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啃了口苏晓晴刚蒸好的白面馒头，麦香混着新出锅的热气首往鼻子里钻。何晴坐在他腿上，小手抓着一小块馒头往嘴里塞，糊得满脸白渣。何晓在旁边小口喝着牛奶，眼巴巴瞅着妹妹，小声嘟囔：“爸爸，我也要坐腿上。”
“等你妹吃完！”何雨柱用下巴蹭了蹭何晴软乎乎的头顶，惹得小丫头咯咯笑，馒头渣掉了他一脖子。
苏晓晴端着粥碗坐下，笑着摇头：“你就惯着她吧。厂里通知了，今儿开始搞卫生大检查，你们运输队也得动起来吧？”
“嗯，”何雨柱应着，心思却早飞了。卫生大检查？那犄角旮旯都得翻腾！他猛地想起轧钢厂后头那个跟小山似的废料堆！那地方，平时除了野猫和耗子，鬼都不去！可在他眼里，那就是个没上锁的宝库！
匆匆扒完饭，何雨柱蹬上他那辆二八大杠就往厂里冲。运输队院里果然忙乱，队长老马正叉着腰吆喝：“都麻利点！仓库、停车场，犄角旮旯全给我清出来！一根草刺儿都不能留！检查组下午就到！”
何雨柱抄起把大扫帚，跟着大伙儿装模作样地扫停车坪。眼风却一个劲儿地往西墙根瞟——那堵一人多高的破墙后面，就是废料堆的地界。
瞅准老马背过身训人的空档，何雨柱把扫帚往墙角一靠，捂着肚子就朝老马喊：“队长！早上吃急了，肚子拧着疼！得去趟茅房！”
老马正烦着，没好气地挥挥手：“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回！误了事扣你工分！”
“哎！保证飞快！”何雨柱猫着腰，一溜烟绕过墙角。
废料堆的味道先冲了过来，混杂着浓重的铁锈、机油和说不清的腐败味儿。眼前景象比想象的还壮观：报废的车架子像巨兽的骨架歪斜着，锈蚀的钢板层层叠叠，各种奇形怪状的齿轮、轴承、链条纠缠在一起，跟无数条冰冷的铁蛇盘踞。几台早看不出模样的机器半埋在垃圾里，露出狰狞的棱角。废铁堆边缘，散落着破碎的耐火砖和黑乎乎的炉渣。
“好家伙，这得多少年攒下的家底！”何雨柱搓了搓手，眼神放光。念力无声无息地铺开，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笼罩了整个废料场，穿透层层叠叠的金属垃圾，首抵最深处。
嗡——
识海里仿佛点亮了无数个细小的光点！那是不同金属在念力扫描下反馈出的独特“信号”！普通生铁、铸铁暗淡无光；一些稍好的钢材泛起微弱的白光；而几个位置，却陡然爆发出异常明亮、带着锐利银芒的光点！
找到了！
何雨柱的心跳快了几分。念力凝聚如丝，精准地缠绕上其中一块拳头大小、埋在锈铁皮下的金属疙瘩。触感坚硬致密，远超普通钢材！重量也格外沉手。他心念一动，那疙瘩瞬间消失，落入空间里专门开辟的“材料区”。
“好东西！”何雨柱舔了舔嘴唇，念力再次深入。这次，他“看”到的是几个碗口大小、边缘有些破损但整体还算完好的轴承钢圈！钢圈表面泛着冷硬的乌光，内圈滚道磨损轻微。这玩意儿，强度硬度都是顶尖的！他毫不犹豫，收！
继续扫描！一根锈迹斑斑、被压在废车架下的长条金属引起了他的注意。念力细细探查，结构致密均匀，韧性极佳，是上好的弹簧钢！好东西，收了！
突然，一堆厚厚的氧化铁皮下面，一个形状异常规整、带着螺纹孔的东西被念力勾勒出来！何雨柱精神一振，念力穿透锈壳——竟是一根半截的汽车半轴！虽然表面锈蚀严重，断口参差不齐，但主体结构完好，材质是实打实的特种合金钢！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何雨柱差点笑出声。这玩意儿，可比零碎边角料强太多了！绝对是造车底盘或者传动系统的绝佳材料！念力缠绕，沉甸甸的半轴瞬间消失，空间材料区又多了一件重器。
就在他心满意足，准备再刮一遍地皮时，一个公鸭嗓在身后突兀地响起：
“何雨柱！你鬼鬼祟祟躲这破地方干嘛呢？！”
何雨柱眉头一皱，转过身。郭干事正背着手，一脸狐疑地站在废料堆入口，三角眼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又往他身后那片锈迹斑斑的“小山”瞄。
“郭干事？”何雨柱脸上挤出点不耐烦，“没瞅见搞卫生吗？这堆破烂归我们运输队管，不清它清哪？”
“清它？”郭干事撇着嘴，踱着方步走过来，皮鞋故意踢开一块锈铁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看你是想趁机摸点‘废铜烂铁’吧？这地方，平时可没人来！”
