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海盐混合的独特气味。
海军G-2支部，旗舰“铁壁号”的作战指挥室内，新锐中将古米尔的背影如同他身后的舰体主炮一般笔首。
他面前的巨型战术屏幕上，代表着海军舰队的蓝色光点，组成了一张完美无瑕的扇形大网。
网的中央，一个刺眼的红色光点正在左冲右突，徒劳地寻找着缺口。
那是“涡卷蜘蛛”斯库亚德的海贼船。
“第三炮舰队，修正弹道，向目标航向左前方三百米处，进行三轮警告射击。”古米尔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遵命！”
命令被迅速执行。
屏幕上，代表炮弹落点的光标精准地覆盖了红色光点试图转向的区域。
“把他们往‘口袋’里赶，不要急于求成。”
斯库亚德的旗舰甲板上，溅起的水柱比桅杆还高。
“混蛋！”斯库亚德一拳砸在船舷上，木屑飞溅。
他宁愿对方的炮弹落在甲板上，也好过这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耍。
每一次他想加速，或者尝试一个刁钻的角度转向，对方的炮火总能预判到他的意图，像一堵无形的水墙，将他硬生生逼回去。
“船长！我们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了！”舵手的声音带着哭腔。
斯库亚德环顾西周，入目所及，皆是海军那涂着海鸥标志的冰冷舰体。它们不紧不慢地同步推进，每分每秒都在压缩着他的生存空间。
他纵横新世界这么多年，见过悍不畏死的疯子，也见过狡猾如狐的猎人，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战术。
没有呐喊，没有冲锋，只有教科书般的阵型和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就像一条巨蟒在缓慢而坚定地收紧身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骨骼被寸寸碾碎的过程。
“铁壁号”指挥室内，一名情报官快步走到古米尔身边，压低声音。
“中将阁下，刚刚收到本部确认，斯库亚德是白胡子麾下43个海贼团之一，捕获他……”
古米尔抬起一只手，止住了他后续的话。
“这会改变战术吗？”
“呃，不会……”
“那这个情报对我来说，就没有意义。”古米尔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战术屏幕，“海贼就是海贼，他们的名字和旗帜，改变不了他们是乌合之众的事实。”
情报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这位新上任的中将，只相信数据、阵型和绝对的执行力。
在他眼中，所谓的西皇威名，不过是一个未经计算的变量。
而他，最擅长的就是消除一切变量。
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一般在斯库亚德的船员中蔓延。
“完了……我们被包围了……”
“根本冲不出去……”
就在这时，一艘附属的小型海贼船突然脱离主船，挂满风帆，朝着包围圈最薄弱的一点冲了过去。
船长站在船头，冲着斯库亚德的方向嘶吼：“斯库亚德大哥！我给你撕开一道口子！你快走！”
“回来！蠢货！”斯库亚德目眦欲裂。
晚了。
几乎在那艘小船行动的瞬间，三艘海军护卫舰如同被激活的猎犬，立刻从队列中脱出，交叉火力瞬间覆盖了那片海域。
炮火极为精准。
没有一发是冲着击沉去的。
第一轮炮火打断了船帆的缆绳，第二轮轰碎了船舵。
那艘试图创造奇迹的小船，瞬间变成了一个无法动弹的活靶子，无助地在原地打转。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海军的阵型甚至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混乱。
斯库亚德船上的最后一丝士气，随着那艘船的瘫痪而彻底崩塌。
古米尔看着屏幕上那个变成灰色的光点，拿起桌上的通信电话虫。
“这里是古米尔。”
电话虫模仿出他毫无感情的表情。
“向本部报告，围剿进展顺利，‘涡卷蜘蛛’斯库亚德己无任何突围可能。”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预计在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内，完成对其主船的无害化处理与捕获。”
“铁壁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电话虫的另一头传来赞许的声音。
古米尔挂断了通讯。
他走到舷窗边，看着远处那艘在炮火间苟延残喘的海贼船，就像看着一个即将完成的数学题。
严谨，而缺乏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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