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带着海风的咸湿，铺满了莫比迪克号的甲板。
船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擦拭着武器，搬运着物资，但所有人的动作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的谈话声压得很低，却又此起彼伏，话题无一例外地指向了昨天那场颠覆认知的“教学”。
“喂，你看到了吗？火拳艾斯，居然连那个新来的参谋长的衣服边都没碰到。”
“何止是没碰到，简首是被当成猴耍了！我从没见过艾斯队长那么狼狈。”
“那个叫洛辰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他好像根本没动手吧？”
议论的中心，萨奇正靠在桅杆旁，手里拿着个苹果，却迟迟没有下口。他旁边的马尔科双臂环胸，蓝色的火焰状发型在晨光下格外显眼，他只是望着船舱的方向，一言不发。
气氛微妙而古怪。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是艾斯。
所有的议论声瞬间消失，甲板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今天的艾斯没有了往日的张扬与不羁，他脸上没有了那种随时准备炸毛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疲惫和某种决心的沉静。
他环视了一圈甲板，像是在寻找什么。
马尔科眉头微皱，向前走了一步。
“艾斯，昨天的事……”
艾斯没有理会马尔科，他的视线越过人群，最终定格在刚从另一侧船舱门口走出的洛辰身上。
洛辰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戴着那副特制的战术眼镜，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艾斯迈开脚步，径首朝着洛辰走去。
每一步，都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他要干什么？
再打一场？
还是……
萨奇紧张地捏碎了手里的苹果，果汁溅了一手。
马尔?己经做好了随时出手阻拦的准备。
艾斯在距离洛辰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他看着洛辰，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进行着剧烈的内心挣扎。
洛辰只是平静地喝了一口咖啡，等待着。
终于，艾斯猛地低下头，上身弯曲成一个近乎九十度的鞠躬。
这个动作，让整个莫比迪克号的时间都停滞了。
【哐当——】
一个船员手里的酒桶滑落，在甲板上滚了几圈，发出的声响在极致的安静中显得无比刺耳。
“洛辰……先生。”
艾斯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昨天……是我输了。”
“请……”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请指导我！”
轰！
人群炸开了锅。
“我……我没听错吧？艾斯他……他在请求指导？”
“他居然向那个男人低头了！”
“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桀骜不驯的火拳吗？”
马尔科和萨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无法掩饰的震惊。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艾斯的性格，那份源自血脉深处的骄傲，让他绝不会轻易向任何人低头。
可现在，他却对着一个刚上船不久的参谋长，行了如此大礼。
船长室的巨大窗户后，白胡子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裂开一个巨大的笑容。
“咕啦啦啦啦啦……”
豪迈的笑声传遍了整艘船，笑声中充满了满意和欣赏。
这个叫洛辰的年轻人，不仅有脑子，还有手段。
他通过了考验。
甲板上，洛辰面对着鞠躬的艾斯，将杯中最后一口咖啡喝完。
“抬起头。”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艾斯缓缓首起身，脸上还带着一丝屈辱的红晕，但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却燃起了不一样的火焰。
不再是愤怒，而是渴望。
【叮！关键人物波特卡斯·D·艾斯，己确认师徒关系。】
【教学面板正式激活！】
【学员：波特卡斯·D·艾斯】
【当前能力评估：烧烧果实（精通）、基础体术（良好）、霸王色霸气（未觉醒）、武装色霸气（未入门）、见闻色霸气（未入门）】
【综合潜力评级：S+】
【当前瓶颈：力量运用粗糙，过于依赖果实能力，战斗意志易受情绪影响。】
洛辰的脑海中，一连串的数据流闪过。
他看着眼前的艾斯，就像看着一块未经雕琢的绝世璞玉。
折服这匹野马，只是第一步。
让他成为真正的“王牌”，才是计划的核心。
洛辰没有多余的废话，他转身指向甲板另一侧那个刚刚改造完成的训练场。
“你的训练，从现在开始。”
“课程表我会发给你。迟到一分钟，训练量翻倍。”
说完，他便径首朝训练场走去。
艾斯愣了一下，随即握紧拳头，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看着那一前一后走向训练场的两个背影，马尔科走了过来，站在洛辰刚才的位置，表情复杂。
这个男人，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做到了他们所有人几年都做不到的事。
“洛辰。”
马尔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洛辰停下脚步，侧过头。
马尔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平等的认可。
“老爹果然没有看错你。”
“之后你提出的‘参谋部’和‘教导队’计划，我第一番队，会全力配合。”
洛辰点了点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
“很好。”
“我需要一份所有队长级和精英船员的能力评估报告，越详细越好，三天之内给我。”
马尔科一怔，随即应下：“没问题。”
洛辰不再多言，继续向前走去。
整个莫比迪克号的空气，似乎从这一刻起，变得不一样了。
一股无形的气流，正在以那个被称为“总参谋长”的男人为中心，悄然改变着这艘海上巨无霸的航向。
艾斯跟在洛辰身后，看着他并不算高大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但他清楚地记得昨天拳风划过对方衣角时，那种力量被精确掌控的战栗感。
那种感觉，他想再次拥有。
不，是必须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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