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绿色的吉普车,在巷口卷起一阵尘土。
车轮碾过凹凸不平的土路,最终消失在拐角。
李月月脸上那抹柔情和不舍,如同被风吹散的轻烟,瞬间无影无踪。
她懒洋洋地靠在斑驳的门框上,眼神恢复了惯有的清明与算计。
应付一个林安深,比她前世谈十个项目都累人。
不过,他眼里的痴迷和占有欲。
就是她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最大保障。
她要的,就是他这份失控的爱。
院里的泥地还渗着昨夜的寒气,混着烂柴的霉味,丝丝缕缕地往人骨头缝里钻。
李月月厌恶地皱了皱眉,这种日子,她一天都不想多过。
一个悉悉索索的动静,从那扇破旧的院门外传来。
是住在不远处的西婶婶。
看见李月月,西婶婶那双精明的三角眼立刻亮了。
端着个缺了口的瓦盆,脚下生风地凑了过来。
盆里是几棵刚掐的青菜,叶子上还挂着水珠。
“月月啊……”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脸上堆满了打探的笑意。
“你……你真要跟那个林主任……?”
西婶婶浑浊的目光,在李月月那张。
过分漂亮的脸蛋和纤细的身段上来回打量。
这姑娘才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
身子骨还没长开,却己经透着一股子勾人的味道。
而那个林主任,她只远远见过几回。
那气场,那威严,年纪看起来都能当这姑娘的亲爹了。
李月月眼波一转,心中冷笑。
这西婶婶是村里出了名的传声筒。
正好,她也需要有人把她想让人知道的故事,添油加醋地传出去。
她不仅没恼,反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那双天生的桃花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婶儿,你是不是想说,我这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她的声音软糯,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怕我年纪小,被人给骗了,以后没好日子过?”
西婶婶被她一语道破心事。
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顿时一红,手在满是油污的围裙上局促地擦了擦。
“我……我就是瞎操心。”
“那林主任一看就是城里吃公家饭的大干部,你们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差太远了。”
这话倒是实在。
在西婶婶朴素的观念里,李月月这一脚踏进去的,不是什么好人家,是龙潭虎穴。
“他家那个儿子,我可听说了,都跟你差不多大了,以后这……可不好处啊。”
很好,同情和怜悯,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她要的,就是让所有人觉得她可怜又无助。
是拼尽全力才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婶儿,谢谢你惦记我。”
李月月忽然上前一步,动作自然地伸出手。
帮西婶婶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
这个亲昵的举动,让西婶婶整个人都愣住了。
“您放心吧。”
李月月的声线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她的风评至关重要,她的人设。
必须是“聪明上进,靠自己抓住幸福”的励志典范。
绝不能是“攀附权贵,心机深沉”的坏女人。
“明天我就去上班,后天,我们就去登记领证。”
“日子是好是坏,总得自己过下去才知道。”
她微微停顿,那双桃花眼波光流转,仿佛真的陷入了对未来的憧憬之中。
“再说了,年纪大点怎么了?”
李月月微微歪头,那双桃花眼弯成一道狡黠的弧度。
声音又轻又甜,却像根羽毛,精准地搔在人心尖上。
“年纪大的,才懂得怎么把人往心尖上疼呀。”
西婶婶被她这副模样看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她总觉得,眼前的李月月。
和前些日子那个被大伯逼得要死要活的小姑娘,己经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了。
现在的她,像是忽然开了窍。
一举一动都透着股让人看不透的精明和自信。
送走了还在发懵的西婶婶,李月月关上院门。
脸上的笑容,在门扉合上的瞬间,彻底敛去。
她走到屋里,看着两个正埋头分糖吃的弟弟。
小脸上沾满了糖渍,吃得心无旁骛。
李月月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像井底的寒冰,又冷又硬。
她冷笑一声。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稳赚不赔。
是鲤鱼大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林安深家,人丁单薄,没有恶婆婆管束。
唯一的继子林国华,也被她三言两语就送去了千里之外。
等她用生子丹,再生下自己的亲儿子。
这林家的一切,不就都顺理成章地,攥在她和她孩子的手里了?
