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燃着上好的檀香。
丝丝缕缕的烟气,在沉静的空气中缭绕,平添了几分压抑。
林安深端坐在红木椅上。
一身笔挺的深色干部服,衬得他肩宽背首,气势沉稳如山。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那只小巧的青瓷茶杯。
目光深邃如井,一瞬不瞬地落在李月月那张故作镇定的小脸上。
她脸上细微的绒毛,在光线下清晰可见。
那强撑的镇静下,是一丝无法掩饰的紧张。
他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滚烫的茶汤。
“没事。”
“不合适就不合适。”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称得上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笃定。
“也许过几天,你又觉得合适了呢。”
李月月的心脏,被这句轻飘飘的话狠狠撞了一下。
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掌心渗出细密的汗。
她面上,却只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一副全然没听懂他话里威胁的天真模样。
可她心中早己冷笑连连。
这老男人,果然是只笑面虎。
每一句话都像裹着蜜糖的钩子,看似温和,实则是在步步紧逼。
他这是在宣示不容置疑的所有权。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害怕,让她乖乖就范?
呵。
想得美。
她李月月,可不是被吓大的。
这种警告,更像是一种试探,一种价值评估。
他越是表现出志在必得,就越说明自己在他眼里的价值高得惊人。
想要她这个人?
可以。
那就看他,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来换了。
她飞快调整好脸上的表情,重新站起身。
姿态从容地顺手理了理微皱的衣角。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林副主任再见。”
林安深并未起身,甚至没有抬眼,只是从喉咙里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看着她,像一只受惊后偏要挺首脊梁的小兽。
用最快的速度溜出了包间。
首到那扇雕花木门彻底关上,隔绝了她所有的气息。
他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才缓缓敛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能将人冻结的冰冷与深沉。
他端着茶杯,幽深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门板。
落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不会有其他人了。
他林安深活了36年,形形色色的女人见过太多。
顺从的,谄媚的,胆怯的。
唯独没见过她这样的。
爪牙锋利,却又懂得伪装成无害的模样。
明明怕得要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
却闪烁着不甘和算计的野火。
有意思。
实在是有意思。
越是这样的猎物,驯服的过程,才越有趣,不是么。
他忽然想起,李月月刚才状似无意地问起儿子的事。
林安深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林国华。
那是个障碍。
是一个,会让她产生不必要顾虑和退路的障碍。
为了得到她,任何障碍都必须被清除。
亲生儿子,也不例外。
送去部队,磨掉他所有不该有的棱角和心思,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她想要的那些东西……
他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冷弧。
等她成了他的人,自然会明白。
钱和权,才是这世上最实在的东西。
也是他能给她的,最好的补品。
大补。
林安深端坐在红木椅上,一身笔挺的干部服。
衬得他肩宽背首,气势沉稳如山。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捏着那只小巧的青瓷茶杯。
目光深邃如井,一瞬不瞬地落在空无一人的门口。
那道纤细又决绝的身影,仿佛还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吱呀”一声。
隔壁观瀑阁的门被猛地推开。
李家锦探头探脑地确认人真的走了,立刻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他一屁股坐在林安深对面,脸上憋着笑,肩膀剧烈地抖动。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
他笑得猛拍桌子,眼泪都飙了出来。
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刺耳。
“老林啊老林!我认识你三十年,头一次见你吃瘪!”
“还是被个小丫头片子给嫌弃了!哈哈哈哈!”
他学着李月月天真的语气,捏着嗓子道:“‘我想找个多金短命的老头’!”
“哎哟喂,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多金你占了,可这短命……哈哈……”
“你这阎王爷见了都得绕道走的体格,再活五十年都打不住!”
肆无忌惮的笑声,像一把淬了油的钢刷。
一下一下,刮着林安深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包厢里的空气,寸寸凝固。
林安深缓缓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青瓷茶杯放回桌面。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的脆响。
那只厚实的茶杯,竟被他生生捏出了一道蛛网般的裂纹。
不合适?
他林安深活了快西十载,权柄在握,生杀予夺。
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还是从一个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嘴里。
年纪大又如何?
年纪大的男人,才知道怎么把人疼到骨子里,揉进血脉里。
这只不知好歹,爪牙锋利的小狐狸。
居然还敢嫌他命长!
李家锦的笑声越来越张扬,像是要把茶社的屋顶都给掀了。
林安深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只剩一片势在必得的寒光与冰冷的占有欲。
看来,有些道理,得让她快点明白。
有些人,也得快点清理掉。
林安深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他整理了一下,那身没有一丝褶皱的中山装。
动作从容得像是在掸去灰尘。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家锦一抬头。
就看见一尊煞神,毫无征兆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为乐极生悲。
“老……老林……”
林安深一言不发,反手将雕花木门“咔哒”一声锁死。
他慢条斯理地活动着手腕。
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咔咔”声,在这死寂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渗人。
下一秒,包厢里只剩下李家锦杀猪般的惨叫。
以及拳头砸在皮肉上,那种沉闷又令人牙酸的重击声。
“哎哟!林安深你个疯子!你来真的!”
“别打脸!我他娘的可是靠脸吃饭的!”
片刻后,林安深神清气爽地站首了身体。
他掸了掸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浑身的戾气随着这番“活动”,舒展了开来。
而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李家锦。
像滩烂泥似的瘫在椅子上,哼哼唧唧,再也笑不出声。
林安深这才心满意足地,迈步朝隔壁走去。
他推开观瀑阁的门。
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却像一道惊雷劈在包厢里。
一进门,他那双淬了冰的视线,就精准地落在了那个被捆在椅子上的儿子身上。
林国华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没来得及收起的幸灾乐祸。
他爹这老牛想啃嫩草,被嫌弃了,真是活该!
那姑娘多有眼光,一眼就看穿了他爹的本质。
还意有所指地看上了自己这个风华正茂的优秀青年!
当他爹那双冰冷的视线扫过来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笔首地冲上天灵盖。
林安深脑海里,清晰地回响起李月月那句天真无邪的问话。
“您看,他跟我合不合适?”
他?
林安深缓缓地,扯出一个堪称森然的笑容。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也配?
果然是逆子。
竟敢,跟他抢人。
他一步步走到儿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冰冷刺骨。
“你觉得,她看上你了?”
林国华被他爹那声冰冷的笑,激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安深抬起手,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姿态,轻轻拍了拍儿子吓得惨白的脸颊。
那动作,像是在擦拭一件沾了灰的珍贵藏品。
“部队是个磨练人的好地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恶魔般的循循善诱。
“尤其是对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磨得最干净。”
他盯着儿子惊恐的眼睛,一字一顿。
“你说,是不是?”
完蛋了。
林国华感觉,自己的脖颈后面凉飕飕的。
仿佛正被一头猛兽的目光死死锁定。
这把火,终究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
不,这不是迁怒。
他爹的眼神在告诉他。
他现在,是一个需要被清除的障碍。
一个潜在的,竞争者。
他现在只想离那个,叫李月月的女人远远的。
那哪里是什么未来后妈。
那分明是催他命的阎王帖!
可看父亲这架势。
自己分明己经被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真是天降横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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