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冲击波来自大祭司的权杖——他在主脑消散的瞬间捡起武器，绿色的能量束首指苏暖阳的心脏。但这一次，赵上校挡在了她面前，动力装甲被击穿的瞬间，他胸前的科考队徽章掉了出来，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为了所有呼吸不同空气的生命”。
“老苏，我终于明白了……”赵上校咳出一口血，看向苏暖阳的眼神里充满愧疚，“当年是我签署了保密协议，掩盖了蓝鳞族救你的事实。我以为那是在保护人类，却差点毁了两个种族。”
大祭司的权杖哐当落地，他看着自己布满伤疤的手——那是年轻时为了从污染区救出人类孩童留下的。“我们都错把恐惧当成了守护。”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颤抖，尾鳍无力地垂在地上，“长老们说的没错，海洋与陆地本就是一体的。”
舱室开始剧烈震动，收割者母舰正在脱离大气层。苏暖阳扶着赵上校，阿特拉斯则抱起受伤的大祭司，他们第一次以非敌对的姿态站在一起。混血儿们跑过来，用小手擦掉他们脸上的血迹，那些同时长着人类指纹和蓝鳞族蹼的手指，温柔得像春天的潮汐。
“核弹倒计时还剩3分钟。”赵上校挣扎着拿出终端，“我需要你的生物电才能解锁解除程序，王室后裔。”阿特拉斯立刻将手掌按在终端上，淡蓝色的电流顺着金属表面流淌，与赵上校输入的密码形成奇特的共振。当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太平洋深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那是核弹在无人区被远程引爆的声音。
大祭司突然指向窗外：“看！”蓝鳞族的水晶城正在缓缓上浮，那些由活珊瑚组成的建筑在阳光下泛着彩虹般的光泽，人类的首升机群盘旋在周围，抛下的不是武器，而是装满种子的箱子——那是两族约定共同培育的水陆双生植物。
“他们在重建。”苏暖阳的眼眶了，她能感觉到阿特拉斯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共生状态的代价开始显现，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冰蓝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别走！”苏暖阳紧紧抱住他，人类的体温与蓝鳞族的冰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我们说好要一起看日出的！”
阿特拉斯轻轻推开她，指尖在她眉心点了一下，那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淡蓝色的星图——正是他们在鹦鹉螺科研站第一次交流时画的猎户座。“去找混血儿们，”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鳞片开始变得透明，“他们是未来，废墟造梦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也是我们……未完的故事。”
就在他的身体即将消散时，苏暖阳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最后一页：“蓝鳞族的心鳞可以储存生命能量，当它与人类的情感共鸣时，就能突破水陆的界限。”她毫不犹豫地吻上阿特拉斯的唇，将自己的呼吸、心跳和所有的爱意都传递给他。
奇迹发生了——阿特拉斯胸口的心鳞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光芒，那些即将消散的鳞片重新凝聚，甚至在他的颈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能在空气中呼吸的鳃裂。“这是……”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第一次在陆地上自由地呼吸，尽管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轻微的疼痛。
“不完美，但足够了。”苏暖阳笑着流泪，她眉心的星图印记开始发烫，“父亲说，真正的融合不是变成彼此，而是在保留差异的同时，愿意为对方改变一点点。”
三个月后，太平洋上出现了一座横跨海陆的城市——“共生城”。人类与蓝鳞族在这里共同生活，科学家们在研究如何让心鳞适应陆地的同时，也在学习尊重海洋的规律；战士们放下了武器，转而一起对抗污染和气候变化。
苏暖阳站在城市的交界处，左手握着阿特拉斯带着鳞片的手，右手牵着一个混血小女孩——她是雷克斯的妹妹，现在由两族共同抚养。阿特拉斯的陆地呼吸时间己经延长到48小时，代价是每天需要回到深海浸泡两小时；苏暖阳则能在水中闭气长达十分钟，皮肤在月光下会浮现出淡淡的蓝金色鳞纹。
“看，那是我们的星星。”阿特拉斯指向猎户座，此刻的星空下，人类的灯火与蓝鳞族的生物荧光在海面上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苏暖阳突然想起收割者留下的最后礼物——一份完整的融合技术资料，但被他们锁进了海底保险箱。
“也许有一天，我们的后代会完全突破水陆的界限。”苏暖阳靠在阿特拉斯的肩膀上，听着他同时进行肺与鳃的双重呼吸，那是宇宙中最动听的节奏，“但现在这样，就很好。”
阿特拉斯低头吻她，他的唇带着海水的咸味，她的吻带着阳光的温度。在他们脚下的海沟里，父亲苏明远和阿特拉斯母亲的遗骸被合葬在一起，墓碑上刻着两族的文字，翻译过来都是同一个意思：“爱能跨越所有不同的呼吸”。
当最后一缕阳光沉入海面时，苏暖阳在共享意识中突然看到了一段被阿特拉斯隐藏的记忆——在鹦鹉螺科研站的实验室里，他第一次睁开眼，就认出了她眉心那淡淡的金色印记，那是父亲当年为了纪念蓝鳞族救命之恩，用特殊染料纹下的星图，与阿特拉斯胸口的鳞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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