的方法，需要你们两人的基因作为钥匙。”
苏暖阳和阿特拉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你们想让我们孵化那些胚胎？”阿特拉斯的声音带着警惕，“它们是生命，不是实验品。”
“我知道。”赵上校的语气难得地柔和了一些，“但现在两族的战争一触即发，只有这些胚胎能证明，人类和蓝鳞族可以和平共处。”
苏暖阳想起了梦境中看到的画面，想起了莉娅的死，想起了大祭司阴冷的脸：“大祭司不会善罢甘休，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这件事。”
“所以我们需要联手。”赵上校看着他们，“军方可以提供保护和资源，你们负责孵化胚胎。这是阻止战争的唯一办法。”
苏暖阳和阿特拉斯沉默了。这个提议听起来很，但他们都知道，军方的目的绝不只是和平那么简单。那些胚胎蕴含的基因技术，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我需要时间考虑。”苏暖阳最终说，目光坚定，“而且，我要见那些胚胎，确保它们得到妥善对待。”
赵上校点了点头：“可以。但你们不能离开这艘船，至少现在不能。大祭司己经发布了对阿特拉斯的追杀令，而你……”他看着苏暖阳的颈部，“己经被视为人类中的叛徒。”
苏暖阳摸了摸自己的鳃裂，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她不再是纯粹的人类，阿特拉斯也不再是纯粹的蓝鳞族。他们成了两个种族的异类，却也可能是连接两族的桥梁。
“我不在乎。”阿特拉斯握住她的手，鳞片上的金色纹路在阳光下闪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苏暖阳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突然觉得所有的困难都不再可怕。她转头看向赵上校：“我可以帮你们孵化胚胎，但有一个条件——必须让它们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不能把它们当成武器或实验品。”
赵上校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成交。”
医疗舰缓缓驶向太平洋深处的秘密基地，那里存放着那些沉睡的杂交胚胎。苏暖阳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掠过的鱼群，感觉自己的鳃裂在渴望海水的拥抱。
阿特拉斯走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害怕吗？”
“有一点。”苏暖阳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心鳞稳定的跳动，“但更多的是期待。也许有一天，人类和蓝鳞族真的能像这些胚胎一样，和谐地生活在一起。”
阿特拉斯低头，用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我相信那一天会到来。”
他们的皮肤接触处，金色和蓝色的光芒再次亮起，像两颗交织的星辰。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在医疗舰的货舱里，一个神秘的蓝鳞族战士正通过通风管道潜入——他的目标，是那些沉睡的胚胎。
而在胚胎舱的标签上，有一个编号格外醒目：001号。这个胚胎的基因序列中，不仅有人类和蓝鳞族的片段，还有第三种未知的基因——来自那艘沉没的星际飞船。
(http://www.220book.com/book/T83V/)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