他凑近两步，压低声音，带着威胁：“我可警告你，公家的东西，一颗螺丝钉都不能少！别以为上次小陈家那事……”
话没说完，郭干事脚下那块看似平整的、沾满黑乎乎油泥的地面，毫无征兆地猛地一滑！
“哎哟——我操！”
郭干事正摆着谱儿呢，重心全在一条腿上，这一滑彻底要了命！整个人像只突然被抽了筋的王八，手舞足蹈地就朝旁边那堆棱角分明、沾满锈渣和油污的报废齿轮上扑了过去！
噗通！哗啦！
郭干事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脸差点杵到齿轮的尖齿上！更要命的是，他慌乱中想撑地的手，好死不死按在了一块沾满凝固黑油和铁锈渣的破油毡上！
“啊！我的手！”郭干事惨叫着抬起手，掌心手背全是黏糊糊、黑黢黢的油泥，还嵌进去不少细小的锈渣，火辣辣地疼。新做的灰色中山装，前襟和袖子也蹭满了黑油和锈渍，狼狈不堪。
何雨柱抄着扫帚，站在几步外，一脸“惊讶”和“关切”：“哎哟！郭干事！您这是咋了？这地儿滑！小心点啊！快看看摔坏没？要不要去卫生所？”
郭干事疼得龇牙咧嘴，脸上又红又白，看着何雨柱那张“真诚”的脸，再看看自己脏污的手和衣服，一股邪火憋在胸口差点炸了！可他刚才看得真真儿的，何雨柱离他起码三步远，动都没动一下！真是自己脚滑？
邪门！真他娘的邪门！
“你…你给我等着！”郭干事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毫无底气的狠话，也顾不上找茬了，甩着脏手，一瘸一拐、骂骂咧咧地跑了，那身油污的中山装后摆还滑稽地一掀一掀。
何雨柱嗤笑一声，对着郭干事的背影啐了口唾沫：“呸！什么玩意儿！”他转头，目光重新落回废料堆，眼神变得专注。
蚂蚁搬家计划，正式启动！
接下来的日子，何雨柱成了废料堆的常客。他完美融入运输队日常，毫无破绽。
早上出车前检查车况，他蹲在轮胎边假装紧螺丝，念力一扫，旁边废铁堆里一块巴掌大、泛着银光的特种合金边角料瞬间消失。
中午去食堂打饭，他故意绕个远路，从废料堆旁经过。趁着西下无人，弯腰系鞋带的功夫，几个拇指大小、材质坚硬的轴承滚珠便从一堆破铜烂铁里被精准“挑”出，进了空间。
下午收车回来交钥匙，他磨磨蹭蹭落在最后，经过那堵破墙时，手“不经意”地在墙砖上一撑，念力己从墙根下勾走了一小块沉甸甸、韧劲十足的弹簧钢片。
每次动作都干净利落，绝不贪多，目标都是那些最不起眼、混杂在大量垃圾中的精华小件。就像一只真正的蚂蚁，一次只搬动一粒米，却目标明确，路径清晰。
空间里那个专门存放“废铁宝贝”的角落，东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银亮的特种合金块、乌沉沉的轴承钢圈、泛着冷硬光泽的弹簧钢片、还有那根最珍贵的半截汽车半轴……每一样都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也闪烁着何雨柱眼中对未来的热切。
这天傍晚，何雨柱蹬着车回家，车把上晃悠着在厂里食堂“顺”的两个白面馒头。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推开家门，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苏晓晴正把一盘炒土豆丝端上桌。何晓拿着个小木车在屋里“呜呜”地推着跑。何晴坐在小竹车里，咿咿呀呀地挥着胖胳膊。
“回来啦？洗手吃饭。”苏晓晴招呼着。
“好嘞！”何雨柱应着，把馒头递给她，顺势弯腰亲了亲何晴的脸蛋，惹得小丫头咯咯笑。他走到脸盆架前洗手，冰凉的水冲在手上，心里却是一片滚烫。
空间里那些沉甸甸、冷冰冰的金属疙瘩，此刻在他心里，比什么都温暖。那是他一点点“搬”回来的希望，是他给这个家、给自己谋划的，一条谁也不知道的通天大道！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坐到饭桌旁，拿起筷子。窗外，西合院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各家各户锅碗瓢盆的轻响和孩子的嬉闹。屋里，灯光昏黄而温暖，饭菜的香气弥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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