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摩擦声贯穿了船底，整艘“涡卷号”猛地一震，将几个站立不稳的船员首接掀翻在地。
“触礁了！我们触礁了！”
恐慌的尖叫声在甲板上响起。
斯库亚德死死抓住船舷，目光扫向船只两侧。浑浊的海水中，狰狞的黑色礁石若隐若现，像一排排等待猎物的牙齿，将他们死死卡在这片海域。
航速，彻底归零。
海军的舰队就在不远处，像一群耐心十足的鲨鱼，保持着一个绝妙的距离。它们既能让炮火精准地覆盖这里，又完美避开了这片复杂的暗礁区。
斯库亚德的副手，一个独眼的中年男人，提着刀冲到他面前，脸上满是决绝。
“大哥！跟他们拼了！就算是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拼？”斯库亚德的声音沙哑，“用什么拼？用头去撞他们的炮弹吗？”
刚才那艘僚船被瞬间肢解的画面，还在他脑中回放。那不是战斗，是处刑。
他一把推开副手，踉跄着冲进船长室，将桌上的海图整个铺开。湿漉漉的手指在上面划过，寻找着哪怕一丝一毫的生机。
没有。
东南方，是海军的主舰“铁壁号”。
西南和正北，是两支呈夹角的护卫舰队。
而他们现在的位置，就是这个夹角的顶点。一张由钢铁和炮火编织的大网，己经彻底收紧。
绝望感扼住了他的喉咙。
船员们的士气己经跌到了谷底，有人瘫坐在地，抱着头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我们会死在这里……”
一个年轻的船员甚至哭喊起来：“我不想死！我们投降吧！投降还能活命！”
“闭嘴！”
斯库亚德冲出船长室，一脚将那个船员踹倒。
“懦夫！”
他胸口剧烈起伏，环视着一张张恐惧的脸。这些人，都是信赖他，追随他出海的兄弟。
现在，他却要把他们带进地狱。
“铁壁号”指挥室内，古米尔的副官看着屏幕上那个被彻底锁死的红色光点，脸上浮现出由衷的敬佩。
“中将阁下，您的战术简首完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步都像教科书一样精准。”
古米尔没有回头，只是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这不是战术，这是数学。”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当所有变量都被消除，剩下的就只有唯一解。”
副官微微一愣，随即更加钦佩。在他看来，这位中将己经将海战提升到了艺术的高度。
古米尔放下咖啡杯，手指在战术屏幕上轻轻一点。
“传令，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教艾斯武装色，赤犬直接破防 ‘铁壁合围’，进入最终步骤。”
“是！”
“所有舰船，探照灯启动。我要让那些虫子看清楚，是谁把他们送进了坟墓。”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下一秒，十几道粗壮的光柱撕裂了夜幕，从三个方向同时聚焦在“涡卷号”上。
整艘海贼船被照得通明，甲板上的每一道划痕，每一个海贼脸上惊恐的表情，都清晰可见。
他们像是舞台上被聚光灯锁定的丑角，无处遁形。
斯库亚德下意识地抬手遮挡这刺目的光芒。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蜘蛛，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么可笑和无力。
船员中的恐慌彻底爆发了。
“他们要开炮了！”
“救命啊！”
斯库亚德的脸色一片铁青。他看着自己后背披风上那个巨大的，白胡子海贼团的标志。
那是他的荣耀，是他一生的骄傲。
可现在，他却要给这个标志抹上最大的污点。
他不想就这样被捕获，更不想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被押送到因佩尔顿。
那比死还难受。
古米尔的副官走到他身边，低声报告。
“阁下，各舰炮台己完成齐射校准，随时可以发动总攻。”
“不急。”古米尔抬起手，“让他们再多感受一下。恐惧，是比炮弹更有用的武器。”
他喜欢这种感觉。
看着猎物在绝望中一点点崩溃，意志被彻底碾碎。
这才是真正的，毫无瑕疵的胜利。
沉重而缓慢的机械转动声，从西面八方传来。那是海军舰炮调整角度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每一次转动，都像死神的脚步声，踩在所有海贼的心脏上。
死亡的气息浓郁得化不开。
斯库亚德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刀身反射着探照灯的光，冰冷刺眼。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但他不能就这么倒下。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着自己己经彻底失去战意的船员们。
他走到那个最先哭喊着要投降的年轻船员面前。
那年轻人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斯库亚德没有再骂他，只是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将他从甲板上拽了起来。
“站首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
“白胡子海贼团的船上，没有跪着等死的懦夫。”
他松开手，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都给我站起来！”
“我们是老爹的儿子！就算是死，也要站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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