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带回来的“津门特产”和那几块亮闪闪的袁大头，就像一块大石头砸进了西合院这潭死水里，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贾家的酸味隔着院墙都能闻到。棒梗闻着何家飘出的炒花生米香味，哭闹着满地打滚要吃，被贾张氏捂着漏风的嘴骂了几句“丧门星显摆”，又心疼孙子，最终秦淮茹还是厚着脸皮，端着小半碗棒子面过来，想“换”点花生米给棒梗解馋，被何雨柱一句“换？行啊，一碗白面换一碗花生米”给噎了回去，臊得满脸通红走了。
易中海背着手在院里踱步，看见何雨柱，语重心长地告诫：“柱子啊，跑车是辛苦，可也得踏踏实实，别净想着投机倒把钻营那些歪门邪道，黑市那地方，水深！” 何雨柱就“嗯嗯啊啊”地应付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最眼红的，当属许大茂。他可是“文化人”，轧钢厂宣传科的放映员，自诩高人一等。看着何雨柱这个以前食堂颠大勺的傻柱，居然跑了一趟长途就“抖”起来了，又是海货又是银元的，心里那股子邪火就压不住。
“呸！一个臭拉车的，走了什么狗屎运！” 许大茂在自己屋里，对着他媳妇娄晓娥抱怨，“指不定是偷了厂里的油倒卖了！你看他那样儿，尾巴都快翘上天了！不行，不能让他这么得意！”
娄晓娥性子软，劝道：“大茂，算了吧，人家凭本事吃饭……”
“屁的本事！” 许大茂打断她，三角眼里闪着阴险的光，“他就是个傻了吧唧的厨子！走了狗屎运调到运输队！我得给他上点眼药，让他知道知道，这院儿里，还轮不到他显摆！”
几天后，轧钢厂工会组织慰问一线工人，晚上在厂区大操场放露天电影，放的还是稀罕的苏联片子《列宁在1918》。消息传开，工人们都挺兴奋，吃过晚饭就扛着板凳马扎往操场涌。
何雨柱也带着何雨水去了。操场中央架起了白色的幕布，许大茂正神气活现地调试着那台老式的胶片放映机，旁边围着一群看稀罕的工人和孩子。许大茂唾沫横飞地讲着放映机的原理，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目光，尤其看到何雨柱兄妹也来了，那下巴抬得更高了，眼神里满是优越感。
“哥，那人真讨厌。” 何雨水小声嘀咕，指的是许大茂。
“甭理他，就当看耍猴了。” 何雨柱撇撇嘴，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和雨水坐好。
天色擦黑，电影正式开始。激昂的苏联音乐响起，幕布上出现了黑白影像。工人们很快被剧情吸引，操场上一片安静。
许大茂坐在放映机旁，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斜眼瞟着人群里的何雨柱，心里盘算着待会儿电影结束，怎么在领导面前“不经意”地提一提傻柱“生活奢侈，来源不明”的事儿。
电影进行到高潮段落，列宁同志正在发表激动人心的演讲，工人们看得热血沸腾。突然！
咔哒…咔哒…咔咔咔！
一阵刺耳、尖锐、如同齿轮卡死般的噪音猛地从放映机的位置爆发出来！瞬间盖过了电影激昂的配乐！
幕布上，列宁同志那坚毅的面容猛地一阵剧烈抖动、扭曲！画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揉皱！紧接着，影像彻底消失，变成一片刺眼的雪花，最后“滋啦”一声，彻底黑屏！
“啊？怎么回事？”
“咋没啦？”
“正到关键地方呢！”
操场上一片哗然！工人们都懵了，纷纷站起来，不满地看向放映机方向。
许大茂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变成了错愕和惊慌！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扑到放映机旁。
“哎？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他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检查片盒、镜头、齿轮。
“大茂！咋搞的！” 工会的领导也皱着眉走了过来，语气带着不满。
“领导…这…这机器突然出毛病了！齿轮…齿轮好像卡住了！” 许大茂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拿着螺丝刀的手都在抖。他明明检查得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何雨柱坐在人群后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甚至还有心情从口袋里摸出几粒炒花生米，分给旁边的雨水。
“哥，电影没了？” 雨水小声问，有点失望。
“没事，看耍猴也挺好。” 何雨柱朝放映机那边努努嘴。
只见许大茂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放映机团团转。他拧开这个盖子，拨弄那个齿轮，胶片被他扯出来又塞回去，弄得乱七八糟。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苍白的脸往下淌，精心梳理的分头也散乱了。工人们的抱怨声越来越大。
“许大茂！你到底行不行啊？”
“会不会放啊？不会换人！”
“耽误大家时间！”
工会领导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许大茂！赶紧修好！这么多同志等着呢！”
许大茂又急又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越是慌乱，手就越不听使唤，螺丝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脑袋又“砰”一下磕在放映机的金属角上，疼得他“嗷”一嗓子，捂着额头蹲了下去。
“哈哈哈！” 看到许大茂这副狼狈相，人群里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哄笑声如同潮水般在操场上蔓延开来。
何雨柱也乐了，把手里的花生米抛起一颗，用嘴接住，嚼得嘎嘣脆。看着许大茂在众人的哄笑和领导的呵斥中手忙脚乱、满头大汗、丢盔弃甲的惨状，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让你丫使坏！让你丫告密！不用自己动手，一个念头，就让你当众出这么大个洋相！这感觉，比大热天喝冰镇汽水还爽！
他拍拍手上的花生皮屑，拉起雨水：“走了雨水，没意思，回家哥给你煮紫菜虾皮汤喝！”
兄妹俩挤出人群，背后是许大茂气急败坏的辩解声和工人们更大的哄笑声。何雨柱脚步轻快，深藏功与名。许大茂？跳梁小丑罢了！敢惹我？下次让你摔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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