更何况,林安深大权在握,身居高位。
系统显示,他的生命线长得惊人。
这意味着她嫁过去的,不是一时半刻的庇护,而是未来几十年的安稳富贵。
等她的孩子长大,接手的,便是林安深积攒下的丰厚家底和人脉。
她现在住的这个破屋子,是绝地。
而林安深的家,是她唯一的生路。
齐大非偶?
她就是要齐大非偶!
只有在这种权力极度不对等的关系里。
她这个一无所有的孤女,才能最大限度地攫取到利益。
她要的,就是林安深的权,他的钱。
还有他那份能把人活活溺死,病态又偏执的宠爱。
至于林国华那个便宜儿子,不过是个己经被清扫掉的小麻烦。
真正让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李月月在硬邦邦的床沿坐下。
指尖划过粗糙的木板,甚至能感觉到细小的木刺扎着皮肉。
空气里那股挥之不去的霉味混着泥土的腥气,钻进鼻腔。
一缕冷风从墙缝里灌进来,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激灵。
她厌恶地环视着这间破屋,眼中却燃着冰冷的火焰。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张脸。
那张属于原主,懦弱又可怜的母亲,赵春兰的脸。
记忆中,赵春兰是个典型的传统女人,勤劳,善良,甚至有些逆来顺受的懦弱。
她的一生,仿佛都为了家庭和孩子在燃烧。
父亲李富强在世,她是运输队长风光的家属,日子安稳。
可父亲一死,这个家的天,就塌了。
赵春兰的精神,也跟着垮了。
然后,她的娘家人,那些所谓的“亲人”。
便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嗡地一下围了上来。
为首的,就是她那个亲二哥,赵大福。
尤其是那个二舅妈王翠花。
李月月脑中瞬间闪过一张刻薄的脸,和那双吊梢三角眼。
她记得,王翠花将馊掉的窝头扔在地上。
用脚尖碾了碾,然后用看猪狗的眼神对原主说。
“吃吧,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西的。”
他们打着“照顾”妹妹的旗号。
强行将精神恍惚的赵春兰,从家属院带回了乡下。
对外宣称,是妹妹受了刺激,病得厉害,需要静养。
可结果呢?
不到三个月,就传来了赵春兰上吊的死讯。
李月月在心里冷笑一声。
一个病重到需要静养的人,哪来的力气去上吊?
一个把孩子看得比命还重的母亲。
怎么会舍得抛下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自己寻了短见?
这话说出去,鬼都不信。
退一万步讲,就算赵春兰真的是自杀,那也是被逼的!
冰冷的恨意,如同淬了毒的藤蔓,死死缠住李月月的心脏。
她恨的,不只是赵春兰的死。
她更恨那群人,他们榨干了赵春兰最后一点价值。
逼死了她,然后对自己亲外甥,外甥女的死活,不闻不问。
这笔账,自然也该由她来清算。
她李月月,从来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母。
有仇不报,憋在心里会发霉的。
之前,她人微言轻。
自身难保,只能将这份恨意死死压在心底。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有了林安深。
这个男人,就像一把开了刃的宝刀。
锋利,狠辣,而且,完全听命于她。
这么好用的刀,为什么不用?
一个念头,如同雨后的毒蘑菇,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她要用林安深这把刀,去试试赵家那块顽固的“磨刀石”。
看看究竟是刀更锋利,还是石头更硬。
当然,这么做有风险。
向林安深展露自己如此阴暗,充满算计的一面,可能会让他心生警惕。
男人,不都喜欢单纯善良的小白花么?
谁会喜欢一肚子坏水儿的毒蝎美人。
可是,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只会错失良机。
她要主动出击,将所有潜在的威胁,都扼杀在摇篮里。
至于对林安深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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